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时出现两个女孩
冬日的寒意逼得人围绕在火盆旁取暖,村道上并没有因为陆续返乡的农民工的增多而显得人来人往,灰蒙蒙的云层仿佛在伸手可及的头顶压着,仿佛随时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雪。
我机械地踩着自行车,向镇上驶去。相亲的屡次失败,让我看不到结婚的希望:“从广东回来的她又是怎样的人呢?”
当我与她相对而坐,她一开口,我心中一震:“她怎么满口童音?”我抬眼定睛,她咧嘴一笑,牙齿稀疏,我心中一震:“八岁八,掉狗牙。她只有八岁,我只有六岁。我咋没跟一起玩过呢?这辈子,我要和她玩。她会跟我过一辈子。”
见面时的意乱情迷被现实敲得七零八乱。除夕的上午,我向媒人说明:“我是离婚头儿。”
媒人长叹一口气,让我回家等信儿。
回家的路与来时的路是同一条路,却比来时走得愈发迟缓。
我拐进路旁一个算卦老人的家。
老人听完我报的生辰,摆弄罗盘良久,我屏住呼吸盯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老人开口,声音如从天上传来:“我在罗盘里看见她了。你的妻子非常漂亮、非常娴慧。”
我顿时木然,暗忖:“我就这样了,有人跟就不错了,哪敢有别的奢望?难道长相一般的镇上的她不是罗盘中的她?我这一辈子,不想再为感情折腾了,只想与自己媳妇安安生生过日子。”
我颤声问:“有没有破解方法?”
老人收起罗盘,傲然而立:“这是奇门盾甲,无人可破。”
我扔下二元钱,腾地站起,头也不回,夺门而出,下定决心:“既是诸葛亮布的阵,我也要破了它。
忐忑不安中迎来了安抚,她一句:“你人倒是实诚。”收下我递过去的礼金,定亲的盛宴圆满结束。
高考失利、婚姻失败的连续冲击,早让我晕头转向,恍恍惚惚。村人的窃窃私语、爹妈的厌倦眼神,如同无边的黑暗将我包裹,近乎窒息。
算卦老人的话如一根燃起的火柴,时不时地在心里闪出火苗:“那罗盘中的可人儿究竟长啥样?”
我想起曾经去过广东的老表,他为看一个美女追了十来里,直到人家进入厂区,才悻悻而归。
我思量:“世上真有如此好看的女孩?广东女孩多,到那里沒准能碰上这个算卦老人口中的女孩?”
过了春节,她去广东复工。我执意跟随。她眼中满是笑意,憧憬着未来的幸福。我眼神躲闪。
我驻足的地方是一个满是土墙旧瓦的村庄。在失望之余跌入更大的失望:路上尽是找厂的人。要进厂的话,要么有熟人介绍,要么有技术。而这两方面对我来说,都是空白。
我大清早起来在村庄附近的厂区里游荡,直到路灯亮起,又腰酸腿疼地在这个老乡或那个老乡那里凑合一晚。
两个月过去,人变得又黑又瘦。
我对她说:“要是真找不着厂,我还是回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