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目
清潋刚说完，一掌带着劲风直接将她扇倒。
这一巴掌带了十足的力道，清潋吐了口血，倒在地上耳鸣不止，头昏目眩，许久都没爬起来。
“逆女！你敢质问你父亲？”苏慎辛撕破了伪装，气得团团转。
清潋晃了晃脑袋扶着椅子站起来，左半张脸很快肿起来，她轻轻笑了下：“这一巴掌算是还了你那点血脉。”
“你想怎样？”苏慎辛指着她厉声道：“你敢去揭发我？忤逆生父，是凌迟死罪，苏家倒了，你能幸免？包括你母家白家，都是满门的死罪！你去告呀？”
“你怎么以为这能威胁我？”清潋抬高了头，直视他，“苏家白家对我都没有养育之恩，我会在乎你们的死活？而我自己在几个月前就该死了。”
“你什么都不怕？你真能耐呀！老子怎么没在你出生时就掐死你！”苏慎辛气得胡子高翘，猛拍书案。
这一刻他是真动了灭口的念头，但清潋是皇甫端玄看上的人，在府里出了事肯定要彻查，现在还不到和皇家撕破脸的时候。
他向东容传了哪些信，他都记得，清潋能拿到地图，自然能拿到其他信。
苏慎辛冷静了些，开始给她分析利害：“二丫头，你以为凭几封没头没脑的信就能告倒我？谁能证明那些信就一定是我写的？这么大的案子，不是你能左右的，我们是亲父女，苏家倒了对你有何好处？
你以为皇上喜欢你，他就一定能护住你？不是这样，只要你一日姓苏，你身上流着苏家的血，苏家的兴亡就不会跟你没关系。你可要想清楚了？”
清潋道：“你知道我昨日见了东容太子吧？他还给了我很多东西，昨日我们在驿馆门口见面，很多人都看到了，说不定现在就传遍了锦城，你猜那些人会不会好奇东容太子到底给了我什么？”
“你！”
“你确实谨慎，仅凭那些信不能证明内贼就是你，但这些信一旦递到皇上面前，你猜我们那个英明的皇上和你的政敌会不会信？”
苏慎辛捏紧了拳头，压着怒气继续商量：“好女儿，你好好想想，只要你做了皇后，生下皇子，将来皇上一殡天，你可以当垂帘听政的太后，这江山都在你手里，你当真要放着这大好的前程不要？离开苏家，你就什么都没了。”
清潋认真地想了想，“你说的很有道理呀，这就是你找我回来的目的？”
“苏家就是你的后盾，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家，你也姓苏。”
苏慎辛在几年前就找到了清潋的下落，他并不在意，直到苏清柔落选，他才想起将清潋找回来。
清潋嗤笑出声，不想再看到这张虚伪的脸，她今天本来就是来谈条件的，“我可以将我手里的证据都交给你，还能进宫给你当内应，让你得偿所愿，只要你拿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苏慎辛立刻问道。
清潋回到梅香苑，看到苏清柔的两个婢女守在院门口，她进去正看到苏清柔在接树上落下的梨花。
“二妹这院中的梨树倒是奇景。”苏清柔听到脚步声莞尔一笑，回头看到清潋红肿的脸，一惊：“这是？父亲打的？”
清潋没有回话，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擦些药吧，明日府上会来很多客人，让人看见不好。”
清潋略过她想直接回房，苏清柔急忙叫住：“二妹，我有正事找你。”
清潋转身坐在石凳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要成亲了。”苏清柔平静地宣布这件大事。
“哦，”清潋有点意外，嘴一动又牵动脸上的伤，“恭喜。”
苏清柔道：“我要嫁的人是夏侯爷的二公子，夏公子去年中了进士，派去湘州做地方官，湘州也是苏家老宅所在，所以，我请父亲允许我从湘州老宅出嫁。明日，母亲要办一场定婚宴，后日，我就要离开锦城。”
“哦，”清潋看苏清柔既没有即将成婚的喜悦，也没有不情愿，问道：“你喜欢那个夏公子吗？”
“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苏清柔淡然一笑，“夏家是世家名门，夏公子人才了得，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好的归宿，连父亲都赞不绝口。重要的是夏家向来一夫一妻，夏公子又钟情我多年，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夏家还是太后的母家，是中辰数一数二的富户，将来苏家倒台，夏家一定能护住苏清柔，清潋想到这里，点点头：“挺好的。”
苏清柔朝院门看了眼，再凑近清潋低声说：“二妹，这是你离开锦城唯一的机会了。”
清潋一怔，面带怀疑。
苏清柔正色道：“皇上下了死令，不准你离开锦城，昨日你从驿馆回来，父亲又在府里加派人手，你现在连府门都出不去了。我一成婚，皇上就会下立后圣旨，届时，你怎么逃？”
清潋转着茶杯，冷冷道：“我什么都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但是如果能离开这，清潋也想，“你能帮我？”
“对，我已经想好了办法，订婚宴府里要来很多贵客，人多混杂，我将你藏在马车里，后日一早就出城。”
清潋紧了紧手指，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又疑惑地问：“你为何帮我？”毕竟清潋对苏清柔不怎么样。
苏清柔略带凄凉道：“看你可怜，这个理由行吗？我不能进宫，自然也不能便宜你。”
苏清柔自小锦衣玉食长大，清潋回来，她才明白自己只是皇上和父亲之间博弈的棋子，还是被他们都舍弃的那个。
苏清柔恨过，可看到清潋的遭遇，她真的庆幸被皇上看中的不是自己，皇上的爱何其可怕？
或许她们两姐妹间，还是苏清柔继承了苏慎辛的冷漠，她才能说放弃就放弃对皇上的感情，在即将到来的大祸中抽身而去。
“我远在锦城，也听过东容太子天纵奇才的盛名，可惜无缘一见。”苏清柔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妹，你喜欢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潋沉默了许久，自言自语道：“世人说他千般好皆与我无关，我喜欢他独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