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苏要创业
在冬季接近尾声时，沈苏终于在一个漫长的黑夜后的黎明时分睁着眼睛做出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心中的念头像破土而出的麦苗，只要探出一点头就疯也似的生长。
沉思良久，沈苏决定告诉父母。
傍晚，沈苏的母亲还没回家，他爸在被电视剧里的狗血台词逗得捧腹大笑，沈苏端着饭菜摆在饭桌上。
他坐在桌前借着等母亲下班的焦急宣泄自己心中的忐忑，他咽了下口水，母亲的推门声几乎跟咽口水的动作一致，沈苏父亲停止了笑声走到桌前也坐了下来。
沈苏看着父母张了几次嘴始终没说出话来，然后他在整顿饭中都在沉默。
“爸妈，我想创业。”沈苏看着碗筷全无，整洁光亮的白色玻璃桌面说。
他母亲在洗带有洗洁精泡沫的手，听到他这话手上的泡沫还没洗净就拿了出来。
转过身边够毛巾边问他“自己创业？”
沈苏应声点头。
他父亲的思绪被他母亲的询问声从电视上绚丽夺目的色彩和吵嚷的声音中拉了回来。“谁创业？”
“你儿子说要自己创业，哈哈，长出息了。”他母亲擦干手把毛巾放回原处。
沈苏的父亲一脸严肃，沈苏看到他爸继续盯着电视屏幕不做声便知道了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他预料到了父母会不信任他。
“创什么业？工作都没干好。”他爸面无表情地说。
窗外的风无声无息，天地间一片黑暗。
“我知道你不会信任我，但我一定会干的，我要开个绿化公司。”沈苏看着窗外又转过头来看着父亲。
他母亲此时的状态跟阻止他退学时大有不同，他母亲一脸喜悦，“这个好，比待那个污染严重的化工厂好多了，你辞职不干就对了。”
他父亲瞪了她一眼，起身回屋了，在进屋门前他对沈苏说要考虑考虑，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沈苏母亲尾随其后也进屋了，沈苏从凳子上起身走到沙发旁坐在沙发上，他歪斜地半躺在沙发上，右手拿着遥控器冲着电视机播台。
沈苏母亲回到屋看到丈夫正在拿着刮胡刀刮胡子，电动剃须刀的嗡嗡作响声停止后，沈苏母亲已经铺好了被子。
“怎么了，你不支持他开公司？”她母亲拿着枕头放在被子下面对着丈夫的背说。
“不是不支持，他太没定性，上学学不念了，上班活给辞了，开公司折腾半天没成果那不瞎耽误时间么。”沈父忧心忡忡地说。
“不让他退学你非答应。”沈苏母亲忧愤地说。
沈苏父亲拿出火机点着一根烟用手指夹着。
沈苏母亲看看丈夫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现在他想干点事我觉得也好，磨练一下他，咱们也别掺和，一切靠他自己。”
他父亲抬手吸了一口烟，看着窗帘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烟灰纷纷落在地上。
第二天中午，沈苏父亲接过沈苏给他盛的稀饭，搁在桌子上后对沈苏说：“我考虑过了，你要是真想干点事，我就支持你。”
沈苏睁着眼睛一脸吃惊的表情，“你这么快就答应了？我还想你得考虑十天半月。”
“我儿子有雄心大志我也不能老浇水灭火。”他父亲笑了，端着碗喝稀饭。
沈苏感动地面部肌肉抽缩，“爸爸爸，喝点，我得好好敬你一下。”
他父亲笑了，用眼瞄地上的啤酒，沈苏弯腰伸手去够啤酒。
开瓶器把啤酒盖掰的弯曲变形，他拿出俩玻璃杯倒上酒，白色的泡沫瞬间升气溢出杯外，橙黄色的啤酒泛着气泡，气泡噼里啪啦的响着贴在杯壁上。沈苏举起酒杯跟父亲对饮。“怪不得都喜欢儿子，儿子还能陪爹喝一杯。”
“我也得感谢你生出我来。”沈苏一边夹菜一边说。
“为什么想开绿化公司。”
沈苏说：“受化工厂的刺激，你是没见，我们那化工厂周围太脏了，我一想都吃不下饭了。”沈苏皱着眉头，好像眼前的不是饭菜而是粪便。
“想当超人，拯救城市？”沈苏父亲笑了。
沈苏也笑了，“超人当不了，我就为这些万恶的化工厂擦擦屁股做点慈善吧。”
沈苏父亲拿起杯子在桌子上碰了一下示意儿子举杯喝酒，沈苏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沈苏又将杯子倒满，泡沫淅淅沥沥的流到桌子上。
沈苏父亲看着沈苏说：“你这么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干事业要有魄力和头脑，不是小打小闹，遇到困难拍屁股不干了不行。”
沈苏看着父亲涨红的脸一个劲的点头，恳切地说一定不会让父母失望。
沈苏的父亲隔着杯盘狼藉看着对面沈苏的脸满意地笑了。
“这是七万，供你先起步用。”晚上睡觉前沈苏父亲拿着一张卡递给沈苏。
沈苏瞪着眼看着父亲的手没有把卡接过去，“拿着吧，磨蹭什么。”他父亲见他没动，又将拿着卡的手往他眼前伸了伸。
沈苏急忙推脱，“不，不用，我自己去解决钱的问题。”
沈父一脸不屑：“跟我还客气，你花我钱多了去了。拿着用吧，砸锅卖铁也得支持你。”沈苏接过卡感激涕零地看着父亲。
沈苏回房间后躺在床上失眠了，这次是激动难眠，他对父母的支持感恩戴德。
他拿出自己从小累积的各种奖学金，他看着自己及家里所有的积蓄一瞬间感慨万千。
他心中对成功的渴望像在干草堆里落上的星点火苗瞬间蔓延燃烧起来，他掀开窗帘站在窗前，窗帘垂在他身后，暗淡的灯光在窗帘后随着他瘦长的身影绰约闪动。
沈苏双手支着窗台看着窗外，隐约听到窗外的街道上汽车的启动声和刹车声。
夜空像被沾着墨的刷子洗刷过似的，遥远的天际有几颗微弱的星辰，月亮镶嵌在一幢大楼的楼顶上空，像娇羞的少女时而露出半边脸，时而藏在云后。
沈苏听到了自己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他从窗帘后走了出来，他仰面躺在床上，四肢伸展，握着两张银行卡他下决心一定要对得起父母对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