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彻底，鬼化
世界的最终之战倒计时2天。
林焱脚下的尸骸已经堆砌成了一座巨塔，黑血四溅，业力飞散。
他喘着粗气，刚吐出的空气就化作了一团白雾。
李焱尽力平稳着心神，额头的碎发之间已经被体内的业力催发出了一对漆黑的鬼角。
整座城中的业鬼都被他杀得一干二净，而嘴角滋现出的长长的鬼牙，也标志着林焱正处在崩溃鬼化的边缘。
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吼着：再来一点！再多一点！再强一点！只有这样，才能救下芽衣！
于是他吸收的速度又更快了些。
每天只有一次往返的机会，李焱舍不得乱用。
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他必须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这样才能最终实现他的计划。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焱额头的鬼角终于消散。
他拎着刀走出了城，这才发现为什么出云都传言，高天原上皆是神明。
城外的业鬼，全都是身材巨硕，已达半神级别的精英怪，可不是城里那种小杂毛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些大概才是凝聚了绝大多数高天原业力的【真·业鬼】吧。
……
芽衣发现，这一次李焱重回高天原的时间格外久。
她一个人站在出云城中，像个翘首以盼等着丈夫归家的妻子一样，心中充满了担心。
那可是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啊……
这种漫长的等待显然是中煎熬，让一向淡薄的她心中都产生了一丝对自己的怀疑。
芽衣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即便提前知道了命运的结局，还是执拗地决定要去拯救这个世界。
所以才连累李焱，忘却生死一般在高天原和万千神鬼厮杀。
而自己和整个出云，仿佛就像局外人一般，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凯旋归来。
她多么想和李焱并肩为拯救出云而战斗，可是她做不到……
这种无力感让她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在李焱房间的那天夜里，芽衣半开玩笑地问过李焱：
“如果我没有出生在出云，没有认识你，你还会拼尽一切，拯救出云吗？”
李焱当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芽衣：
“高天原很久以前，应该也是和出云一样美丽，繁华的吧。”
“可我们都不认识高天原的人，所以在杀掉鬼化的他们时，我们问心无愧。”
“芽衣，如果我不认识你，出云也会和高天原一样，遵循命运的安排，而我也一样只会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应该做不到为了拯救世界顺便拯救你，但我可以尽力尝试一下，为了拯救你，可能顺便拯救世界。”
芽衣明白了他的意思。
命运轮回不被改变的话，出云终将堕入轮回，而她也是其中一员。
而千星纪游pv里的结局，那其实是被改变过的世界，只有那个结局，才是芽衣真正的结局。
李焱说，他想带芽衣去看看真正的“天堂”。
但不想让她充满遗憾。
……
一双大手打断了她的思绪，熟练地把芽衣紧紧地抱在了胸口。
“在想什么呢，荒郊野岭的姑娘家家在这发呆，也不怕我这样的大色狼突然袭击？”
少女转过身，把头伏在李焱的胸口，闭着眼睛使劲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然后把手指攀上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掌，然后一点一点地和他紧密相扣，感受到了掌心传来的温度。
“在想你。”
李焱对于芽衣今天主动有些惊讶，除了那天夜里，几乎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芽衣。
他不知道去高天原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有点担心她……
细心地少女仿佛和他心有灵犀，不用李焱开口就自己回答了：
“我没事，我只是担心你，你每次去高天原，我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你去了那里，我感受不到它在我胸口鼓动，所以会很心慌。”
“每一次你离开出云，我就会有再也见不到你的错觉，我不停地告诉我你会回来的，你不会丢下我的，可是没有用。”
“你把我的灵魂和心跳，都偷走了。”
芽衣敞开心扉表达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李焱一直都没有说话，安静地仿佛一尊雕塑。
少女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从李焱回来直到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去看他的脸，他的眼睛。
是因为害羞说出了那些藏在心底的话么。
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有回应我，是从高天原回来太累的缘故么。
终于，少女鼓起了勇气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朝他看去……
李焱脸上突兀的鬼牙已经让他的面孔无比狰狞，额头的鬼角直耸入云，一头长发已经变成了纯黑色，乌黑的瞳孔里已经看不到她熟悉的神色！
这是鬼化的标志！
少女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泪水又决堤一般涌出。
李焱，到底在高天原经历了什么。
他独自一人究竟斩杀了多少鬼神，才让自己沾染上了如此多的业力？
她有些害怕李焱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恶意，可是她还是舍不得，她舍不得松开握住的他的手。
那是他保留的，最后仅存的，属于他的最后一丝温度。
终于，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在芽衣耳边响起。
“怎么，害怕了吗？”
明明是李焱的声音，此刻却变得无比冰冷，芽衣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被冻住了。
李焱面无表情的说着：
“明明是为了你，害我搞成了这副模样，或许再去几次，人就会彻底疯掉，可是最后，你还是害怕了……”
芽衣捂住了自己嘴，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李焱口中说出来的话，可是自己根本反驳不了。
“不用急着否定，你我都知道。”
“不，不是的……”
悲伤欲绝的少女下意识地辩解，因为她感觉到李焱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如果再不抓住，可能就会永远失去他。
可是她完全慌了，被李焱突如其来的冷酷，和毫不留情面的话语，彻底击穿了心防。
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焱浑身突然爆发出漫天的恶意，用非人般的速度卸下了少女的诏刀，远远扔掉。
这股令人恐惧的恶意撕裂了芽衣最后的防御，林焱面无表情地发出一声冷笑。
“不是么，那，证明给我看。”
林焱这一刻成为了真正的魔鬼，粗鲁地将芽衣的双手死扣在一起。
少女承受着了他狂暴的侵入，感觉心底裂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只是背身的芽衣没有发现，李焱那双漆黑而冷酷的鬼眼，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