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旋众人
“老祖宗，人已经被请进来了。”邹嬷嬷一边为自己整理发饰，一边说着。
老太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老大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得来，如今府里好不容易有了几年的安生日子，二丫头三丫头出落得一个比一个水灵，等丧事一过，就将她送回青州吧，免得多生事端。”
邹嬷嬷盘发的手一顿，如今老祖宗的心思越发琢磨不透了，此番四姑娘为奔丧而来，她还以为老祖宗会将人留在府里，没想到等丧事一过又要将人送到那地方去。
季府正厅内，季府二房三房的人今日难得的聚到了一起，只有二老爷季随风和三老爷季随礼不在。
季昭宁被丫鬟请进来的时候，厅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有人惊讶，有人赞叹，有人嫉妒。
“呦，这就是青州来的丫头，生的好生标致。”厅内有人窃窃私语。
季昭宁神色如常，面上的笑容恰到好处，“见过二婶三婶，见过各位姐妹。”
许氏昨晚已经见过面了，今日再一见，显然一副好婶婶的做派，笑着招招手，“来，宁丫头快坐下，昨晚睡得还舒服吧。”
“昨晚一切都好，多谢二婶记挂。”
许氏为季昭宁介绍了堂内众人，季昭宁与他们一一见礼，许氏又说，“宁丫头，你父母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等下见过了老夫人，你便去看看他们吧，好孩子，活着的人才最重要，不必太过悲伤。”
季昭宁顺着许氏的话做出一副悲伤的表情，她拿出帕子“掩面哭泣”起来，“谢二婶记挂，宁儿知道了。”
冠冕堂皇的话不过顺嘴就说出口，可是季昭宁却不会掉一滴眼泪，季府的人在七岁那年就已经不算是她的亲人了，一帮放任七岁小女孩在外面自生自灭的人，不配做她的亲人。
正在这时，厅堂上传来响动，是老夫人从里面出来了，季昭宁扫了一眼，有些惊讶，一别数年，没想到她的好祖母竟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那样气度雍容，精神矍铄。
老太太被邹嬷嬷扶着坐了下来，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厅内所有人齐齐起身。
“见过母亲，祖母。”
老太太淡淡的嗯了一声，众人方才慢慢起身，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季昭宁身上，目光有些闪烁，有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赵氏坐在那里，一样的容貌娇俏，清冷淡然。
不愧是母女，眉眼间如此相似，一样的令人生恶。
“听说宁丫头从青州回来了，上前来，祖母瞧瞧。”
季昭宁感受到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停留许久，目光如同八年前一样冷硬厌恶。
她捏了捏拳头，面上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孙女见过祖母。”
老太太看着季昭宁半晌没有说话，季昭宁嘲讽一笑，既然这老太婆要这样，那她也就没必要先礼后兵了。
之后，在堂内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季昭宁竟然自顾自起身了。
许氏率先出声，“宁丫头，这不符合规矩，在长辈没有允许的前提下，不可擅自起身。”
一旁的三夫人杨氏向来与许氏不对付，冷嘲热讽道:&34;二嫂忘了？四姑娘打小被送往青州，青州如何比得上家里，又哪里的嬷嬷去教四姑娘礼数，礼数不周全二嫂倒也不必如此苛责。”
许氏转头瞪了她一眼，她这个妯娌，平时就不安分，索性婆婆更信任自己一点，才不叫她给压了一头去，如今竟然说自己苛责了这丫头，许氏气急，这口锅她可不背。
昨日这丫头一来，自己就叫人给她准备了院子，让下人好生照看，现在只是提醒一句，竟然说自己苛待她？
老太太被季昭宁公然拂了面子，面色也不好看，她眯了眯眼，眼底涌起几分厌恶，没想到这病秧子去了青州几年羽毛倒还变硬了，还真是小瞧了她，“放肆，去了几年青州，连礼数都不懂了？”
季昭宁面色从容，不疾不徐，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老太婆她当然不会以礼相待。
“祖母忘了？孙女自幼被送往青州养病，哪里来的教养嬷嬷教习礼数呢，孙女刚刚给祖母请安，等了许久也不见祖母让孙女起身，孙女以为这是府里的规矩呢，就自己起身了。”
老太太被季昭宁的话一噎，面色越发难看，还真是没规矩的东西。
“四妹妹，母亲刚刚为你解释了，在给长辈请安时，未得长辈允许，不可擅自起身，祖母，四妹妹刚来府里，规矩还不甚清楚，她刚刚肯定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说话的是一位蓝色衣裙的女子，季昭宁闻声看过去，只觉得这女子生的好看，一双眸子秋水盈盈，眉眼温柔，是难得一见的没人胚子。
不过她却暗暗绷紧了心思，想必这就是季二夫人的嫡长女，季惠瑶，外界传闻季府二房嫡长女貌若天仙，才艺双全，在京城里无数人追捧，谣言不虚，季昭宁一个女的都觉得长得很好看。
她这些话，四两拨千斤，既打脸了刚刚三夫人陈氏的话，又给了老太太一个台阶，不让她为难，还买了季昭宁一个好，这步棋，走的还真是高明。
二夫人自己平时一个笑面虎，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老太太倒也识趣，顺着季回瑶的台阶下来了，不过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既然二丫头为你求情，那便饶了你这一次。”
二夫人许氏暗暗为自己的女儿狠狠骄傲了一把，她看着季昭宁，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当即道：“宁丫头，还不快谢过你祖母。”
许氏还真是老太太的一条好狗，季昭宁面上淡然，内心里却觉得嘲讽。
“孙女多谢祖母。”
她实在不想同季府的一众人虚与委蛇，那就开始今天的正事吧。
季昭宁放下手中的茶盏，扫了一眼老太太，神色淡然却开口惊人，“孙女此来，是受人之托，数日前，我接到了父亲母亲的信，另外，父亲却将他的印鉴交给了我，所以，我想请祖母和二婶将大房的管家钥匙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