第36章 邋遢老头
“啊呸，什么狗屁招式，啥也不是。”
如此突兀的一句话，齐天安连忙四下打量，可又哪里有人。
看向大黄狗，大黄狗同样看向齐天安。
这一人一狗，压根就没有任何发现。
“难不成大白天的见鬼了？”齐天安嘟囔一句，刚向前迈出一步，但听‘噗’的一声，一个响屁，接着便是一声舒坦的呻吟声。
大黄狗犬吠一声。
齐天安也终于知晓大致方向，弯腰去瞅，一丛灌木后，一道身影蹲在那里，正卖力的拉屎。
“傻狗，你去看看，”齐天安怂恿大黄狗上前。
而大黄狗却摇晃着狗脑袋死活不肯去。
“怂狗！”
齐天安挪步上前，捡起一块石块，顺手扔了过去。
“大爷的，谁拿石头扔你爷爷。”
齐天安嘴上哪能吃亏，针锋相对的骂道：“是你爷爷我。”
灌木丛那边的人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但听其又是骂道：“小王八羔子，等我完事，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让你骂！”齐天安又哪能受了这口气，直接猫腰上前，一把扯下挂在灌木丛上的一根粗布腰带，逃也似的回到原来位置，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出一会儿，便见灌木丛一阵摇晃，一只粗糙大手在灌木丛上来回摸索一番，着急的骂道：“爷爷的腰带呢？”
齐天安哈哈大笑，挥舞着手中粗布条，“在爷爷这儿，有本事你来拿啊。”
“小王八羔子，爷爷非得把你头拧下来当夜壶用，”又有悉悉窣窣声音传来，原来是那山腰处的邋遢老者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是你？”齐天安恍然大悟，指着老者又道：“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去冠芳楼，你曾躲在墙角盯着我嘿嘿笑，你个老变态。”
“是你爷爷我，赶紧把腰带还给爷爷，或许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齐天安有些嫌弃的将粗布条向前递出，“你是真不知道现在谁做大，还威胁我，有本事你就来拿。”
邋遢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不拿是吧。”
弯腰抓起地上几粒石子，在手中掂量几下，似是劝说又带有威胁之意道：“给不给。”
齐天安上了玩心，头一抬，脖子一梗，“不给。”
“傻狗看我怎么戏耍这老头子，”再低头瞅，大黄狗早已跑出半里地来，趴在地上，两个前爪夸张的捂住了眼睛。
齐天安见状‘嘁’一声，还后知后觉的解释道：“放心，念在他年龄大了，咱戏耍一番也就得了，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下一瞬，刚扭过头，也不见邋遢老者手上有何动作，十多颗石子竟眨眼飞到自己眼前。
齐天安懵了，彻底懵了，看着眼前的石子，瞬间想起师父的那把飞剑，艰难的咽口唾沫，‘嘿嘿’干笑两声，用尽平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将粗布腰带仍在地上，转身就跑。
可刚一迈腿，一颗石子正中其膝窝。
齐天安‘哎呦’一声，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地。
邋遢老者提着裤子，又笑呵呵的走向齐天安，“小子，活路你不走，非得走死路。”
御物与御剑一般，却比御剑还要难，非通玄不可做到，如今掰着手指头算，整个天下，满打满算有名有姓的也就那么十几个。
识时务者为俊杰。
齐天安立马满脸堆笑，屁颠屁颠的起来，点头哈腰的，道：“小子我难得一见活神仙，可您始终不肯大显神通，所以小子只能以此下三滥手段激怒于你，方才一见，真可谓让小子大开眼界。您别当真，更别生气。”
邋遢老者一愣，挠挠头，似是要好好咀嚼这番话，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奶奶的，小子你唬我。”
伸出一个巴掌来，嘿嘿笑道：“你可见过这蒲扇大的巴掌。”
齐天安哭丧着脸摇头。
‘啪！’
齐天安整个人横飞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带刺的草堆里。
出乎齐天安意料，这一巴掌看似恐怖异常，但扇在其头上却不怎么痛，不过满头满脸的青刺却让他疼的有些受不。
一见此招行不通，眼珠子一转齐天安又计上心来，“小子我之所以戏耍于您，主要是想让你急火攻心，这样拉屎才能舒畅。”
邋遢老者变掌为拳，“你可曾见过沙包大的拳头？”
不等齐天安回答，一拳又打在其胸口上。
齐天安整个人足足飞出几丈远，才‘砰’的一声趴在地上。
同样的，这一拳依旧不疼，但却把他摔得七荤八素的。
齐天安学奸了，趴在地上装死，再不起来。
邋遢老者如同猫戏耗子，提着裤子走上前，抬起脚来，“你可曾见过小船般大的脚？”
齐天安一个翻身，仰面朝上，立马求饶道：“爷儿，我错了。不过你那烧鸡的法子可是我教你的。”
只此一番话，邋遢老者却将脚放下，向上提提裤子，砸吧砸吧嘴道：“味道确实好上很多，不过捡的那只鸡有些臭了，不然老子也不至于拉了肚子。”
齐天安一听有戏，赶忙翻身爬起来，小跑将粗布腰带捡起来，也不管邋遢老者身上的臭味，弯腰亲自将腰带替其系上，而后还不忘为其纠正纠正。
齐天安乐呵的又道：“您是不知道，想当年小子我游历大江南北之时，最拿手的便是烤些野味打牙祭。”
邋遢老者听的双眼冒光，吸溜一下嘴道：“怎么个烤法？”
齐天安忍着身体酸痛，强颜欢笑的躬身搀扶着邋遢老者，找寻一块大石，用袖子使劲将上面落得灰尘擦拭干净，这才让邋遢老者坐在上面。
而自己则是卑微的蹲在大石下，兴致勃勃的道：“要说这烤肉，当属禽类最是美味，而那些个大型野兽一则太难收拾，二来不入味。当年小子我在那大梁秦城偷偷潜入一家佐料店，自行配置了一套秘方，往那烤肉上一撒，如今想想当真是珍馐不换啊。”
齐天安说的唾沫星子满天飞，得意忘形的站起了身。
当看到邋遢老者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时，齐天安又干笑几声蹲了下去。
邋遢老者的眼睛浑浊不堪，并没有因为齐天安的蹲下而收回目光。
齐天安嘟囔一句，思绪片刻才恍然大悟，“我去弄只鸡来。”
齐天安当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又怎能真的去弄鸡去？但凡下了这山头，还不早就一溜烟的跑回城里，大不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你如何找到。
邋遢老者似是洞穿了齐天安心思，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
齐天安一哆嗦，赶忙招呼大黄狗，道：“傻狗，你去弄只鸡来，再弄些佐料来。快去。”
躲的远远的大黄狗一翻白眼，直接将头扭到一边，不予搭理。
齐天安气不过，“嘿，你这傻狗，是不是找收拾。”
邋遢老者戳戳牙花子，“其实狗肉也香。”
大黄狗‘噌’的一下跳起，身上的杂毛都根根立了起来，扭头朝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