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工厂要裁员

    下午太阳陷在极厚的云朵里，阳光微弱，寒冷的风无处遁形只能在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嘶吼。

    化工厂的老板齐忠被电话铃声吓了一跳，他接起电话停顿了几秒后抓起床边的外衣便往外走。

    他坐进车里后一手拧动汽车钥匙，另一只手抬起来外衣衣袖里伸，他踩动油门车子像开弓的箭一般发出去。直奔工厂。

    隔着十几米他就看到了化工厂门口的人头，他舔了一下嘴唇想保持临危不乱的镇定。

    车子在厂前缓缓停止，他走出车门弹了一下衣服面带微笑地走向他们旁边。

    他脸上的笑容随着脚步的移动逐渐扩增，当他走到那几个人面前时，嘴角已经快咧到了耳鬓，他从兜里掏烟火，往那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面前递。

    “我们是安检局的，你是这个厂的负责人？”一个三十多岁面目白净身穿西服的人说。

    “是，我是。”被衣服包裹的臃肿的齐忠说着边往他手里递烟，边想这么冷的天还穿成那样。

    他又望了其他人一眼，发现他们着装一致。

    齐忠有点发憷。

    “你开没开工？”那人没接他的烟，看着铁门问齐忠接着又透过铁门缝往里看。

    “早就不开了，上面抓安检抓的挺严，我的资格证都没批下来呢。”齐忠腆着脸笑。

    另一个平头大眼脸瘦瘦尖尖的人说：“那沟里还往外排水呢，怎么回事。”

    齐忠也看着那条水沟，从土里探出的水管出水口处正在稀稀拉拉的往外流水，气味难闻。

    齐忠心里像被砸了一块巨石，他在自责没把水管埋起来。

    他故作平静，极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这是下雨留下的积水，厂子地势低，下大雨靠地上水管排不出来，只能靠这个。”

    “这是雨水？这么难闻的味。”

    “这也是正常，以前干的时候留下的残留物，水一冲可不就冲出来了嘛。”齐忠露出一排又小又黄的牙齿。

    几个穿西装的人四处走动着看，齐忠走到铁门前把门打开后笑着说：“确实是残留物，来，你们进来坐坐，外面太冷了。”

    安检局的人面无表情尾随他进厂。

    厂内空空如也，没有开工的迹象，被栓在石柱上的一条黑色的狗看到有人进来直挺着脖子跳起来大叫，“别叫唤。”齐忠朝狗骂了一句。转身对环保局的人说：“进屋，进屋坐坐。”几个人站着没动，扭动着头环视四周。

    “你真没开工？”

    “真的，不然不被你们撞上了嘛，就是算也不能算的这么准啊。”齐忠说。

    那个没接受齐忠递烟的人露出了一丝笑表示相信了他的话，说：“手续不齐不要冒险，万一查住了，劳民伤财。说不准还得进局子，不值当的。”

    “是是是，我也这么想，我没那个胆，违法犯纪的事咱从来不干。”齐忠站在他们面前说，大黑狗又发出一阵叫声。

    安检局的人朝门外走，“最近的检查可是不定期的，手续全了再开也不迟，别冒险别侥幸。”

    他们走到铁门旁边时说。齐忠一个劲地点头，那位平头男人指着那条水沟说：“处理一下这个，不然资格证批下来环保局的人也让你过不安生。”

    齐忠点头哈腰的保证一定照办不会让政府操心，他一直目送那些人钻进车中扬尘而去。齐忠看着远去的白色的车屁股一脸得意的笑。

    齐忠到了晚上，挨个给员工们打电话告知明天上班。

    沈苏应答后继续迷迷糊糊睡着了。

    沈苏到了公司时其他人早已到齐，齐忠睁着大眼伸开一个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沈苏知道这是罚款的数额。

    “五十？”

    “下次就五百！你迟到几次了，公司是游乐园么。”齐忠缩回手放进衣服口袋里。沈苏怏怏地走进化工车间，他听到齐忠夹起嗓子咳痰声。

    沈苏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配料的比例，但心中烦闷压抑，一阵刺鼻的气味穿过面罩钻入他鼻孔和眼睛，他闭眼回头大口喘息，抬手把脑后的绳带又绑紧了一格。

    “这么积极。”下班后沈苏旁边一位大姐瞥了一眼老板办公室然对沈苏说，看沈苏满脸疑惑她又说：“送礼的。”

    “要裁人了，你不知道吧？”大姐看沈苏不说话似乎在提示他。

    沈苏眼皮没动，依旧在低着头写今天投放料的次数。

    大姐抖落着衣服上的粉末看着用余光斜视着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同事，“咱们厂里属她最有意思，不定搞什么鬼呢。”

    大姐的嘴角跟眼光一样斜。沈苏填好投料单后，冲大姐微微一笑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