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贵安，皇姐
从七殿下那里出来，雀鸣脚步飘忽，满眼迷茫。
走出好远，才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
明知道自己的脑袋没有小殿下好使，为什么偏要去嘴那一下，挨这顿批？
之前还只是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理由吓唬他，现在居然直接用九族来威胁他了！
真是的，当他怕了不成？！
等会他领了差事，从皇宫角落的狗洞出了宫，就安排他的九族出城！
天下这么大，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躲九族的地方！
雀鸣一脸怒色冲冲，前脚从门出去，后脚哑奴就从那进来，给姜嫣添了茶水。
姜嫣点点桌子，抿了一口，“下次泡久一点。”
“那样会苦，殿下。”
“没事，苦的才能记住自己的处境。”姜嫣瞥了他一眼，没从总是将表情保持的很好的哑奴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是，殿下。”哑奴轻轻退了出去，半分动静没有。
「是不是有些人就是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比如存在感特别低，感知力特别高，又情商很高？」
［以系统的火眼金睛来看，哑奴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对啦！宿主，恭喜您，哑奴被成功收揽为心腹，加了一个积分！］
姜嫣想了想，又问，「这个判定是系统做的，还是根据我的判断进行的？」
［我看看……以系统判断的，综合考虑到忠诚度，个人能力，酌情加分，现在您身边的都是小卡拉米，所以都是一个积分。］
「但系统又怎么判断人心？也许会有人一直忠于我，却在某一刻，情绪波动变化，正好做了背叛我的事……」
［啊？！］系统尖叫出声，［宿主你说的好有道理！］
［那宿主是不是应该买更大范围的监控，好让我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姜嫣失笑，「没必要，人性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我只需要保证我与我麾下的人利益一致。」
「我自始至终对他们都是个明君即可。」
「没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一个为民为国鞠躬尽瘁的明君为敌。」
［哦哦，我懂了，我好笨，嘤嘤。］
姜嫣轻笑，「好啦，我最可爱的系统，帮我买一颗开智丹。」
这几日，为了思考王刘两家联姻会引动的利益关系，更是为了推测这几个世家有可能插足的水路生意，她已经有点殚精竭虑。
让雀鸣去的小三阳县，是最适合进行初步改造的地方。
那里曾经是书读之乡，当年先帝派去历练的县令至今还稳坐位置，没被世家的人挤走。
就是希望雀鸣能从那里，给她带点好消息回来。
“呀，下雪了。”姜嫣眼里倒映出外面点点飘落的雪花，轻轻呵了一口气。
温热的气息扑到冷风中，凝聚成淡淡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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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刚到边关，一脸风尘仆仆的赵泓义刚下马，就看到外面降下了鹅毛大雪。
和京城的粒粒细雪不同，边关一旦下雪，那是直接连这些人的命都不顾，恨不得一个雪团子一个雪团子的砸下来，把所有人都埋了了事。
“那些蛮子这段时间有没有来？”赵泓义喊了自己的副将，着急忙慌的问着。
姓张的副将一脸忧虑，“并无，但统领，一直未有异动，才是最大的危险啊。”
赵泓义一拍大腿，脸上染上一抹红色。
他跟蛮子打了那么多年交道，能不知那个科沁部落没有好人？
往年一到快要下雪的日子，他们就急匆匆的召集族人来骚扰边关，从这个村子里抢一卷皮毛，那个村子抢一袋黍。
简直像极了一群过境的臭老鼠。
但是今年他早早去了京城叙职，在京城等凑钱的那些日子，每天心里都跟被猫爪子挠了一样，痒的慌，就怕回来的时候，发现苦守多年的边关破了。
可是没动静，怎么可能？
“我们在科沁部落的探子怎么说，他们有内斗吗？”
“就是没有啊，统领。”张副将一脸愁色，满脸褶子皱成一团，“探子在气温渐渐降低的时候，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再传回来了。”
那怕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
还是赵泓义先打破僵局，指了指跟在自己马车后的一串车厢，那车轮在路上印出深深的辕痕，完全可以猜测里面的东西到底有多重。
“这是……”张副将先是惊异，然后一脸狂喜，“是陛下吗？陛下安排的物资援助我们吗？”
“怎么就这八辆，后面是不是还有……”
他努力拉长脖子张望，荒漠外空荡荡的，除了漫天飘雪，什么都没有。
对上张副将喜悦的脸，他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是一脸沉重，“老弟，京城的情况比我们想的要糟糕……”
简单把那边的境况解释一通，再说明自己一路遇到的境况，最后才在一个民风没有如此严苛的地方，换来了这批便宜的皮毛和粮食。
现在，手里只剩下二百四十两白银，还是打算用作明年春季买些粮食种子用的。
“既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啊。”张副将虎目含泪，哀叹，“当年先帝将位传与当今，是否已经猜测到今日？”
“我们苦守边关不要紧，这大阳的百姓又当如何？！”
“惟愿我等一片忠心，不负明主啊。”
赵泓义也是虎目含泪，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东西发下去吧。”
“按之前的那样，按照十人一伍发一份皮毛和自烧木炭，粮食，就按平日的十分之二配比。”
“虽然不足以让每个人吃饱，但是能保证饿不死，以及十人一伍中，有一个人有吃饱的战力就足够了。”
七万余将士，甚至多为老弱病残。
城墙虽犹在，但这人墙已经摇摇欲坠。
他会尽全力守住至少五年，但大阳，还能再坚持五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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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秋。”一个才五岁的稚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旁边衣着华美的妇人立刻瞪了她一眼。
小姑娘忙端正坐姿，像在画卷上描绘出的眉眼圆骨碌的四处张望，眉心被专门妆点的那一个小红点更是衬得她唇红齿白，格外甜俏。
妇人心里叹了口气，忙用自己宽长的衣袖挡上一分，继续严肃的念诵经文。
小姑娘被衣袖遮挡，却也没有安分下来，依然左顾右盼，还偷偷对坐在上面，刚好抬起头的少女露出把肉肉都挤到脸颊上的笑。
好可爱！
少女眼睛微微睁大，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可是过了一会，又忍不住，抬头看她。
好可爱的小女孩啊。
可惜是别人家的，少女心思飘忽。
初雪一落，太后就急匆匆召集了各个世家的夫人入宫，一边念诵经文为灾民祈福，一边做善礼，让她们这些管理一大家子的夫人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做点心。
简直可笑。
京城哪里有无家可归的乞丐？
世家夫人个个人在心不在，上首的太后闭目诵经，充耳不闻。
少女在殿中扫了一眼，又发现了一个极为可爱的小家伙。
圆润可爱的脸蛋，一脸笑盈盈的，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一般，没有世家子的华贵，就是绣的蟒纹尚且精细。
等等，蟒纹？
她惊异的盯着那件衣服，缓缓目光上移，看到了那张盯着她看的小脸上唇微动，缓缓做了个唇形。
“贵安，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