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解
审讯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呼吸声在室内缓缓响起。
王庆生在听到少将的问题之后，他先是假装依然沉浸在无法相信的情绪中，然后眼神中带着迷茫缓缓的抬头回答:
“证据，什么证据？”
少将死死的盯着他的双眼，坚定的说:“你在当晚去教授家里时，是否发现了一些重要的证据，但并没有上交？”
王庆生在内心疯狂的思考着，他在想对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可除了自己和小赵以及白华，没有其他人知道自己拿了那两本书的事情。而小赵最近回老家探亲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难道他们已经问过小赵了？虽然提前和他说过，不要声张书的事情，但难保对方会在不经意间被套出话来。至于白华，他曾说过是孙岚派来协助他办案的助手，而刚刚孙岚给他打过电话，如果他能给自己打电话，那么肯定也会提前通知白华不要透露任何消息，包括两本书和纸页的线索，但这个节点上突然派来的人，难保不会是对方找来的卧底。况且这种事情也没有隐藏的必要，所以对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让王庆生的脑海中一片乱麻。
少将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说:“王庆生同志，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王庆生觉得没有时间去思考了，于是他决定赌一把。他深吸一口气，镇定的看着对方说:
“我确实找到了线索，是两本书，在教授家的书桌上找到的，里面都是一些关于心理社学的内容，我看不太懂，当时只是觉得可能有用才拿的，但后来发现和失踪案确实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没有上报。”
“那两本书现在在哪儿？除了书还有别的么？”少将继续问。
“就放在车里，没有别的了。”王庆生和对方说了一下大概的位置，还好上次回去以后没有把纸页和书放在一起，而是单独存放。少将听后立马让大校派人去车里拿书。
“你确定没有了？”少将继续问，依旧紧盯着王庆生的眼神变化。
“确定没有了。”王庆生装作淡定的解释，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在经过了漫长的一分钟之后，对方好像相信了他的话，没有再次询问，这也让他的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他赌对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少将在笔记本上不知写着些什么，而王庆生则继续正襟危坐，只是腰杆不像之前那样挺拔。又过了两分钟后，大校走了进来，和少将嘀咕了几句，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找到了那两本书。后者点点头，示意大校坐下，继续审问环节。
重新坐下的大校马上就提出了问题:“在第二起案件中，也就是物理教授洪涛失踪案中，你是否也隐瞒了部分证据？”
王庆生摇摇头，语气肯定的说:“绝对没有，当时我全程都在交流和观察，没有拿任何东西。”
“接待你的人是谁？”大校继续问。
王庆生想了一下回答:“好像是他的徒弟，叫钱修申，也是搞物理研究的。”
“是物理研究，还是天体物理研究？”
“额。。。”王庆生有点懵逼，但还是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我分不太清。”
大校无奈的看了一眼少将，继续说:“那换个说法，你知道他在研究什么么？”
王庆生点了点头说:“彭罗斯的房间。”
“什么房间？”大校面色古怪的问。
“彭罗斯啊，就是一个概念，说是什么光无法充满整个房间，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王庆生继续回答。
大校摸了摸下巴，点了下头，然后他继续问:“在那天晚上，除了和钱修申交谈外，你还进入他们的实验室了对吧。”
“进了，不过只进了什么原型房间，其他的地方好像都是保密的，不让进。”王庆生肯定的回答。
大校听到回答后，刚想说话，却被少将按了回去，接着少将看着王庆生说:“彭罗斯的房间，单点光无法在房间内传播，对吧。”
王庆生听到后诧异的看着少将，没想到对方对于这个还有所了解，然后少将看到他肯定的神色继续说:
“王庆生同志，对于这两起案件的实验，你有什么看法。”
这一刻，王庆生那多年来办案的经验以及第六感突然疯狂的示警，这看似无意间提起的一个不经意的问题，却让他彻底卡了壳。对于这两个他完全不理解的实验，他能有什么看法？用他办案的经验来看？显然不现实。而对方的提问也不仅仅是听上去那么简单，既然对方问了，肯定自己这里有他想要的答案那么这个答案要从哪个角度说起，就很有讲究了。但王庆生想到孙岚在早上提醒他的话之后，他又不确定到底该不该说出实话。
想到这里，王庆生试探性的回答:“说实话，实验研究这种东西，你们问我一个大老粗，我啥也不知道啊。要说办案抓人我在行，可这种事儿，确实是帮不上忙。”
少将和大校没有说话，两人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庆生，后者同样用无辜的眼神回看着两人。
许久，少将打破沉寂，“王庆生同志，你知道我问的不是研究，而是你的看法，请你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王庆生感到很蛋疼，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来头，但这场对话中，几乎一直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即使孙岚在早上提醒过他，可除了貌似因为侥幸而没有说出口的纸页，其他的问题好像都不得不正面去回答，包括最后的这个问题，对方很明显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如果再装傻充愣，且不说后果是什么，能不能承受得起，只要敢说假话，那么对方一定会不依不饶的继续逼问。
王庆生沉默了一会，最后无奈的摇摇头，说:
“我的看法。。。。我的看法是，我觉得很奇怪。一开始我在调查上并没有太过于关注这两个实验，但后来我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这两个实验没有任何关联，但据我了解不管是实验目的还是成功率，好像都和其他正常实验正好相反。如果说实验成功可以创造出各种利益，可这两个实验都没有太强的目的性，或者我没有发觉。而且相比较于其他实验，我觉得这两个实验更像是。。。”
“继续说，我在听。”少将的语气坚定而又沉稳。
王庆生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更像是无稽之谈，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实验。我甚至怀疑他们去研究如何凭空创造出来一只鸟都要比这两个实验简单的多。”
少将和大校对视了一眼，前者继续问:“那么，除了实验，你对于背后的投资者有没有了解。或者说，在调查的过程中，你是否注意到了投资的组织呢？”
王庆生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想了想了没有和自己有什么关联后，还是说了出来。
“在我和张雪晴，也就是刘义志教授的助理的交谈过程中，我曾经了解到有一个境外势力的组织，好像叫飞升者。至于投资的人，应该也是他们。”
“对于这个组织，你有没有其他知道的。”少将接着问。
王庆生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据我所知，这个组织包含了大量的心理学家和物理学家以及数学家等，我觉得差不多就是和科学家组织吧，哦对了，张雪晴说教授在进行实验之前曾经出去和这些人见过一面，之后就性情大变，做起了偏移的实验。而钱修申那边则没有什么线索，不过依然和我说，洪涛教授也是失踪了几天才回来开始研究的。”
少将那紧绷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这些呢，还在想怎么把这些信息套出来，要不是你刚才主动提起，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提前给你通风报信，让你闭口不言了呢，王庆生同志。”
心里骤然一紧的王庆生连忙露出笑脸说:“怎么可能呢同志，我都说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你们尽管问，我只要知道的肯定会回答的。”
少将合上了笔记本，和大校说了几句，后者立刻走了出去。王庆生看着大校出门的背影有些愣神，这时少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可以了，感谢你的配合，另外，后续可能会再次联系你，当然，不是审问，而是其他事情，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少将说完便不再解释什么，也没有给王庆生提问的机会，径直走出了房间。
王庆生伸展了一下有点酸痛的腰部，他站起身走出了房间，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他还是决定在军方的人走之后，等第二条买去孙岚那里询问自己的疑惑。
踏出警局的大门，他点燃了一根黄鹤楼，白烟随着他的呼吸缓缓喷出，却怎么也带不走心中的万般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