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人,灭鬼
世界的最终之战倒计时3天。
业力的侵蚀越来越严重了,鬼神之将还没有彻底降临,出云城都快处在崩溃的边缘。
从高天原逸散的业力,频繁出现在出云各地,无数人被业力侵蚀,由人化鬼。
就连军队和凡人之剑也不能避免。
毕竟谁也无法预料,什么时候忽然会冒出一团漆黑的侵蚀业力,在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占领了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一切。
普通人不敢再大量聚集,只能从城里四散奔逃,人口越密集,危险就越大。
最后一批军队也已经出发前往了预定地点,短短几天,曾经繁华无比的出云城,就变了一座荒城。
李焱仍然留在出云城里,独自行动。
他已经试验了好多天的“第四天灾”权柄。
身为高天原的肉身,天然就可以吸收神明业力,原本这种力量会让人失去理智变得疯狂,但在“第四天灾”权柄的压制下,对李焱却是完全没有影响。
但是因为肉身所限,他没办法汲取人间业力。
他甚至想过,以一己之身容纳出云国和高天原两个星球的业力,再用【第四天灾】的权柄去消除负面影响。
很显然,他失败了。
所以只能选择别的方案。
李焱突发奇想,既然他能够吸收高天原的业力,如果提前前往高天原把剩下的业力全部吸收,是不是连最后三尊神鬼大将都不会降临出云了。
至于十二诏刀的预言,之后再考虑。
于是他询问系统
【最高权柄能不能把我送回高天原?】
【系统的回答是,可以】
果然如此!
于是下一个瞬身,李焱从出云重新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
这里居然也是一座城市!
只不过除了密密麻麻鬼化的高天原业鬼之外,再无别的生灵了。
李焱拔出了手中的【烈】刀。
奇怪的是,这漫山遍野的鬼化的曾经的高天原人,却没有一个朝他发起进攻。
难道是我体内吸收的业力已经足够多,影响了它们的判断,误以为我也是它们的同类吗?
一柱火焰喷涌而出,一只业鬼化成了灰烬。
周围的其他鬼依旧没有反应。
李焱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感受着那只被他斩杀后的业鬼遗留下的业力。
当他刚刚吸收完那丝力量,这座城里的业鬼们忽然就像在无边的黑暗中,发现了一座明亮的灯塔!
刚才还在漫无目的游荡的它们,下个瞬间全部转过了头,所有恐怖的眼神全部盯在了李焱身上!
无数声尖叫响起,那些业鬼如潮水一般朝着李焱狂奔而来。
被迫迎战的李焱全身爆发出白色火焰,每一刀挥出,都会在这群漆黑的业鬼之中斩出一道巨大的空白。
无数的无主业力开始逸散,但李焱这时候却根本没有时间去吸收。
李焱数不清楚自己到底挥了多少次刀,斩掉了多少只鬼,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进,他的手臂渐渐感到吃力。
他的额头青筋爆裂,眼眸是和鬼神一般的炽白,他嘶哑着朝着漫天业鬼怒吼着:
“来呀杂碎,来!”
但这片鬼海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逸散的大片业力依旧没有时间去吸收。
李焱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最后的一些力量护住自己的头部。
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吸收被他杀掉的鬼的业力。
潮水般的鬼海,淹没了他。
他的皮肉被撕裂,他的灵魂被拉扯,这些疼痛被他隔绝在外,整个意识都被他封存在最后的头颅。
不知过了多久,那丝残存的意识终于朝着系统发出了一个指令。
【撤回】
又一个瞬身,李焱重新回到了残破却并不危险的出云城。
……
联系不上李焱的芽衣,终于在出云的一片废墟中找到了他
或者说,根本不算是李焱。
李焱身上的血肉几乎被那些业鬼撕扯地一干二净,连胸骨都被拆去了几根。
除了一颗头还完好,脖子以下全都变成了骨架。
她惊呼一声,泪水决堤一般涌了出来,飞快地冲到李焱面前,却对这堆“骨架”手足无措。
她慌乱地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谁来帮助她,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做。
这个淡漠如水的少女,哪怕是父亲去世时,也只是悲伤而没有慌乱。
她奔赴在沙场,经历过死亡,即便如此,她也从来没有过惊慌。
李焱微微翕动着苍白的嘴唇,芽衣伏在他的身前使劲用耳朵去聆听。
可她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连声带都没有了,李焱又怎么可能还说得出话!
见到了芽衣的李焱终于轻松了下来,
他解开了最后的防护机制,于是吸收的业力疯狂涌出,开始修补着他的身体。
终于,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在他的脑海里传来,就像是被一根大棍疯狂搅动脑浆,黑色业力覆盖了他的全身,李焱的面部表情也开始扭曲。
这个时候,系统的警告也刚刚好到来。
【开始释放业力修复躯体】
【宿主肉身强度无法短时间内进行多次瞬身传送】
【每12小时限制1次,最多储存2次,连续使用两次仍有被鬼化的可能】
原来刚才是差点被鬼化了……回想起来的李焱不禁感到后怕。
几近崩溃的芽衣看到李焱缓缓恢复的肉身,终于支持不住扑倒在了李焱怀里,她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下一秒再也见不到。
李焱伸出还有些僵硬的手,轻轻抚了下芽衣的长发,有些遗憾地说:
“高天原已经全部被侵蚀污染了,最后三柄刀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在出发前,李焱已经告诉过芽衣自己要去高天原试验。
他想加万千业力于己身。
如果他能把高天原的业力全部吸收掉,哪怕只是一部分,或许会有不同的结局。
少女只是抱着他,轻轻地摇头:“不要再去了,好吗……”
李焱的眼睛却在盯着天边的那轮漆黑大日,把芽衣抱得更紧了些,轻轻摇头:
“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