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新娘
取出怀中隐隐作热的眼珠果子,眼珠在手中左右蠕动,甚至略有身形变大,黑色瞳孔左右扫看。
至西南方向眼珠停下了探寻的目光,似寻得目标般恢复冷静,身形又渐渐小了回来。
“在西南,廉城方向。”
奕甫言罢便拉扶予生往林外走。
扶予生一时不解,“我们都成仙了还要靠脚走的?
奕甫脚步不停,“想什么呢,这里是凡间,若是修仙界也便罢了,这里是切切实实的凡间。”
“我们若腾云驾雾忽闪忽现的,吓到凡人是小,被识破仙人身份,徒惹因果怎好。”
跟随着眼珠果子的指引,两人入了廉城后止步于一家府邸前,眼珠果子便再也没有了指示。
两人也无法感受到府邸之中丝毫的灵气涌动。
眼前府邸红绸绕梁,喜字高挂,张灯结彩,门口人潮出入甚多,想来是府邸正在办喜事。
门口喜衣着身的新郎官亲自迎接来往宾客,唇齿之间皆是恭贺之词。
新郎官也是从未止过笑意,想来是两情相悦娶了顶喜欢的心上人吧。
两人在府邸前久站不知作何行动。
“这眼珠子引我们来这办喜事的府邸做什么,兄长若是在这又怎么会一丝灵力感受不到。”
扶予生也是纠结,如今没了眼珠的指引,又实在感受不到灵力方向,看来想寻奕庙仙君,这喜宴是必须要进了。
新郎官接过新收贺礼一番恭词后与那宾客说歉便径直向扶予生二人走了过来。
“看二位面生应当不是廉城之人,今日恰逢李某府中设宴。”
“二位既路经我李府,不如来我宴上喝杯喜酒再赶路,若是能得二位落座说上两句祝贺,那李某便是蓬荜生辉。”
新郎官走近了看是一副书生面貌,言辞间实在是文质彬彬。
“能得新人赏酒一杯沾沾喜气那自然是我二人之幸,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也愿你与夫人百年合好,琴瑟和鸣。”
扶予生合拳言谢,便拉着奕甫随新郎官往里面走。
进了府邸,殿中席座满院,丫鬟端菜取酒更是行色匆匆,座上客人皆是谈笑喜乐。
扶予生同奕甫寻了一处空位坐下,“现在怎么办,一股脑的便进来了。”
“自然是探听消息。”
扶予生左右打量,最后选上了一个正吃鸡腿的大娘,便径直走了过去。
“这位姐姐,我兄弟二人是新郎官的远房表弟过来贺喜,但是多年未见表兄,多有生疏。”
“不知我表兄如今是个什么性子,可有偏好,来时匆匆未准备贺礼,还需根据表兄喜欢补上才是。”
扶予生言语间顺带又为吃噎了的大娘递了一杯清酒,还为其顺了顺背。
大娘顺回了气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长的俊俏嘴也甜,倒是多少年没有人唤她姐姐了。
“李问泽先生是最顶好不过的人,廉城但凡家有恶疾都是靠问泽先生医治的。”
“平时邻友交善,时常设棚施粥救济贫困人家,你们二人大可不用因为生疏困扰,礼物好坏问泽先生定然也不会介怀的。”
大娘又喝了一口酒,脸上已见了酒后颜色。
“我自是知晓问泽表兄待人和善,话说新娘是怎样的妙人,能配得上我表兄的定然是绝顶颜色的美人或者是同样良善之人吧。”
“嘘。”
大娘食指在唇前一指,示意小声些。
只见她低头招手让扶予生侧耳过来,便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起来。
“此事我合该不能在这喜宴上提的,不过你既然是新郎家的亲戚,也不是不能说与你听。”
“大伙儿其实也心知肚明,问泽先生这样的人所配良人确是个瘫痪在床的。”
大娘左右看看是否有人,继续说道:“自两年前问泽先生来到廉城,其夫人从未露面,还是有媒婆想说亲事,问泽先生提及所爱,大伙儿才知晓他原来有爱人。”
“有人恰好看到问泽先生抱着一无法行走的女子去湖上夜游才知道原来夫人从未露面是因为不良于行动的缘故。”
“表嫂子不良于行?表兄可说过原因?”扶予生追问。
“似是提过因为采药时为救问泽先生失足落下悬崖才落下这病。”
“谢谢姐姐解惑,姐姐酒水多喝些,我弟弟还在那桌等我,我这便过去了。”
“好的好的,去吧去吧。”
待扶予生回来,奕甫便凑上去询问。
“可问到什么了,那醉酒的大妈能知道什么些什么,你可别是白费功夫。”
扶予生道:“凡间大娘最爱唠些家长里短,往往知道最多,方才从大娘口中得知这新郎官是配得上悬壶济世四字的大善人。”
“这府中无灵气亦无妖气,所以排除新郎官妖魔所化的可能性。”
“可这张灯结彩的凡间小苑又是怎么能困住奕庙将军使其不得脱身,甚至还能掩去他的气息的,我属实想不明白。”
“所以你去唠了半天就知道了新郎官是个好人?这不是明眼就能瞧见的东西吗?”奕甫丧气的把头倒在了桌上。
“新郎两年前才来的廉城,所携的爱人不良于行,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扶予生与奕甫对视,眼中目光流转。
奕甫仍旧提不起精神,“那又如何,不是什么有效的消息,我兄长还能是这新娘不成?你便没有问些其他寻人的消息?”
扶予生目光流转不歇,更加多了些灵动,甚至嘴角带笑了起来。
奕甫直坐了起来,惊讶于扶予生这大逆不道异想天开的想法。
“你当真觉得这新娘是我兄长?”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觉得既然赴了宴就该跟两位新人都道个喜才是。”
扶予生接着说,“何况这新娘面容从未有人得见,总该是有些疑惑在里面,没准误打误撞能得到奕庙仙君的一些消息。”
“那我们现在?”
“去新房,找新娘。”
奕甫心中起伏颇大,自己行为多有孟浪也便罢了,没想到扶予生竟然更加的不走正经路。
奕甫生平也顶多是言语上调笑仙子几句,这闯人新房的事是万万没做过的。
倒是事关兄长,兹事体大,还是得闷头上啊。
正要起身,却见新郎官脸上带笑提着一壶酒便走了过来。
当下便取杯子倒了两杯酒分别递给了扶予生二人。
“既来了李某人的喜宴,自是要喝上几杯,李某人先干为敬。”
说罢便把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扶予生二人见新郎官如此痛快,也不好拒绝。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不言。
然后接过酒水分别饮尽,新郎官见二人喝下喜酒,便起身又去敬其他宾客。
二人则动身偷偷摸摸去寻新房,搜寻一番,这才找到。
“真进啊?”奕甫实在是纠结。
“你还有其他寻奕庙仙君的法子?”
“我们像两个登徒子,肖想美貌新嫁妇那种。”
不等奕甫再纠结下去,扶予生一把推开新房的门。
入眼的便是端坐在新床上华装新娘,盖头流苏似有摇摆。
新娘方才应当是有些动作的,当是听到开门动静这才停了下来。
与扶予生所设想的瘦弱形象不同,这新娘区别于常理中不良于行之人瘦弱且肉身萎缩之样,身形甚至能称的上挺拔,肩背亦是挺硕如松,实在不像是瘫痪多年的模样。
“李问泽,你到底还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
说话的是新娘,应当是把进门的二人当成了新郎官。
扶予生讶然,奕甫则是直接吓到惊呼一声。
因为新娘的声音正是中气十足的男声!
扶予生立马上前掀开新娘的红盖头,入目的是正是一个怒目姿态的男人。
“我的哥啊,我的哥啊,你完了你完了,怎么会想不开掩了气息瞒着上界跟一个凡人成亲啊,甚至甚至还是个男人?”
奕甫冲上前去,一脸的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奕庙收了神色,也讶然眼前的人竟然不是李问泽那斯,而是自己的胞弟。
“奕甫与这位仙友,莫要误会,此事牵扯甚多,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