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审问
王庆生从早上接到电话的一刻起，就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他的负伤休假时间明明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可电话中的同事的语气又不像作假，于是他只能匆匆收拾好东西，穿上警服下楼开车。就在刚坐上警车的那一刻，却突然接到了来自上司孙岚的电话。
“喂，小王啊，你先别着急说话，你的车上有窃听器，接下来，我说，你听，明白么，明白了就咳嗽一声，继续开车，别发出别的动静。”电话那头孙岚沉稳的声音传来，却让王庆生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是谁在他这个老刑警的车上装了窃听器？又是谁有胆量这么做，但诸多的疑问此刻却无法问出口，他只能静静地听着。
“首先记住，一会到了警局之后，可能会有人问你一些话，记住了，无论对方问什么，你都不要回答。保持沉默，记住，切记要记住，什么都不要说，只要是和你之前的两个失踪案有关的事情，哪怕一个字也不要提。”
“还有，最近可能会有人去调查你的家人，不要慌我已经派人去提前打过招呼了，不会让他们担心你的事情，另外，这次来的人你肯定很好奇，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这些之后我都会慢慢给你解释，但在这之前，一定不要透露任何信息，明白了的话就再咳嗽一声。”
王庆生一边驶出街道，一边咳嗽了一下。
“很好。另外，对方应该是军区的人，他们可能会派出有些丰富经验的人来审问你，记住了，他们所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想仔细了再回答，应为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这帮人问任何问题从来不会正面提问，而是会拐弯抹角的引导你在不经意间说出正确答案，所以，无论任何问题，即使和案子不相关的，也要想仔细了回答。行了，我先说这么多，其他的回头私下再聊，此次大概率来者不善，我之后会给你解释的，相信我。”s话音刚落对方便挂断了电话，而王庆生的内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但多年的感情让他对于这位老局长的话并没有太多疑问，尽管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是选择暂时相信孙岚，等一切完事后再把内心的疑惑提出来。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和平时一样慢慢悠悠的开着车到了警局门口，值勤的岗哨和往常一样和他打着招呼，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果不其然，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几位穿着军装的人，他们看到王庆生的到来后立刻站了起来，并朝他招呼:
“请问是王庆生同志么，我们有一些问题想和你了解一下，上头已经和局里打过招呼了，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不要让大家为难。”其中两个人分别掏出了证件给王庆生看了一眼，一位少将和一位大校，看的王庆生又是心中一惊，他想不通多重要的事才能派出这种阵容来审问他，不过对方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也没有真的很客气，而是不做解释的让一左一右的两位士兵架着他前往审讯室。
作为警局里隔音最好的房间，整个审讯室的墙壁和地板都采用了隔声复合材料构成，地方不大，只进去了给他看过证件的两人，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王庆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犯人的感觉。在这个没有任何声音，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震耳欲聋的房间内，人的恐惧心理和思维的灵敏度都会直线下滑，但还好多年的刑警经验让他依然保持着镇定，并在心理记着孙岚对他的提醒。
王庆生挺着腰板坐在椅子上，他的对面则坐着大校和少将两人，两人从一进门就一直紧密观察着王庆生的神情变化，但令他们失望的是，这位老刑警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正直的模样。
少将敲了敲手中的笔问:“王庆生，你已经工作了有近十年的经验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所以一会无论我们问什么，你都要老实回答，明白么？”
王庆生点了点了，腰杆依旧笔直，“明白，少将同志，请您放心，我一定配合您的工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看着对方配合的样子，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少将继续说:
“我们调查到你最近一共接到两起失踪案，第一起是滨海大学心理系教授刘义志失踪案，第二起是私企物理学家洪涛失踪案，没错吧？”
“没错。”王庆生正襟危坐的回答。
“先说第一起案件，在调查过程中你是否有和境外势力的人员进行过联系？”
王庆生坦然的说“没有联系过。”
少将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些什么，而大校则接替对方问道:“在这件案子中，我们注意到你和教授的助理，也就是张雪晴女士曾经接触过，你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在这之前你们是否认识或有过联系。请想好再回答，我们已经提前调查过，如果你说的有任何问题将会承担相应的后果和责任。”
王庆生在脑海中飞快的思考着，他一边想一边说:“在接触到案子之前，我并不认识对方，也从未联系过，至于接到案子以后，因为得知刘义志教授平时除了妻子之外，在学校就是个他的助理接触的比较多，所以就过去询问了一些问题，主要就是教授平时的作息规律，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至于其他的问题，并没有问。”
对方听后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问:“那么在调查过程中，你是否了解到教授的研究项目？”
王庆生内心咯噔了一下，但他依旧强装镇定的说:“研究项目？没有，我只是问了她关于教授失踪的一些线索，其他的事情并没有问。”
大校转过头去，和少将小声嘀咕了几句，两人凑在一起交流了一下，此时王庆生虽然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但他的内心却每分每秒都在变得焦躁不安。
过了一会，两人应该是已经讨论完毕，这时少将用笔敲了敲桌子，他眼神微眯着盯着王庆生的双眼，一脸正色的说:
“王庆生同志，你撒谎了。我再重申一遍，我们来之前已经经过调查了，请注意不要隐瞒，不要欺骗，否则后果很严重，你承担不起，明白么？我再问一遍，你是否了解教授的研究项目？”
王庆生吞了一下口水，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丝，在内心经过一阵疯狂的挣扎之后，他慢慢的说:“我。。。确实不太清楚教授在做什么研究，只是从他助理那里了解到有这么一个叫做。。。，哦对了，叫做偏移的实验，她当时和我说了很多实验原理之类的，到你们也知道，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所以根本没记住多少，这也是我说不了解的原因。”
在王庆生这番解释下，对方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一张纸递给了王庆生，用笔敲了一下，“在这张纸上写下实验的名称。”
王庆生疑惑的拿起笔，在上面写下两个字。
偏移。
收回纸和笔，少将继续提问:“在当天到达案件现场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王庆生仔细的想了一想，说:“那天我接到电话就立马赶过去了，在询问了同事小赵之后，我和刘义志教授的妻子聊了一会，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只知道了他平时大概的作息和外出情况，以及刘义志教授在失踪前一直在书房，在那之后我就和他们上楼，去家里看了一下，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听到这里，少将和大校又开始互相交流了起来，过了一会，少将再次抬起头问:
“王庆生同志，在这里我们要告诉你，在前几天我们找到了一具尸体，而其体貌特征正好对应的就是教授的妻子王秀，经过法医鉴定她的死亡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至少是在你去办案之前就已经确认死亡，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王庆生如遭雷击，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这怎么可能？我那天明明还见过他的妻子，并且和身份证上的样貌基本一样！”
少将摇了摇头说:“从现场提取到的dna鉴定后我们发现，你所见到的王秀并非本人，只是和死者长相极为相似的人罢了，而奇怪的是，在我国的档案记录上并没有这名嫌疑人的dna记录和信息，对此你知道些什么么？”
王庆生的眼神从震惊变为疑惑，又从疑惑变为焦急，他急匆匆的说:“还有他儿子，他儿子还在么？”
少将和大校看着王庆生焦急的脸庞，他们对视了一眼说:“很遗憾，目前我们只知道在几天前，也就是你出车祸的那一晚，假冒王秀的人和教授的儿子刘志勇同时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王庆生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但少将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就在王庆生依然处于不可置信的状态时，他突然大声的提问:“王庆生同志，你是否有隐瞒的证据没有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