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终究是妹妹
林木缓步来到楼梯边缘，握紧栏杆，一级级地踏下，每一步都要停留片刻，确保安全才继续下移，脚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突然，“咔嚓嚓嚓嚓……”
林木连忙稳住身形，尽管如此，还是有七八级台阶在他脚下断裂，留下一米多的空隙。
落地后，他望向甘敬，她正张着嘴，满面忧虑。林木嘴角微动，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该如何下去呢？——求评价票和自动订阅，感谢支持。
林木惊讶，甘敬同样一脸惊愕。二人就这样，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默默对视。
林木重新踏上楼梯，但到断裂处便止步。“先把东西递给我。”他吩咐道。
甘敬应声，蹲下身将背包扔下，林木接住，挂于颈间。接着，他拍了拍肩膀，“啪啪……”
“踩我肩膀下来，稳当些，我会慢慢下去。”林木提议。
甘敬犹豫了，“这样不好吧！”
林木耸肩，“没别的办法了，没事的。”甘敬看着林木，犹豫片刻，只好点头，“那好吧，委屈你了，姐夫。”
林木紧握栏杆，低头等待甘敬。然而等了一会儿，仍未感到她下来，他不禁抬头望去。只见她双手紧抓栏杆，一只脚踩在最后一级，另一只脚试探着寻找林木的肩膀，却始终未能找准位置。
“别乱动，跟我走。”林木说着，握住她的脚踝，引导她踩上自己的肩膀。有了参照，她终于双脚都站上了他的肩膀。
好轻，比高雅文轻多了。高雅文他都能抱起在屋内行走，何况是她。不过林木试图让身体下沉，却感觉肩膀上的重量减轻。
“双手别用力，慢慢跟我下来。”林木再次提醒。
甘敬闻言，缓缓松手，随着林木缓慢下降。她的双腿一直在颤抖，林木不时抬头看她，以防她因紧张而抓住栏杆不动。
过了断裂的台阶，林木轻拍她的小腿，“跟我走！”说完，他捏住她的小腿，帮她把一只脚放在阶梯上。待她双脚都站稳，林木才松了口气。
等她站稳，林木赶紧从栏杆上下来，略感尴尬。她穿着的长裙，每次抬头都会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尤其她还有一张与高雅文一模一样的脸。
终于双脚落地，甘敬松了口气，侧身轻拍胸口。“吓死我了，我怕栏杆再断，或者没站稳摔下来。”林木微笑摇头，这个甘敬确实太过娇弱，之前说她与高雅文截然不同，看来所言非虚。
若换成高雅文，估计她会自己下来，即使摔倒也不会出声。高雅文喜欢的衣服只有黑、紫、蓝三种颜色，绝不会出现少女心的粉色。而甘敬作为妹妹，面对这种情况显然很胆怯，喜欢的颜色多是白色、粉色、淡蓝，较为素雅。
甘敬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转身准备下来。但她忘了，刚下来的阶梯已消失，左手伸出去后，右手立刻松开。
“啊啊……”甘敬尖叫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林木见状，迅速将背包往后一拉，快步接住了她。落入林木怀中，甘敬安静下来，试探性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林木抿着嘴看着自己。
甘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对不起，姐夫！”她的脚还卡在阶梯缝隙中，林木只好上了一层，横抱她下来。
重新站在地面，林木才将她放下。甘敬扶着林木站好，表情略有异样。
“怎么了？”林木问。
他现在明白，高雅文作为姐姐实至名归，与她相处时林木几乎不费心，许多事她都会主动安排。而甘敬作为妹妹，确实像个妹妹，站在林木面前也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除了专业知识，其他事情似乎都不擅长。
“我，我脚有点疼。”甘敬不好意思地说。
林木忙扶住她，“能走吗？”
甘敬试着走了一步，随即皱起眉头。
“行吧！你拿着车钥匙，我抱你去医院看看。”林木说。
甘敬又试走一步，回答：“只是使不上劲，疼倒是不怎么疼！”
“行了，走吧！”林木先将她抱到门口，锁上门。
走到门口，发现居然又下起了小雨。他脱下外套，从前向后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米八五的林木的外套对她来说就像裙子。
将甘敬包裹好，林木拍拍手，“来了！”甘敬双颊微红，左手拨弄散落的头发，点头道：“嗯。”
林木将她横抱起，左右张望，“车在哪里？”
“往前走，路口那边。”甘敬不好意思地说，一只胳膊搭在林木肩头。
抱着她走了一段，甘敬拿出钥匙按了一下，车灯闪烁，林木抱着她过去，拉开车门，扶她坐进车内，自己接过钥匙坐到驾驶位。
系好安全带，林木转头问：“确定不去医院？”
“啊，不用不用，现在好多了，应该是扭到了，休息一下应该没事。”甘敬忙抬头回答。
林木点点头，此时雨越下越大，他连忙启动车辆，朝甘敬家驶去。
路上，两人并未交谈，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许久，林木驾车来到她家楼下，停好车。他望向窗外，雨势如注，回头道：“我去拿伞，你在这等一下。”
上次甘敬把家门钥匙给了林木。说完，他打开车门，迅速跑向甘敬家。
雨势如狂，整日积蓄的乌云终于在此刻倾泻而下，犹如江湖豪杰挥洒的剑气，猛烈无比。
林木自马车中跃出，瞬间便被雨水浸透。他抖落衣衫上的积水，疾步登楼，推开门扉，瞥见屋内，取伞，又将手机与银钱置于鞋架之上，旋即再次冲入雨幕。
撑伞至车旁，林木拉开马车门，将伞支于车门与车顶之间，转身，轻拍自己肩头。
“上来！”他朗声道。
甘敬略显迟疑，双手撑着座椅，缓缓移近，攀上林木的肩头。待她安稳，林木托起她的双腿，微一用力，稳稳站起，关上车门，背负着甘敬向楼中行去。
抵达家中，林木一口气将甘敬背至厅中，安置于榻上。“先脱下你的丝袜，我去取你的物事。”说完，他下楼取来甘敬的包裹与马车钥匙，锁好马车，复又上楼。
甘敬已遵命脱下破损的丝袜，低头审视着腿上的伤痕。林木长舒一口气，本欲请甘敬相助，却未曾料想自己竟如此疲累，这岂非得不偿失？“感觉如何？”他问。
林木走近，审视她腿上的伤口，虽不严重，仅是破皮流血。
腿部伤势尚轻，但她的脚踝此刻泛红肿胀，似有瘀血。
甘敬闻言抬头望向林木，“好多了，多谢！”林木松了口气，“家中有药箱吗？”
“有，在那边的柜子里。”甘敬指向电视柜旁的柜子。
林木打开柜子，取出药箱，随即蹲在甘敬身旁。然而她腿上满是雨水，林木起身取来毛巾，擦拭干净，再用棉签蘸碘酒消毒伤口，敷上两张创可贴。
处理完毕，林木擦净双手，又拿出医用酒精，环顾四周，取杯倒置，倒入些许酒精，点燃。
“轰……”
甘敬望着林木忙碌，一言不发，略显迷茫。
林木待酒精燃烧片刻，伸手在火焰中蘸取，指尖尚带火星，按向她的脚踝。
甘敬痛得叫出声，刚才处理腿伤时她尚能忍耐，此刻却无法克制。林木的手刚触及她的脚踝，她便抓住他的肩膀。
“啊，疼，姐夫，轻点，疼……”林木原本专注，听此言，体内莫名涌起燥热。
话音刚落，甘敬似觉言语暧昧，连忙用手掩口。
静默之中，某种微妙的氛围悄然弥漫。
林木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一边用点燃的酒精擦拭小腿与脚踝，一边与她交谈，转移其注意力。“扭伤至今，肿胀轻微，确无大碍，或许只是受压，稍加按摩，散去瘀血便无大碍，休息一夜，明日当可痊愈。”
直至酒精燃尽，他将杯底残液倒入垃圾桶，擦净双手，出门取来一双拖鞋，置于门口。
“好了，应该没问题了，我……”林木望向窗外，此时已是黄昏，雨势未减，回去实属不易！甘敬看出林木欲离去，连忙道：“姐夫，你衣衫皆湿，外面雨大，不如稍后再走吧。”
林木看看时辰，的确已晚，雨天天色暗得更快。“好吧，我先准备些食物，你先换衣。”
林木扶起甘敬，送至卧房门口，方放手，见她蹒跚前行，才关上门。
……片刻后。
甘敬换好衣物，一瘸一拐走出卧房，换上一套长袖长裤的家居服。
林木闻声回首，满意点头，这衣裳甚好，长袖长裤，多少缓解了紧张气氛。
甘敬步履蹒跚来到厨房，林木回头道：“家中无甚食物，只能简餐。”
“我看只能煮碗面给你吃了。”
甘敬摇头，“无妨无妨，姐夫你先换这件。”
林木闻言回头，连连摇头，“不可不可，坚决不可，你这是开玩笑吧！”
“女子的睡袍，我怎能穿上，万万不可！”
甘敬挠挠脸颊，“可你浑身湿透，我这里又无其他衣物，你就暂且将就一下。”
“不行，就算淋雨回去，感冒，我也不会穿的！”林木义正言辞。
……二十分钟后。
甘敬坐在桌前，挑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边吹边小口品尝。门外，林木扭扭捏捏地走出来。
甘敬听见动静，扭头一瞧，“扑哧！”
林木见状，转身欲走，甘敬大喊：“哎，姐夫，别走，我不笑，真的不笑！你回来！”
“我真的不笑，我发誓，面都凉了！”
林木面色铁青，转身小步走来，坐在对面，端起自己的面。
甘敬紧抿嘴唇，“毕竟是男子，这睡袍我穿都嫌大，你穿上连大腿都遮不住。”
她面带笑意，林木黑着脸吃饭，沉默不语。
林木不想理她，只给她一个白眼。
甘敬笑道：“姐夫，我真的不是故意笑的，我不想笑，只是……忍不住。”
“笑吧笑吧，笑死你算了！”林木瞪她一眼，“吃饭，面要凉了！”
甘敬闻言，低头强忍笑意，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面，时不时抬头看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