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走狗屎运了
眼看着我成了最后一个，我本能的回头四周看看：“喂，等等我！妈妈的，这都成长征了！”
“这就是‘胡志明小道’！”老四笑了，“我们以前在部队训练经常碰到这种地形，跟着排头兵走就没事的，老弟！”
“老四这个比喻用得很准确！”老高这个时候很轻松。
“死胖子，轮到你们笑了！”我暗暗咒骂，“阿弥托福，上帝保佑！喂，什么是‘胡志明’小道，老高？”
我看不出水清澈还是浑浊，只觉得水里冰凉，可能只有几度，上半身却同时无比闷热，大汗淋漓。真是冰火两重天！
“就是美越战争时期，越南游击队在崇山峻岭间开辟的后勤补给线。美军狂轰滥炸过许多次，却始终无法截断这条线。因为根本就没有固定的道路，全靠人在山里树林里临时走出来的。他们肩扛手提牛拉各种物资，蚂蚁搬家，效果显著。我们现在走的不也是这样的路吗？”
“鲁迅先生也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们未‘走成一条路’出一份力，那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也戏谑一句。
“哎呀，这还是读书人的脑子嘛！”老四有点意外。
“大学生。”刘海波指指我。
“难怪了，不错不错！”
听着我们嘻嘻哈哈半天，刘易斯赶紧回身对我们“嘘——”，示意安静。
终于上岸了，没有刚才的插科打诨，这段水路差点让我放弃了。不是累，而是害怕。
我们坐在岸上晾着脚丫子，风不小，一会就干了。老四原本想扯把草擦擦，手还没碰到就被刘易斯拦住了：“小心蛇！”
他用梭镖在附近草丛里扫了两圈，才让我们扯草，结果大家反而不敢动了。
我脑子里回忆着下水前那片树林的情况，忽然背上出了身冷汗，一阵后怕：“刚刚那片树林里有食肉动物。”
“不可能吧？”老高不大相信，他们都看着我。
“准备食草动物有羚羊、斑马、角马、长颈鹿、大象、犀牛，它们的身高都超过了草，我们早看见了。只有猫科动物会匍匐前进，鬣狗、狒狒都不高，你们想想是不是？幸亏我们人多，它们应该也不饿。走狗屎运了，各位大哥！”
“那就是有惊无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好兆头！”老四呵呵一笑，摘下眼镜擦擦汗，但我瞥见了他眼神里的慌乱。
“走过了就不管了，开路吧。骁远还是年轻，胆子不够大，不过知识逻辑够了。”刘海波一边穿鞋袜一边故作轻松地说。
当然，现在再怕也没个屁用，躲都躲过去了，只要别再来一次就行。眼前又是一片林子，安安静静。
这回只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再次停下来。前方的路更加开阔，刘易斯指着肉眼清晰可见的丛林边缘，有些兴奋地说：“先生们，那边就是南非了。”
还没得及高兴，突然他又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我们安静。我们立刻照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蹲下蹲下！”他低声惊慌，拖着我往路边的土坎大步跨过去，立刻趴在后面。
这都不用在招呼，其余的人全部跟着照做，连老四都飞快。
“这是干嘛？”老四不解，老高连忙作势要捂住他。
我闭上眼竖起耳朵细听，果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透草丛里却什么也看不到。我心想这家伙真是顺风耳，怎么听到的，太厉害了！按现在的说法，必须点赞！
片刻功夫，汽车声就来到我们正前方不到100米处停了下来，而且不是一台车，是两台车。细听发动机的震动轰鸣，有可能是柴油车，马力大，更适合这里的复杂地形。
我听到有两三个人在用英语说话。探照灯在这一片林间的开阔地带来回扫了几遍。我们大气都不敢出，像鸵鸟般低着头撅着腚。
很快汽车就离开了，但我们直到几乎听不到车声才慢慢爬起来。
我低声问刘易斯：“这些是什么人，警察、走私犯还是盗猎者？”“是警察，南非边防警察。”
南非的？ 这就是说我们已经在边境线上了。
刘易斯加快了，我紧跟着他向前走，大伙都莫名激动起来，终于要到地方了。
但是，我们几乎马上就绝望了——树林的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两组四排铁丝网。
这四道铁丝网两两分布，前一排矮一点三米高，后一排却高达四米左右，排与排间间隔一米。两组对称分布，一组在莫桑比克，一组在南非那边，组与组间隔在两米多。网子顶部全部是螺旋带钩子和刀刃的铁丝，一眼看不到尽头。
“完了，完了，白跑了！”老四瘫倒在了地上，想死的心都有。
“不不不，我的朋友们，相信我。”阿里的脸上又出现了诡异的笑容。
他左右各走几步，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又用脚踩踩，最后走到其中一段铁丝网前蹲下。他放下双肩包，居然从里面拿出一把儿童玩具塑料铲子。
他用小铲子快速而又轻巧地刨开一层松软的沙土，下面显出一块破旧的三夹板。他轻轻把板子往外推，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土坑就出现了，深度刚好容一个成人钻过去。
他率先爬了过去，并示意我们跟上。他所有动作的完成不到一分钟，看得我们几个目瞪口呆。
“这小子就是个向导？小费那亲戚到底干什么的，回头我得好好问问他，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老高吃惊不小。
“这算什么，穿越敌后，突袭还是营救？”我调侃起来，“我们是敌后游击队！”
看着老四艰难地向下俯身钻进坑里，又像树懒一样慢慢探出手、头、肚子和屁股，最后才是脚。
他这不是爬，而是蠕动。大伙都忍俊不禁，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回去我就开始锻炼，这太费劲了！”
我对刘易斯说：“你考虑不全，洞还要再大些，他屁股太大了，太难了！”
刘易斯也哈哈大笑起来。我不经意间发现他的目光真地扫向老四的臀部。我去，这些不会来真的吧？不过他也就一扫而过，就算真有什么特殊癖好眼下也不可能。
“别扯犊子了，还不拉我一把！”老四差点卡在里面上不来。
等我们都过来了，刘易斯又钻回去，隔着铁丝网下的空隙小心的把地面掩盖复原。
“这小子干这个一定是职业的，太专业了。”老四说，我也开始怀疑起这伙人的真实身份。
我们依葫芦画瓢，居然就这么顺利地爬过来四道铁丝网。
“费了老鼻子劲才到这，这就完了？”老四其实说出了我的心声。
“老四你是没过瘾，还想再来一遍对吧！”刘海波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