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用背帮她挡住了这一箭
就在夏绾朵挣扎的同时，李阿牛竟然身体一转，用背为她挡住了这一箭。
她瞪大的双眼，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噗的一口鲜血向她身前喷溅，李阿牛和她一起向前倒下。
她的背摔在地上，李阿牛却用手臂撑住，没有来压住她。
“你怎么样？”
曾贝麟从白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慌乱，她是真的关心着他的。
刹那间，便失去了意识……
“阿牛哥，醒醒。”
糟了，这定然不是灻素做的。
是娘亲的仇家，还是何人？
黑衣人冲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年轻姑娘，那双灵动的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目露凶光，仿佛野兽一般。
黑衣人举刀想要砍曾贝麟的时候，忽然眼前有异物，同时右眼传来钻心巨痛，血浆模糊。
“啊！”
夏绾朵坐在地上，抱着怀里的李阿牛，未动分毫。
她以口中毒针，准确射中黑衣人右眼，此人必死无疑。
似是内力身后的死侍，黑衣人出乎她的预料，没有应声倒地，甚至握紧手中刀，龇牙咧嘴叫骂着，砍向她怀里的人。
“一起去死！”
黑衣人叫嚷一声，随后他只看到，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子，以衣袖捂住曾贝麟口鼻的同时，另一只手衣袖一挥，他只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随后看到的都是他刀下亡魂，泣着血泪，举着利爪，从四面八方向他扑来，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夏绾朵看到近在咫尺的黑衣人丝毫不慌。
杀人可比生孩子容易得多。
黑衣人抱头痛苦惨叫，跌跌撞撞，她便撇开了目光。
直到黑衣人摸了脖子，夏绾朵都没在看他一眼。
她将李阿牛放在地上时，灻素便举着刀跑了进来。
“小姐，这……”
灻素跪在地上，“小姐，属下失职，来迟了。”
她私以为这是小姐的洞房花烛夜，羞着不想偷听，自己耳力又好，躲了很远。
当看到木屋旁黑影闪过，再赶来已经晚了。
“别说旁的，起来，这箭上有毒，剪刀给我。”
“是。”灻素忙把橱柜上的裁衣剪递给小姐。
夏绾朵剪开李阿牛背上的衣裳，果然伤口处已然透出紫黑色。
“灻素，护他心脉。”
“是。”
灻素点了李阿牛身上的穴道。
“退开。”
“是。”灻素退到一丈外。
夏绾朵起手毫不犹豫地拔出李阿牛背上的箭。
鲜血喷在她脸上，娇俏可爱的容颜，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血中含有剧毒。
灻素不敢上前打扰，只是用桌上的抹布包裹着羽箭，捡起来退到一边。
她将箭上的毒血擦净，仔细观瞧，箭头并非普通铝或纯铁，而是镔铁，箭杆并非芦苇或竹制，而是柘木。
这不是普通的箭，是朝廷的东西。
从黑衣人的死状来看，是中了她家小姐的断魂花粉，失了理智自杀的。
可朝廷的人，不可能来杀小姐，那只能是冲着李阿牛来的。
此人到底是何人？
小姐自幼过目不忘，聪明过人，她都能想得到，小姐自然亦能想到。
她瞧着小姐在红烛上烧热匕首，她走过去，把李阿牛趴着放到床上。
夏绾朵走到床边坐下，她深吸一口气，刀尖刺入李阿牛伤口。
“啊！”李阿牛一声惨叫，面色苍白，神情痛苦，额头冷汗密布。
她使浸了弹指醉的帕子捂住李阿牛口鼻，待李阿牛失去痛苦的表情，她将帕子放在他口鼻旁边。
听着李阿牛均匀的呼吸声，夏绾朵用灻素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额头的汗水和脸上的血水。
她这次下刀毫不犹豫，剜去腐肉，刮掉肩骨上的毒，将金疮药敷在伤口上，仔细着为李阿牛包扎好伤口，又给他喂了自己的血。
摸了摸李阿牛的额头，并未发热，她才长舒一口气，站起来时一阵眩晕，被灻素扶到桌边坐下。
灻素给小姐递过来一杯水，瞧着小姐刺伤的手指，心疼道。
“小姐，男人多的是，没必要费神救他，还伤了自己的身子。”
“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娘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恩怨分明才是。”
夏绾朵心知，若非抱着她来不及闪躲，李阿牛大抵可以躲过那一箭。
她不习惯欠任何人的。
夏绾朵此刻心中对李阿牛已无愧疚。
不论诓骗他，还是利用他生子，终归自己是救了他两次性命的。
事情虽因她而起，但亦是李阿牛的劫数，算不得那么清，不欠他便是好的。
灻素将擦干净的羽箭递给小姐观瞧，“小姐，这是朝廷出征用的军箭。”
夏绾朵仔细端详着羽箭，这种箭头精细的羽箭是为东宫暗卫特制的。
“竟是东宫？太子想杀他，灻素，谪仙楼最近可递上来朝中变动的消息？”
“回小姐，有，月余前，安承帝自民间巡回二皇子，赐名贝麟。”
灻素想了想又说：“那二皇子六岁花灯节走失，是被丐帮李帮主抚养长大的。”
她翻着李阿牛身上的东西，找到了一块刻着“康”字的令牌，“曾贝麟，康王，竟是当今二皇子。”
夏绾朵轻抚男人苍白俊秀的脸庞，无奈叹息道：“看来，你我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
曾贝麟可惜你与我那渣爹是一种人。
她心中不再有负罪感。
“小姐，那我们该如何应对？他若知道我们骗了他，自是不能轻饶我们的。”
“无妨，他对我已然动心，假以时日怀上孩儿，用些冰蛇心便是。”
灻素撇了撇嘴，也就她家小姐，能把价值万金的毒药当辣椒面撒，不心疼。
“这男人不值。”主子说过，朝中人皆无情，灻素对曾贝麟再无好印象，朝廷中人素来与他们水火不容。
“他中了七星海棠，且看他能不能撑过去吧。”夏绾朵万千思绪在心头，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不想曾贝麟因她而死。
灻素吃了小姐的话，瞳孔一缩，七星海棠无色无味防不胜防，竟是此等剧毒。
这男人真是命大，若不是遇见她家小姐，绝无生还的可能。
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朝廷之人真是可怕。
她很担心自家小姐，心中充斥着愧疚，要不是她把人撸来，小姐也不会和这二皇子牵扯颇多。
“小姐，都是属下的错。”
“终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今日事出突然与你无关，这里不能再待下去，清风寨上只剩下些老人，被太子的人盯上也是去不得了，我们回密室去。”
“是。”
……
曾贝麟醒来时，只觉浑身无力。
“梦儿？”他惊慌地瞧向身旁，看到昏睡的白梦，才长出一口气，放心下来。
待他私下观瞧，怎的再次身处牢房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