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沈苏的选择
沈苏晚上没法再安心睡着，他清晰地听到院墙外的野狗连声狂吠。
众多狗声此起彼伏，声音震天，搅得沈苏心烦意乱。
他起来拉开灯坐起来接连抽烟。
他盯着烟灰缸里积聚的烟灰不由得想起赵青花。
此念头一出现，他像初次盗窃的犯人一样有种羞耻感。
他下意识的摇头摒弃掉赵青花及他联想到的赵青花将会带给他的财富和成功。
沈苏穿了一件背心，胸前和后背裸露着，沈苏因连夜睡不好觉双眼通红，可此刻毫无睡意。
他想起了刚建公司时的辛苦，那时跟现在无法相提并论，现在是一种尝过高飞的滋味后又正在往下降落的恐惧感。
赵青花的身影不断在沈苏脑中交替闪过，他在痛苦的做着抉择，情感在两张迥然不同的生活中挣扎。
他忽悲忽喜，忽而紧张忽而释然。
日子逐渐窘迫，这让他很难熬。
沈苏知道了什么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沈苏觉得很痛苦。
在焦躁和痛苦中沈苏纠结了一夜决定去找赵青花。
沈苏在向赵青花办公室走去时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在他理智意识没占据上风之前，他要先糊弄好赵青花，让她帮忙给自己要回项目。
沈苏敲开门，看到赵青花正坐在圈椅上喝茶，像随时准备着沈苏的到来。
她看到沈苏一点都不惊讶尴尬，她料到沈苏会回来，并且她觉得沈苏的到来要比她预期的还要快。
赵青花笑吟吟地看着他，沈苏关上门，故作镇定的坐到沙发上，他不想让赵青花觉得他是个只吃过母乳的黄毛小子。
赵青花也故作姿态，对沈苏不再表现的热情。
冷静地看着沈苏，在等他开口说话。
“主任，我想了很久，我可以。”沈苏开门见山，趁他勇气还未消退，他必须直截了当的跟赵青花说，阻断自己做逃兵的退路。
“什么条件？”赵青花看着他冷淡地说，其实她早已兴奋的体温上涨。
“你说要帮我签合同……”本该脱口而出的话如鲠在喉般卡在沈苏的嗓子里。
“当我情人？”
还没等沈苏说话，门外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气氛。
沈苏惊恐地看着赵青花，赵青花一脸平静，丝毫不怕谈话内容被人窃听到。
只是她心里有很大的不满，她暗自诅咒破坏她的好事敲门人。
园林局聘用司机郭玥推门进来，赵青花看着她眼里露着她无法理会猜透的怨恨的目光，赵青花用余光瞥见沈苏在那坐卧不安。
“什么事儿？”赵青花问郭玥。
“到吃饭的点了，赵主任一起去吃饭吧。”郭玥一副想讨好赵青花的表情。
其实她自打开始在这上班起，就千方百计地拍赵青花马屁，她想要在机关单位觅得一处阴凉，并做着想要进军正式编制人员的梦。
郭玥打好了赵青花的主意，想拉拢她成为自己的保护衣和垫脚石。
但此刻她进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赵青花极力压制着心底各种翻涌不息的情感，她担心被郭玥一搅，沈苏会改变主意，那她就像见到太阳的雪人彻底绝望了。
虽然她对郭玥有十二万分的不满及憎恨，但依然做出了一副慈祥的面孔，她温柔地说：“你去吧，我不吃了。”
“我还有事，你出去吧。”赵青花向外赶郭玥。
郭玥想在赵青花面前卖好的愿望落了空，她为了不引起赵青花的反感急忙退了出去。
门扭动着吱嘎一声又合上了，屋里又只剩下赵青花和沈苏，气氛在飞速倒退到几分钟前。
赵青花无需克制，体内血液翻滚不息，脖子耳朵瞬间变红。
她看着沈苏，沈苏内心也似翻江倒海，刚才的情绪被中断后他确实有点想站起来逃跑的冲动，可他清晰的感觉到双腿像绑上几十斤重的沙袋，屁股如针线缝合在沙发上。
沈苏无法移动，只能深深地低着头。
他往下吞咽唾沫的一刻又想到之前在家没钱的窘迫。
他内心万千纠结如烟云般急剧消退。
他抬起头看着赵青花，赵青花也在望着他，“我同意。”沈苏脱口而出。
沈苏的话让赵青花感到吃惊，她没想到沈苏这么坚决，她刚才还做着沈苏要改变主意的打算。
四目相视，赵青花仍然平静：“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赵青花这次相信了，对沈苏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她从沈苏的眼睛里，表情中，甚至浑身每个毛孔中都感受到了沈苏言语中的真实性。
赵青花激动地站起来，她缓缓的向沈苏走过去。
她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如今突如其来的降临到她眼前，她有置身梦境之感。
她眼睛里扑簌簌的往下落泪，瞬间已是满脸泪痕，沈苏看到她的模样有点手无举措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沈苏张着手脖子极力往后挺着，他想推开赵青花，可又找不到理由，他皱着眉头不忍看她。
赵青花趴在沈苏身上哭得梨花带雨，这是为自己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回应心酸兴奋及激动的泪水。
她的两只手缱绻地搭在沈苏的脖子上，沈苏的下巴抵着赵青花的头。
赵青花双臂勾着沈苏的脖子仰起脸把嘴巴贴在沈苏的嘴上。赵青花双唇滚烫，沈苏嘴唇冰凉。
她喃喃自语，不停地向沈苏诉说对他的爱慕和思恋。
沈苏意识恍惚。他手握着赵青花的肩膀想推开她。
在他双手往外推赵青花时，赵青花睁开了眼睛，眼睛直直地看着沈苏。
沈苏说：“这里是办公室，让人发现就麻烦了。”
他没有把拒绝赵青花的话说出来，在刹那间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这理由既能使他脱身又不会得罪赵青花。
赵青花被沈苏的话点醒，她把双臂从沈苏身上拿掉，等她站稳后沈苏往后撤退，直到跟她之间保持的距离让沈苏足以从赵青花刚才的引逗中冷静下来。
赵青花低着头，红着脸，满脸幸福洋溢，像一位少女般娇羞地说：“这里是不太方便。”
沈苏吃了一惊，他以为要他去赵青花家里，他惊惧的看着她问：“去你家？”
“去我家干没什么啊，去宾馆，我在宾馆住，住了很久了。”
沈苏叹了口气，赵青花情不自禁的缓缓逼近。
沈苏往后撤着身子倒退，他的小腿肚顶在了沙发坐垫边沿。
他鬼使神差的点着头。
赵青花大为感动，兴奋的直叫：“真的？那我把地址给你。”
沈苏又点点头，眼睛一直朝地上看。
赵青花激动难耐，她一会挠着胳膊，一会拉拉衣服，脸上的笑跟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
沈苏看到赵青花不再往他身上扑心里放松了很多，沈苏说：“那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赵青花紧张地问，生怕沈苏会消失。
沈苏笑了，指指肚子说饿了，想去吃饭。
赵青花这才把心放下来，她眼含爱意的点头看着沈苏。“你不吃？“沈苏随口问。
赵青花却无比感动，她觉得这是沈苏对她的关爱。
赵青花连连摇头说不饿，自己在减肥，沈苏笑笑转身离开。
晌午一过，太阳偏斜，阳光像是从一个盘子里倾泻的饭汤，油光光，亮闪闪，照在人身上能给人催眠。
夏天的空气像是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