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植物一窍不通
沈苏翻找着覆盖在层层叠叠的纸和书籍下正在响着铃声的手机。
铃声间歇了几秒钟又响了起来。
桌子上的纸和关于树苗种类的书不断地往下落,铃声停了又响,沈苏终于在书页的夹缝中摸到了手机。
“你好,你是沈苏?”沈苏听到了电话里的询问连声肯定自己是本人。
“我是买树苗的,你前天打电话不是问过树苗价吗?”
沈苏听到电话里的自我介绍突然记起了他是谁。沈苏坐在椅子上前倾着身体将胸膛抵在桌棱边缘,一只手托着头眼睛盯着混乱的桌面。
“曲老板,我,我现在先用不着。刚接触这一方面,什么事都没理顺。等绿化工程签订下来以后,我再找您。”试试言辞诚恳地说。
“行,没问题,需要用树苗的话随时找我。”电话那头声音高亢地说,接着沈苏听到了挂断声。
沈苏摁掉电话后,看了一下窗外的太阳又低头看表,并且翻动着手机里的通讯录,他想要赶在下班前给园林局绿化部门的领导赵青花打通电话。
几声响声后沈苏听到了一位熟悉的声音,还是大前天站在他眼前跟他谈话的那位女人的声音。
沈苏战战兢兢地说:“赵主任好,我是沈苏,前几天去找过您,关于绿化的事……”
“那么多想承包的,给你你有什么优势么?”赵主任语气一口官腔语气冰冷。
沈苏把手机往耳朵上贴了贴,急忙说:“我刚从大学里出来,现在对绿化是处于学习阶段,如果您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会认真负责完成工程,我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
“你还真诚实,一般人绝对会说自己干了多久经验多丰富。”赵青花呵呵笑了两声。
“真的,我绝不糊弄您,我是真的想为咱这座城市做点事。”
赵青花把手里的笔盖上笔帽,“年轻人有点雄心壮志是好事,至于承包绿化区这事我们得开会商量。你等电话吧。”赵青花撂下电话提着包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沈苏的母亲推门进来喊他吃饭,“你和我爸先吃,不用管我,我等会再吃。”
沈苏把手机放在一摞纸上,在看介绍各种树木的书。他母亲轻脚走到他身边说:“不行,先吃饭,吃完饭再处理。”
沈苏合上书页跟着母亲往外走,他满脑子被各种树价占据,沈苏匆忙地吃了几口饭便喊吃饱了。
他母亲随着屋门关动的声音说:“咱儿子也挺累的,都瘦了好几圈了。”
他父亲微微一笑,“这才像干点正经事的样,就该让他累一下。”
沈苏在桌前低着头看树苗价格和树种分类,几个小时后沈苏抬起左臂放在脖子上,他仰起头感觉脖子像是断裂后又重新衔接起来似的麻木酸胀。
他手捂着脖子缓慢的转动听到脖子关节处发出一阵响声。
沈苏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下去。
在柔软的棉花被子里睡意在侵蚀他的意识,就在即将睡着时,沈苏支撑着身子又坐了起来,他用力睁开被粘连在一起的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从书桌上抽起另一本《园林植物栽培与养护》搁在腿上翻开书页从头看起。
沈苏拿着因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打开手机后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他挑了一个拨打次数最多的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说话声明显到只听声音就可以判断他是什么地方人,“你给我打电话了?”沈苏问。
那人说:“对对对,你是沈苏,是不是想联系树苗,你是搞绿化的吧。我跟你说,我这……”
还没等他说完沈苏就制止了他:“对不起,我忘了您是哪位了。”
“我姓李,黑龙江的,前几日你不是问我树苗价格吗,我这树成活率特别高,等一开春你栽上浇几次水就行了,我的树苗都会给伐好,不用你自己修剪,我给好几个绿化公司提供树苗呢,价格绝对公正。”
那人喋喋不休地说,把沈苏的睡意全部驱掉了。
沈苏把头靠在椅子后背上仰望天花板说:“从黑龙江运到我这很费劲吧?”
“我可以开车送,没事,一点不费劲,我全国各地都送。”
沈苏睡意又涌上来了,他张着嘴打了个无声的哈欠,眼里含着热泪,“谢谢谢谢,如果我需要再联系你好吧。”
那人连声答应。沈苏挂掉电话后又打了几个哈欠,他闭上眼睛便看见一列列数字和形状不一的树木在眼前晃动。
树影绰约,沈苏歪着头背靠着椅子睡着了,沈苏的母亲在催促他睡觉时看到他已经睡着了就把他叫醒让他去到床上睡。
清早,沈苏被刺耳的闹铃声惊醒,沈苏睁着惺忪的眼睛四处看,怀疑自己是怎样来到床上的。
他像酒醒后脑子记忆缺失似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下床穿衣拿着手机就跑了出去。
他想去看市中心已经绿化过的绿化区,到那后以后,他望着光秃秃的树枝无奈的叹息,所有的树木的树枝都向上伸展着同一个姿势,没有树叶的形状只看树干沈苏无法分辨树种。
他突然感到有些沮丧,他觉得自己的专业知识太薄弱,恶补这么多天依然不见成效。
他沿着街路牙石的边缘往前走。
沈苏闻到从露出一指宽的窗缝里飘出一阵香味,一个男子牵着一只白色的狗从他身边走,沈苏瞪了狗一眼,狗朝他一阵乱叫。
沈苏步行回到家时太阳半隐半现的在深沉的云朵间,在上楼梯时沈苏感觉头重脚轻,似乎前倾着的身子要坠趴在楼梯台阶上。
他刚要掏钥匙开门,他父亲推门探出头来,沈苏冷不防地被吓了一哆嗦,这使他精神大增,“爸,你没上班?”沈苏手指上勾着钥匙一边往屋里进一边说。
“休班。你没吃饭怎么出去了?”沈苏父亲问。
“我出去转了转,看了看已经栽种好的绿化区。”他把钥匙放到口袋里,开始脱外衣。
“有什么收获?”沈苏父亲又问。
沈苏刚被振奋的精神又像泼了一桶冰水似的浇灭了,他一脸苦闷,“树叶一掉光,我连什么树都不认识。”
他父亲笑了,笑得满脸褶子,“这还不正常,你又不是专业的,看树枝能认识什么树的也就只有植物学家了。”
沈苏没有被他父亲逗乐,他把左手进楼前还没脱下的手套脱了下来。“不吃饭了?”他父亲又问。沈苏坐了下来直摇头。
“还没去工商局吧?”
沈苏抬起头,他父亲看着他双眼凹陷,又瘦又尖的脸,沈苏说:“还没,树种和养护我还没理清头绪,注册公司我怕有点早。”
他父亲似笑非笑,似忧非忧地说:“还担心自己做不好?给自己留后路?”
“再说你没资质人家怎么相信你啊,”停顿了一下他看着沈苏又说。
沈苏叹着气手撑膝盖站了起来,“不是还没来得及嘛,公司围墙还没盖起来。”
“对了,工地那边你盯紧没有?”
“每天都打电话汇报着呢,昨天刚去过。”沈苏说。
“不盯紧哪行,再给弄个豆腐渣工程,你不就傻眼了么。”
沈苏扶着额头不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