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与火
“放心，患者没什么大碍，让她休息一阵就好了。”
李幽幽抓着周白芷的手点头道：“好的，麻烦你了医生。”
“没事，好好陪着她就行。”
李幽幽目送医生离开，轻轻抓着周白芷的手。
“放心吧，白芷，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李幽幽深吸一口气，在给周白芷捏好被角后，起身离开了医院。
要想复仇，就必须找到丰瑞那个混蛋，现在有能力找到他的，夏爷是其中之一。
现在李幽幽能找的人，也就只有夏清了。
李幽幽回头看了眼周白芷所在的病房，转身离开了临海第三人民医院。
……
“修安，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修安从一堆碎石堆中走到夏清身旁，道：“二楼一共损坏7件宋代景德镇瓷器，并且还有两块洪武金锭不见踪影。”
夏清给修安递了支烟说：“一共损失了17件藏品，外加藏馆大面积损坏，修安，记一下，一共20条人命，日后要取的。”
“是。”
修安取出笔记本问道：“是否需要修复藏馆？”
夏清叼着烟看向藏馆门外，在他的眼中，一个红色的人影成像在朝着藏馆走来。
“先等等，有客人来了。”夏清吐着烟圈道，“去准备一些茶点。”
“是。”
修安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转身跨过石堆走向二楼。
夏清从一堆损坏的物件里搬出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摆在空地上，随后坐在大门正对面看着大门。
“夏爷我来找你……”李幽幽跑进藏馆里，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帮忙了……”
“嗯，先坐吧，修安正在准备茶点。”
李幽幽坐在夏清对面，小心翼翼地问道：“夏爷，你的店发生什么了？”
夏清抖了抖烟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进贼了而已。”
“进贼了，需要我帮忙吗？”
夏清拍了拍李幽幽的脑袋，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修安从二楼下来，手上端着一盘茶和曲奇饼干来到桌子前，把茶壶和饼干放到桌上。
“修安，麻烦你去把藏馆打扫一下。”
“是。”
修安微微鞠躬，转身回到二楼。
李幽幽看着夏清，捧起茶杯道：“夏爷，您能定位到丰瑞和善恶天平的位置吗？”
夏清往李幽幽的茶杯里倒茶，淡淡道：“可以。”
藏馆里的废墟悬浮在空中，以一种近乎回溯时光的方式变回原样，不到片刻，整个藏馆变回了原来完好如初的模样。
李幽幽目睹着藏馆的变化，抓着茶杯说：“您能帮我找到丰瑞和天平吗？”
夏清没有直接回答坐在自己面前的娇小少女，他往自己的茶杯里倒着茶水，慢悠悠地吃着曲奇。
过了片刻，夏清才开口问道：“理由？”
“我想……我想……”李幽幽攥紧拳头，“我想找他算账！”
夏清瞥了眼面前火红的李幽幽，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杀意太重了，李幽幽。”
“那您能帮我吗，我知道天平很快会改变入室伤人案的逻辑，我不想，不想让白芷变成罪人。”
李幽幽抓着夏清的手臂，流着眼泪看着他：“求您了……”
夏清抽出手臂放到李幽幽的头上什么也没说。
许久，夏清才收回手臂默默地喝起了茶。
“夏爷……”
夏清看向李幽幽，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真的……真的不能帮我吗？”
“抱歉孩子……我也有我的苦衷。”
李幽幽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我知道了，夏爷。”
夏清给李幽幽续茶，轻声道：“你在风华别墅区拿到了什么？”
“一份名单。”李幽幽抹掉眼泪道，“我写给您。”
夏清点头，将纸笔递给她。
李幽幽接过纸笔，将名单上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夏清看着李幽幽，从口袋里取出一包子弹放到桌上。
“谢谢。”
李幽幽把纸递给夏清，将子弹包收进口袋里。
“别做傻事，你打不过丰瑞，把名单交给协会，和协会一起行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嗯，我知道……”
“唉，你不知道。”
夏清叹了口气，随后在纸条写下混沌书会的一个据点地址放到李幽幽手里。
“这是混沌书会的一个据点，去吧，说不定能找到丰瑞。”
李幽幽接过纸条，抓住夏清的手感激道：“谢谢您，夏爷。”
“纸条上有我的电话，出事了记得打。”
夏清轻轻弹了弹李幽幽的脑门说：“别逞强，浮士德可不会白白帮你。”
“嗯知道了，那我……”
夏清收回手说：“去吧，反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
“夏爷，谢谢你……”
夏清笑了笑，转身背过李幽幽喝起了茶。
听着李幽幽离开的脚步，夏清起身回到前台的躺椅上，打开了电视。
“修安。”
“在。”
带着帽子和单边眼镜的三足乌鸦站在夏清的肩上，鞠躬道：“需要我做什么？”
“准备些礼品，我们去见一位朋友。”
“是。”
……
周白芷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自己被一个男人割开了动脉。
这要是梦该多好啊，可她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你醒了。”
老成的声音从病床旁传来，吓了周白芷一跳。
她看着病床边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警惕道：“你是谁？”
“夏清，李幽幽的朋友，老城区清灵收藏馆的老板。”
夏清将削好的苹果用纸包好递给周白芷，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
“你为什么来找我？”
夏清没有回答周白芷，而是打开电视，把频道调到正在播放新闻的频道。
新闻里正在循环播放着周白芷变成嫌疑人的新闻，这让周白芷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我成罪人了？”
夏清关掉电视，说：“李幽幽为了这件事，已经有些不要命了。”
周白芷一把抓着夏清的衣领，高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知道的。”
夏清轻轻弹了弹周白芷的脑门，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身子养好，然后保证自己的安全。”
“如果你想帮助李幽幽，或者是把真相还给公众，找我，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周白芷松开夏清的衣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夏清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块玉佩放到桌上后便起身离开。
他走到大门前看向周白芷，淡淡道：“今晚那个叫丰瑞的家伙还会来找你，如果你想让他吃点苦头，就把玉佩带在身上。”
周白芷看着手中的龙形玉佩，将它放到了桌上。
“幽幽，那家伙真的是你的朋友吗，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周白芷看着手中的苹果，将它送到了嘴里。
……
“修安，李幽幽那边情况如何？”
“她已经找到了混沌书会的据点，但丰瑞不在那。”
“那还真是可惜。”
夏清看了眼时间说：“快到晚上了，今晚麻烦你到第三人民医院一趟，‘照顾’一下周白芷。”
“是，我这就去准备。”
夏清扫了眼在人群之中的丰瑞，转身坐上了宝马疾驰而去。
“那可要快点，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月色撩人。
周白芷望着窗边的月色，心脏不停地跳动。
晚上了，那个叫夏清的家伙说的是真的吗，丰瑞还会找上自己……
苍翠的龙形玉佩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翠绿色的光芒。
周白芷把那块玉佩戴在脖子上，紧紧攥着它。
希望那家伙说的是真的，也希望丰瑞不要找上门来。
冰冷的风吹开窗户，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现在窗边，让周白芷的心跳急剧加速。
来了，为什么会从这个地方来，这可是24楼，他是怎么做到的……
恐惧让周白芷冷汗直流，面对逐渐靠近的人影，周白芷本能地闭上眼睛。
龙形玉佩散发出柔和的光，温暖着周白芷冰冷的身体，也在慢慢驱散她内心的恐惧。
周白芷偷偷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除了一片宁静和对面高楼的灯光外，并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东西。
人影不见了，难不成是幻觉……
周白芷看着手中发光的玉佩，就这么惶惶不安地等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疲惫占据了她的全身，她才抱着玉佩缓缓进入梦乡。
在梦中，周白芷坐在一张柔软的长椅上，面前是宁静的花园。
丰瑞在花园四处躲闪着，而在他身后，一只戴着礼帽和单边眼镜，长着三条腿的乌鸦在死死追着他。
“他妈的，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坏我的好事？”
三足乌鸦一脚踹倒丰瑞，踩在他的脑袋上冷声道：“这个女孩我罩的，懂？”
“区区一个异常，哪里来的这么多屁话！”
丰瑞挥手驱赶三足乌鸦，随后立即取出笔记本在上画出乌鸦的肖像。
“管你是什么异常，只要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丰瑞在肖像上画了个叉，这样，肖像上的损害就会出现在三足乌鸦身上，这种无法避免的伤害足以杀掉一个人。
但出乎丰瑞意料的是，三足乌鸦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伤害。
“这不可能，为什么你没死！”
三足乌鸦挥动金色翅膀召唤出一尊巨人将丰瑞死死按住。
“你比幸子更加疯狂，也更加的蠢，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觉得你能伤害到我？”
巨人用力践踏丰瑞，几乎要把他的内脏全部挤出来。
丰瑞狠狠地盯着三足乌鸦，沉声道：“你等着，我一定十倍奉还！”
“哇哦，北欧混沌书会复仇使徒的威胁还真是让人害怕啊。”
三足乌鸦踩着丰瑞的脑袋，张开一金一白的双翼冷声说：
“丰瑞，这是临海市，你的主子都不敢正大光明降临的地方，你作为一只狗怎么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你！”
“我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003的家奴！”
三足乌鸦一脚抓住丰瑞的冷声说：“睁大你的狗眼睛看看，你要报复的对象是谁！”
说罢，三足乌鸦用异色羽翼包裹丰瑞的脑袋，直视丰瑞的眼睛。
大量支离破碎的记忆涌入丰瑞的记忆海之中，对着他的记忆库和认知进行无差别打击。
丰瑞的躯体如同高温灼烧的土地般出现裂痕，就连意识也被推到了悬崖边。
“真是肮脏脆弱的记忆，连我的真身都不配见到。”
三足乌鸦清空丰瑞和它有关的所有记忆，随后亲手踩碎了他。
周白芷目睹了丰瑞从被抓到死亡的全过程，她捂着嘴看着朝她走来的三足乌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梦，为什么梦会这么清晰，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三足乌鸦走到周白芷面前，摘下礼帽鞠躬道：“美丽的小姐，试图叨扰您的无礼之徒替您赶走，现在还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周白芷看着脚下的三足乌鸦，问道：“这是哪？”
“这是另一个空间，通俗点来讲，就是您的梦。”
“梦？梦真的有这么真实？”
“当然不会，只是因为玉佩的存在，您的梦才会变得如此清晰，我也因此可以在您梦中立足。”
三足乌鸦戴上礼帽道：“美妙的时光总有尽头，我们也是时候说再见了，美丽的小姐。”
“等等，你还没和我说你是谁呢。”
三足乌鸦露出人性化的微笑，身躯开始消散：“不必在意我的名字，我们还会相见的。”
“今夜星光闪闪，祝您有个好梦，再见。”
……
周白芷缓缓睁开眼睛。
她吃力地直起身子，扶着有些发痛的脑袋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寂静，就连对面的大楼都关闭了灯光。
“梦吗……”
周白芷看着手中的龙形玉佩，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看到了一行小字：
今夜繁星依旧数不胜数，愿此星光为您驱赶仇意，安然入梦。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真的是梦么……”
周白芷将玉佩放在枕边，随后关掉台灯，在玉佩微弱的灯光下进入梦乡。
在梦里，干净的星空中悬挂着无数明星，保佑她有一个美丽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