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要出国了？
沈苏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一再保证自己没有想混日子的心态，伴随着电视里的呐喊声他说不会让爸妈脸上无光。
晚上沈苏躺在床上失眠了，他突然开始意识到自己要对自己负责，以前所有空洞的概念这一刻突然真实到可以触摸。
他关掉电视，在黑暗中他举着手机，手机发出银白色的光。
他想给余静打个电话的念头在心中开始膨胀，但理智抑制着他始终没有拨打。
余静弯腰正在拧洗衣盆里的衣服，衣服湿漉漉的冰凉刺骨，她的手被冻得麻木。
剩下的一条牛仔裤和上衣她显然是没耐心拧干了，直接从盆子里抓起放在衣架上，水淅淅沥沥的往下滴，很快就在地上结成一层薄薄的冰。
余静把掉色染成的深蓝色的水随手泼在地上，拿着盆走上宿舍楼。
刚上了半层她接到了戚子坷的电话，戚子坷约她去吃饭，余静加大步伐的幅度，一步迈越两层台阶风一般的将洗衣盆放回宿舍，然后去找戚子坷。
戚子坷已经在餐厅入座，并帮余静盛好饭菜，余静走到戚子坷身边一脸感动，风卷残云的横扫整盘西兰花。
“真行，狼心狗肺也就形容你的吧。”张涵乐琴站在余静面前敲着桌子说，戚子坷在淡淡地笑。
余静因嘴里含着菜吐字乌涂地说：“坐，一起吃。”她用筷子指了指对面的位子。
张涵乐琴白了余静和戚子坷一眼在余静对面空着的位子上坐下。“谈恋爱忙的连我都没法接见了？”
余静低着头眼睛往上翻着瞧着张涵乐琴，“你男朋友呢？”
“谁跟你俩一样，像连体婴儿似的。”张涵乐琴用筷子翻动着自己盘里的青菜，并把一块五花肉夹出来放在餐盒的一侧。
她刚要低头吃菜，突然停止了动作，捏着筷子的右手抬起来舞动着，余静也撇头朝后看。
“哇！你这么忙还亲自来吃饭呢？”张涵乐琴笑着对从远处走过来的一男一女说。
“这是我前任宋涛。”张涵乐琴向余静介绍。
余静和戚子坷同时抬起头朝宋涛笑。宋涛身旁的女孩脸色骤变，张涵乐琴都感觉到了异样。
张涵乐琴尴尬地笑着说：“这是你女朋友啊，太漂亮了。余静你看人长得。”余静无语地望着她。
张涵乐琴看着那女孩很自然地说：“小姐姐，你放心，我构不成威胁，我有男朋友。”
女孩朝张涵乐琴瞪了一眼从宋涛身边跑开，宋涛像终于逮着机会似的在张涵乐琴面前小声说：“只要你愿意，我永远等你回来。”
张涵乐琴心里在咒骂他渣男，回头瞄了一眼对宋涛说：“赶紧追吧，少扯犊子了。”
张涵乐琴对余静脸上惊讶的表情不屑，她的饭只吃了一半就不吃了，她擦净嘴上的油对要起身的戚子坷说：“把你女朋友借我一下午。”
戚子坷微笑点头，朝余静望了一眼端着吃空的盘子走了出去。
“你下午干嘛去？”余静坐在那伸着脖子大声问戚子坷。
“看书。”戚子坷回过头来回答余静，余静心满意足的目送戚子坷走出餐厅。
“姑奶奶，你会不会谈恋爱。”张涵乐琴抱着双臂背靠椅背一脸无奈地问余静。余静鼓着嘴没有说话。
“有人一生下来就会谈恋爱，有人活一辈子都不会谈恋爱。”张涵乐琴放下胳膊摁在腿边的座椅边。
“你是一生下来就会谈恋爱的。”余静脸带笑意，谄媚地说。
“你是后者。”
张涵乐琴又说：“谈恋爱得保持距离，得让对方觉得有新鲜感，偷不如偷不着，你这倒好，恨不得天天赤诚相见，哦，准确地说是赤裸相见。几天你就让男人对你无感了。”
余静一个劲咧嘴笑，然后又指了指张涵乐琴盘里的饭菜想转移话题，“你天天都这么浪费。如果真颁布浪费法不知道得砍几回头。”
张涵乐琴把一条腿踩在餐桌底下的横杆上“别拿我话不当圣经。”
“对对，跟你说件正经事。”张涵乐琴抬起头看着余静的鼻子。
余静支起耳朵做洗耳恭听状，张涵乐琴说：“你鼻子上长了一颗未成熟的粉刺，别挤，留疤。”
余静气得扭头望着窗子，张涵乐琴像安慰她似的笑了，“逗你的，我爸妈要送我出国。”
余静说：“又逗我？”
“这不是逗你的，是真的，他们想送我去德国。”
“你去啊？”余静紧张地问，眼睛直视张涵乐琴。
“去，去让资产阶级腐蚀一下。”
余静由紧张转为不舍然后又流露出难过的神情，“那，那什么时候走啊？”
张涵乐琴绷不住了张嘴哈哈大笑“这也是逗你的。”
余静气得眼睛里迸出火星，“你他妈哪句是真的？”
“我爸妈让我去德国，征求我意见，我想了想拒绝了。”张涵乐琴搭在餐桌横杆上的腿不停地晃动。
余静说：“真的？干嘛不去啊？”
“生在中国做人，死在中国做鬼，除了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我哪都不去。”
“被你的爱国情怀感动了。”余静笑了。
俩人站起来向外走的时候，余静戳了戳张涵乐琴的饭盘，“都这么爱国了，好歹得继承一下传统啊。”
张涵乐琴讪笑，身子靠在余静身上，“下次绝不浪费了。”说着她把剩的饭菜倒进水池，水龙头猛烈地冲刷着粘在上面的大米粒和芹菜叶。
身后有人叫张涵乐琴，张涵乐琴和余静同时回头看，一位穿粉红色套装的女孩迎面跑来，“乐琴，好几天不见你了，干嘛去了。”
张涵乐琴跟她伸臂相拥，“过冬不都兴冬眠嘛，”女孩跟张涵乐琴同时大笑。
女孩跟她道别后又走来几个男生，在张涵乐琴面前俯首称臣，一副仰慕的神色。
一路上张涵乐琴不断地被人围堵，待人群散去，余静从她身后赶了上来笑着说：“我觉得还是跟戚子坷在一起有存在感。”
“没办法，人气旺。”张涵乐琴由嬉笑转为严肃又说：“你别整天除了画画就是戚子坷，简直是固步自封。”
余静咬了下嘴唇，睥睨地看了她一眼往衣袖里缩了缩胳膊继续往前走，张涵乐琴似乎也觉得冷了，紧抱双臂缩成一团同余静一前一后往宿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