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但他和沈向沂的关系还是不可控了。
陈仪又是一惊，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是准备现在就和他们撕破脸皮么？”
“不至于。”沈向沂揉了揉太阳穴，回答得简单。
所有东西都讲究利益纠葛，只要沈向沂在他们那里的价值高于一切，那研究院就不会允许撕破脸皮这种情况存在。
陈仪想了想，纠结地说：“刚才我看到裴少爷了…他们说的话跟裴少爷有关么？”
沈向沂抿唇，说：“是。”
陈仪不敢再说什么，点头。
从研究院知道裴选回来之后，就盯裴选盯得紧，这次来找他们家少爷也肯定是发现了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值得研究院研究的东西。
沈向沂想到刚才那人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疲惫地说：“我标记他过后，他会成为enigma。”
陈仪一惊。
他是沈向沂身边最近的人，沈向沂最近在操心什么陈仪最清楚，自然知道裴家那位对外宣称alpha，enigma信息素也并不稳定。
他能查到的，研究院自然也能。
若是这件事情让研究院知道了，陈仪甚至不会怀疑那群疯子会将当时的实验再次复刻。
那可不是过家家的小事，他们家少爷就算对裴家那位用情再深也不可能在研究院那些人的监控里表现出来一丝一毫啊。
沈向沂知道陈仪想明白了，不再去想裴选的神情，说：“走吧。”
听到了也挺好。
他对裴选说不了重话。
沈向沂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身朝外走。
裴选没往外走多久就看到迎面赶过来的时简。
所幸休息室和大厅离得远，没怎么影响大厅的情况，只有厕所周围的人被组织着撤退了。
时简凑上来闻了闻，疑惑地问：“怎么回事啊裴哥，你身上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alpha闻不到enigma稳定情况下的信息素，平时时简能闻到裴选的alpha信息素，一闻不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倒是裴选被问得一愣，他辨别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信息素异常安分。
离开沈向沂也没有恢复alpha水平。
连镇定剂失效而暴躁的信息素也完全平复下来。
没想到沈向沂的信息素安抚作用这么强。
裴选往后仰了一下，没让时简蹭到他脸上，又无端想起刚才沈向沂那句毫不犹豫的“没有”。
沈向沂除非是傻才会在他明显有可能听到的情况下跟外人说，没有和他复合的想法。
哪怕只是情商都不可能让沈向沂在当时说出那句话。
如果不是沈向沂故意的，那就是沈向沂恨他。
裴选现在搞不明白沈向沂到底是哪个意思，摇头不再想下去。
反正他和沈向沂的交流只会多不会少。
在御城可没有什么冤家路窄，金字塔上层就这么点人，不想见也得见。
裴选选择回国就已经知道会和沈向沂见面，只是时间问题。
“想什么呢哥，怎么这么专心？”时简在旁边推了他一下。
裴选摇摇头。
“我过会儿就回去。”裴选按了按太阳穴，眼睛疼得不行，“我去找陈谨川一趟。”
时简嘟囔了一下：“找陈谨川干什么？身体出问题了？”
裴选摇头算回答了，很快和时简分开。
他靠在最边沿的桌子上休息了一下，劝退想要来搭话的人，目光扫过宴会厅，看到堪称热门人物的男人。
男人拿着酒杯站着，前去搭讪的alpha和omega数不胜数，各个脸上都挂着恭迎的表情。
裴选不想把这些人描写得太过势利，但对比太强，裴选都想笑。
隔着小半个宴会厅，裴选都能认出来围着沈向沂的几个人中，有一半是曾经围在裴选身边的。
裴选先去跟程老爷子打了个招呼，聊了两句之后往外走。
路上又被几个人拦了一下，边走边聊，十来分钟都没到出口。
裴选跟最后一个人擦肩而过，迎面又有人进来。
这个时间再入场架子就有点大了，沈向沂和裴选都在这里站了半天，居然还有人姗姗来迟的入场。
裴选低头往前走，手机被摁开又关上，突然撞进一个人身上。
准确的来说，他现在走路速度没提起来，是那人撞到了他身上。
这一下撞得裴选一个趔趄。
他皱了下眉，想动手。
那人料到了似的，伸手接住裴选的拳头，侧身躲开破风而来的腿。
来人反手按住他的手腕，开口：“先别急着揍我。”
声音熟悉。
虽然六年没听过，裴选还是立刻听出来了。
他停下揍人的动作，终于正眼看那人。
“不会打招呼？”
“你低着头就朝我身上撞，”林厌深说，“谁来得及打招呼。”
裴选心想这人睁着眼睛说惊天大瞎话：“来这么晚？”
“嗯。”林厌深从喉咙中溢出一声，“路上被人耽搁了一会儿。”
“最近林少爷还混得挺野。”裴选没想在这里跟林厌深叙旧，似是而非的说了句，绕过他朝门外走。
林厌深眸子一抬，按住他的肩膀，离他近了点：“怎么没闻到你信息素味道。”
他没闻到裴选的信息素，裴选倒是闻了一鼻子alpha的味道。
裴选后退两步：“动手动脚的干嘛呢。”
林厌深笑了声，说：“你回去吧。改天约你吃饭。”
这人第一次见面动作就怪，裴选瞥了林厌深一眼，点头出门。
刚出门没多久，裴选手机上就来了条消息。
[两日后wendell回国，扬哥让你小心刚才接触的人。]
他垂头看完消息，转身看林厌深的背影。
方才面不改色往里走的林厌深根本没走多远，正站在那儿看裴选。
裴选一望过去，和林厌深对视。
这一眼裴选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同时和他对视的还有站在林厌深身后侧边的沈向沂。
沈向沂和他对视一眼，轻轻的。
但像很轻地挑了挑眉。
裴选转回头。
他和沈向沂刚才的那次标记是六年以来的第一次。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沈向沂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多久会失去作用，到时候忍不住还是要去找陈谨川拿信息素镇定剂。
他干脆先给陈谨川发了消息，打车去找他。
裴选回国不久，当务之急是把裴家稳下来。
他不像裴父那样瞧不上沈向沂。
裴选和沈向沂的隔阂在六年前，回国后和沈向沂接触了几次，裴选此前没感受到沈向沂有恨他的意思。
今天却有些拿不清。
但他和沈向沂的关系还是不可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