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婵受辱
“秋菊？”魏嬿婉认得这个宫女，这是她来长春宫的一个多月里少数几个同她搭过话的宫女之一。
“求求你了，嬿婉！”那个宫女头冒虚汗，眉头紧蹙，似是真闹了什么病。
可一旁的璟瑟甚是不解：“怎么，长春宫上上下下这么多宫女，就非得让嬿婉替你去？”
“回公主，奴婢走到这附近开始闹肚子的，现下也走不远啊……”说着，那宫女顿觉腹中一阵绞痛，不自觉地蹲了下去。
好在，她方才求助时将饼放在了一旁，不然此刻怕是已经撒了一地。
“嬿婉是皇额娘拨来伺候本宫的，你岂能轻易使唤？”璟瑟对于宫女的请求分外不满。
“可是……公主……其他姐妹都去正殿伺候了。”那宫女挣扎得越发厉害了。
“罢了，嬿婉，皇额娘今天怕是也急着用，你先替她送过去，顺带去替她请太医，”璟瑟吩咐道。
“是，公主。”说着，魏嬿婉端起饼，朝着正殿走去。
她隐隐感到这是有人做局，可公主开口让她去，她现下也只能照办。
有公主做证人，嬿婉倒也没那么担忧。
此刻，正殿内，宫女们陆陆续续接过准备好的物件，分发给各宫嫔妃。
“真是怪了，这五毒饼怎么还没送来？秋菊上哪儿去了？”莲心问向其他宫女。
“莲心姐姐，那个秋菊笨手笨脚的，我们都出来了，她还在后头喊什么肚子疼，我看就是想偷懒！”其中一个宫女提到秋菊，面露鄙夷的神色。
“就是，平时就鬼鬼祟祟、偷奸耍滑的，真不知道是怎么被选进来的。”
“就是啊。”
其他宫女纷纷附和道。
莲心见状，也大致知道这宫女是被孤立了，可她没那么多功夫管这种鸡零狗碎的事。
“那么多五毒饼，你们全让她一人拿了？”莲心问。
“她那般嘴馋，想来力气也不少，我们索性就让她……”
“真是胡闹！你们私底下怎么折腾，我不管，可今日是皇后娘娘召集六宫上下共庆端午的大日子，竟也这般感情用事？”莲心怒道。
见这些宫女们还面面相觑，她越发恼火。
“都还愣着干什么？来几个人过去接应着！”
“莲心姐姐，五毒饼送来了。”
嬿婉刚巧将饼送到，旁边的宫女们松了口气。
“嬿婉？怎么是你，秋菊呢？”莲心疑惑道。
“秋菊她……”
“行了，待会儿再说吧，送来了就好，快给各宫娘娘发了去！”
“是……”嬿婉接应着前来参与分发的各宫宫女，却在分到一人时，瞪大了眼睛。
“春婵？你怎么在这儿？”
春婵见是嬿婉，登时低下了头，她的袖口处还隐约能看见新旧交叠的伤疤。
“我，我叫春樱。”她慌忙回应道，接过饼便转身离去，似是晚了一步就要挨鞭子一般。
嬿婉心中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分完饼后，她便先往太医院去了。
“皇后娘娘，五毒饼备好了。”
“好，姐妹们也尝个新鲜吧。”富察琅嬅招呼道，
“赵一泰，你再送一份去养心殿，皇上正处理广东征粮积弊，想来今日也是没功夫与后宫诸位共庆佳节了。”
“是。”
后宫各位嫔妃闻言纷纷开始品尝，金玉妍却没急着自己动手，她四处打量，不见嬿婉，心下略感遗憾，却还是如往常一般吩咐春婵。
“春樱，你还愣着做什么？”
春婵闻言，面色一白，却还是唯唯诺诺地端来一碟饼，朝着金玉妍跪下，并作举案齐眉状。
金玉妍见此情形甚是满意。
“这是哪里的规矩，臣妾竟从没见过？”白蕊姬疑惑道。
“春樱是本宫从花房要来的丫头，本来是叫春婵，可是这名字实在是过于媚俗，本宫想着这做丫鬟的生来就是伺候人的，便将她的名字改作了春樱，叫起来既顺口又有丫鬟气，你意下如何啊，娴妃？”金玉妍看向如懿，面上尽是挑衅的笑容。
如懿闻言只是嘟着嘴一言不发，海兰却坐不住了。
“嘉嫔，你明知娴妃姐姐的闺名叫青樱，还给丫鬟改这样的名字，你安的什么心？”
“哟，愉嫔妹妹可是冤枉本宫了，不过是碰巧撞上这个‘樱’字罢了，你若是不满，改成‘春兰’也不是不行啊。”
“你……”海兰被气得一时语塞。
“嘉嫔姐姐，皇上向来宽厚待下，况且宫女都是八旗出身，您这般折辱她，怕是也不妥。”陈婉茵（婉贵人）劝道。
“身为奴才，伺候主子就是她们的本分，有何不妥？再者……春樱是自愿任本宫差遣的，你说是不是啊，春樱？”
春婵深感屈辱，眼泪在眼中不住地打转，却仍是死死地咬着牙，一言不发。
“春樱，本宫问你话呢！”金玉妍怒斥道。
还不等春婵回答，只听得一声痛呼。
只见苏绿筠痛苦地捂着肚子，身子也如煮熟的虾一般蜷缩起来。
“纯妃姐姐，你怎么了？”旁边的嫔妃纷纷关心起苏绿筠。
“素练，快去传太医！”富察琅嬅着急吩咐道。
“是。”素练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只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苏绿筠开始腹痛后不久，方才吃下五毒饼的几位嫔妃也纷纷开始腹痛不止。
只有富察琅嬅、金玉妍、海兰、如懿、陈婉茵几人方才还没来得及下口，因此逃过一劫。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五毒饼有问题？”陈婉茵蹙眉道。
原是六宫齐聚，欢度佳节，现在却弄成这般光景，富察琅嬅一时也急火攻心。
“看来是有人存心下毒，莲心，你去把沾手过五毒饼的宫人都叫来！”
“是。”莲心赶忙冲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那些宫人便被莲心搜罗到了正殿。
“回皇后娘娘，秋菊死了，其他人除了嬿婉都在这儿了。”
“这关嬿婉什么事，她不是伺候公主的吗？”琅嬅不解。
“回娘娘，先前秋菊腹痛不止，嬿婉便替她送来了五毒饼，她分完饼就着急忙慌地走了，好像是去了太医院。”莲心回道。
“赶紧把她找回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