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潜心修炼，懵懂少年初心启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间，六年过去了。
此时此刻，正值清晨时分。而凌虚宗内巨大无比的演武台附近却早已是人山人海，第三代的弟子们正在掌门与长老的带领下操练武艺，修炼仙法。练剑技毙敌之法，修御剑飞天之术，一时间，整个演武台人声鼎沸，剑光四射，兵击之声不绝于耳。在诸位弟子热火朝天的操练之下，宗门内剑映天光，金光闪烁，宛如一片白日星空。
而不远处，一位年纪尚小的少年正在一座大殿前，倚着巨大的殿柱，遥望着这一切。
要说这位少年，也是相貌非凡。一头与众不同的银灰色短发，虽然面容稚嫩，且一副不形于色的神态，但还是遮拦不住目光中透露出的那股英气，以及对不远处那番充满仙气的天地世界的神往。
只不过，少年短暂的驻足发呆，被从身后殿门传出的声音打断了。
“凌空，今天晨练的道气功，练好没有？”
凌空转过头来，缓缓望向从殿内走出的伟岸身影。
这座名为灵极殿的大殿，是给掌门办公和与诸位长老会谈面议之处。凌空清晨找完了赵铁山赵长老练完了气功，前来找掌门复命，而出殿询问之人，正是凌虚宗掌门孤长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左右的时间。
“嗯，练完了，师父。”凌空应道:“今天还是和以前一样，练完功就去念书吗？”
“是的，你去诊医亭找你药姑姑，她那里还有一点书。上午念完了，下午跟着你赵师傅练体能和桩功。”
听到答复，凌空眼眸中零星的小小期盼消失了，神情低落了下来，暗自嘀咕道:
“还以为能学点新东西呢。”
言语声虽小，却逃不过长岐的耳朵。威严而不失耐心唠叨声立马便跟了上来:“叫你上午练气功，下午练体能，是在为你培元固本。宗里的每一位师兄师姐都得练这门道气功，来熟悉道力运转，拓宽周身经脉，调节呼吸吐纳。不学好拓经运气，将来你出剑无锋，出拳无力，到头来只会花拳绣腿……”
凌空站在原地，似木头人一般，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了半晌。许是看出来不对，孤长岐停下了口中的唠叨，话锋一转，问道:
“想学剑？”
隐约听到剑字，凌空忽地抬起头来，眼眸中重新有了光。
“太早了！”孤长岐将手一伸，朝头轻轻地给凌空来了一记脑瓜崩。凌空打了个寒颤，呀了一声，双手捂住脑袋，弹开了半个身位，脸上浮现出抱怨之意。
“你现在的身躯仅仅跟人家师兄师姐的剑一般高，再看看人家，那是到了八九岁那会，丹田里的道力才能充盈，然后才能够到东洲界南方的武极峰点灵台上点灵显现出五行道力，再将五行属水的童子一个个选出来，加上经年累月的修炼，才仅仅是小有所成。你呢，不但你现在连是什么属性的道力都不知道，就你丹田里那点道力，别说使了，剑掉地上翻个跟斗都难。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好基础，好好把道气功练会，就算是大功一件。等到了你九岁那年，我亲自带你到点灵台，到那时候，你在宗门里修炼多年，充分吸纳衍灵山一带的水灵之气，丹田里的水道之力得以凝聚，到时候成了堂堂正正的道仙，才是习武练剑的时候。”孤长岐说出这番话时，态度很坚决。正如他治宗的方针一般，按部就班，稳打稳扎。
“唉，这话说的。”道观外，赵铁山的声音如雷般灌入了大殿。他是回来取水喝的。只见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道:“凌空这孩子不是蛮聪明的嘛，天赋异禀，进步神速。筋骨气力和体质进步得飞快。依我看哪，用不到九岁，可以早一点去点灵台点灵。”
“不行，就得九岁那时候去。点灵台那得是五宗齐聚，广招天下弟子的时候才能用的，总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坏了招第四代弟子的规矩。”孤长岐话锋变得急促，一点也没有放松之态，掌门的位置，让他习惯了铁面无私:“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学道气功的事，凌空确实运气学得很快，可是他每次到气沉丹田的时候，道力都在丹田中沉积不了多少。依我看，就这个速度，再不加紧练，指不定都赶不上四代弟子入宗的时候。”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看重你那个气气气的，这什么练功他都得有个好身体吧？这么好的根骨，指不定也能行呢，再说了人修炼的时候，凝聚的道力不仅仅是在丹田里，要是周身的筋骨肌肉不能够凝气聚力，这么多年凡间也出不了那么多没来点灵台的将军和大侠来。我是觉得凌空炼体时候的速度，可比你那宠得跟宝贝似的大弟子，柳若虚那时候进步得快。”
“人家现在是专精御剑术法，你拿他来比筋骨，你怎么不拿你那个武术世家出身的二师弟林武阳来和人家比御剑啊？你说呀？”一再的斗嘴，让长岐再也忍不住，立马便回怼了过来。
“嘿我说你……”
“滚你的蛋!……”
“你……”
趁着两人吵架的功夫，凌空早已经老老实实地往清医殿附近的诊医亭找药姑药长老学药典识字去了。仙宗管控严密，不能随意进出，加上每位凌虚宗弟子都在各司其职，宗门离城池距离又太远，自然是不能够频繁送凌空到凡间的书院来去学习。因此，教化凌空的任务，就交给了平常还算清闲，掌管清医殿，司掌丹药的药碧云药长老的手里。一来可以读殿内的药书来识字，二来也可以趁此机会，学习一些医药之理。
只不过，今天的凌空，捧着药书，神情中微微一副无精打采之态。
“是不是问剑的事情，又被你师父说教了？”药碧云问道。凌空已经在他这里念了一年的书，虽然凌空心思沉静，遇事也时常闷在心里，却也瞒不过药长老的眼睛。
“没有。”凌空简单地答道。
“又在撒谎。你药姑姑知道是怎么回事。”药长老一眼看破了凌空的心事，说道:“你师父说过要送你一把剑当生日礼物。结果到你生日那天下午，刚好宗门受人之托，要组织弟子下山除妖。虽说他晚上赶上了你的庆生宴，可你师父什么都没忘，却偏偏忘了送剑这件事。从那天起，直到现在，你都无精打采的，两天前去要了一回还差点被打，是不是？”药长老的语气十分温和，但所说之言却句句中的。
“药姑姑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药长老伸手抚摸着凌空的头顶，眼神中透露出遍布岁月流痕的和蔼与慈祥。“你师父是个闷葫芦，你也是个闷葫芦。不过，这件事依姑姑看呐，的确是你师父的问题。哪天我非得好好说教他一顿不可。”
“谢谢姑姑。”凌空微笑道，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师姑！”一阵银铃般的呼喊声从门外传来。
“听，你师姐来了。”药长老笑着，仅是片刻的间隔，门便被迅速地推开，一位正值十六七岁年纪，头梳花辫，身着青袍，面容清秀，青春可人的翩翩少女眨眼间破门而入。
“说过多少次了，要喊师父。没规没矩的。”药长老虽免不了嘴上的啰嗦，却也瞒不住满脸的笑意。
“哎呀，依我看，还是师姑来得亲切。药姑姑和咱们女弟子最亲了，肯定不舍得跟咱们计较。”少女应声道，一扭头，发现了在药长老旁手捧药书的凌空。少女脸上的微笑变得灿烂更加了几分，俯下了身子，问候道:“小师弟也在呀？”
“青师姐好。”
“小师弟也好！”名为木青铃的女弟子温柔地回应着，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凌空的鼻尖。过了半晌，凌空好像想到了些什么，问道:
“青师姐，我想问一下，平时当道仙，一般都做些什么？”
“你问我呀？”木青铃思索片刻，旋即答道:“其实当道仙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清修操练，有时还得接待山下的凡人给仙宗上香火，还有接受宗门敕令，下山除魔。就像你大师兄那样，这几天都在外面。因为附近镇子里闹妖邪，镇上的人前往仙宗求救，因此啊，师父就将他和其他几个师兄派到那去了，指不定这几天就能回来。不过，以你的年龄，现在聊道仙的事情还早了些吧？”
“他呀，说是问仙之事，其实是生他师父的闷气呢。”药长老笑道。
“我没有。”凌空嘴硬着，脸却在这时候微微泛了红。
木青铃金铃般响的笑声顿时流转了整个诊医亭。笑声停息之后，接着对凌空说道:“当仙人可一点儿也不清闲。你师姐我呢，也是趁着修炼完片刻的休息时间才来这里停留的。不过我觉得呀，你将来要是做仙人，一定能和你大师兄一样，做一个除魔卫道的好道仙，堂堂正正的大英雄。将来呀，就和师父们说的那神话故事一样，抬手间翻云覆雨，擎天撼地，拯天下苍生于水火，救天地万物于危难。而在这之前呢，就需要小师弟好好读书，好好修炼，往后练到比你师父还厉害。”
对于师父曾讲过的故事，凌空隐约还有些印象。师父在和自己的弟子讲起这些往事之时，每次都是神采奕奕，仿佛这些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昨天。自己远大的志向，便是在那时候生根的。如今，经受了青师姐的点拨，让他重新看到了自己一年来所做之事所积累的意义。
“嗯，我一定好好用功修炼。”
凌空干脆利落地回应了木青铃的话。在青师姐的开导之下，凌空的心宽慰了不少，便也不再胡思乱想剑的事情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利剑破风之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响，一个弟子急匆匆地撞进门来，神色慌张失措，禀道:
“药长老，大事不好，上次派遣出去的弟子，全部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