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开始

    “此乃专追鬼魂之符箓，其能如犬嗅阴气逐鬼。鬼止于何地，符箓即可追至何地，余与符箓有感。次一鬼魂在何地，余皆孰皆明。”

    老曾头迟疑问：“汝初何不追鬼？”

    余微微摇头曰：“追鬼魂无用！余虽杀鬼魂，亦不得知谁在村接应水鬼。今，吾等去矣，余亦当使村动矣。”

    余言讫，村即传一声鬼哭，炫目绿火形如烟花在村中冲天而上，复于空中爆裂开来。继而，一团又一团磷火自大鱼村之异处相继爆开，凄厉之鬼哭响遍全村。

    老曾头之目瞪得溜圆：“汝人未往，遂尽杀六鬼乎？”

    “余之符箓非白掷也。被捕魂符黏上，不死亦失半条命。”余起身曰：“汝注意灵符爆炸之位否？”

    余指向大鱼村：“每绿火炸出之处皆在七树附近，即言，七树底下尚有镇水之物。”

    “鬼魂自底下水道入村，其目标亦当为七棵树。惟其不敢直触树根，而择他处绕行，如刘家门前之尸也。”

    “若，吾尽弄死七棵树乎！”余自语一言，却把老曾头吓个半死：“吴先生，汝勿乱来哉！汝炸树，村里人皆完矣。”

    余转头视老曾头，一时亦不知所言。

    老曾头心寒，未寒透也。

    其恨村里人乎？恨！然未恨至极致，不忍见大鱼村毁于一旦。

    余淡淡曰：“老曾，吾问汝一事。汝多年见汝家先祖归否？又见他家先祖归乎？”

    老曾头脸色顿惨白。

    常人春节祭祖，无非上香、摆供而已。术士春节祭祖与常人异，以其能见，故须另起一桌酒席奉先祖。术士本人亦须在旁伺候。

    老曾头为术士，能见鬼魂，曾家先祖归否，其较孰皆明。

    余倒背其手曰：“尤汝家之老太爷，那一辈人”

    老曾头咬牙摇首，观之，余所猜果中，昔年真魂飞魄散之术士惟曾家先祖一人耳。

    如此观之，昔年六术士合谋害曾家老太爷，独留老曾头之祖父，以一人为村挡灾。

    然，当时大鱼村之术士多暴亡，又当何解？

    余转头视漫山遍野之坟头曰：“老曾，余知，汝未必寻村里人报仇。然，汝连真相皆不思问乎？报不报仇，一回事也，问不问仇人又另一回事也。”

    老曾红目曰：“问！吾必问！若真为其联手害曾家。吾则……吾则使其皆不得善终。”

    有事恐多想，愈想愈觉恐怖。

    若自大鱼村术士暴亡之前，村民即算计曾家，则等于村里人步步逼死曾家祖孙三代，老曾头之父、子皆死于村民之阴谋中。此仇不共戴天！

    反之，村民只是惧，不欲出而助老曾头御水鬼，或尚有情可原。则当视老曾头自如何想矣。

    余一言，等于启老曾头心仇之闸，刻骨之仇，一发难收。

    老曾头满眼血丝低吼声曰：“吴先生，汝言当何为？”

    余思之曰：“一者，吾等当先钉此地之坟，勿使其出而添乱。”

    “二者，吾欲除村中之数树，尤村口那棵。夜，吾下去伐木，汝在山上待吾。”

    老曾头哑嗓曰：“欲拔树无甚烦，在此山上即可。汝随我来！”

    老曾头引余绕至山梁上最后一座坟茔前：“来，助我推开此处之土！”

    余背包中即有工兵铲，吾二人齐动手未久便削去大半坟头。使余未料者，坟下竟藏一座可旋转之基座，乍视之如一座炮台。

    老曾头从余手中接过工兵铲，于坟头后之山壁用力凿数下，原本满是灰土之山壁，在工兵铲重击之下轰然崩塌。其内竟露出一门以铁链悬于空中之火炮。

    老曾头伸手于火炮上细细摩挲数下：“老曾家非无所留者，此炮即吾祖上所留。为村子不能守时，尚能为村里留一防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