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丧命的魔童

    雪莉手中握着的，倘若乃是一杆装填弹丸的火绳枪，西蒙之命，便有半数概率就此陨落，或许更低，然则被人以枪指着的恐惧感，实为甚恶，哪怕微小概率，亦非不可能。

    隐约间，西蒙在那红发少女身上瞥见了自身的倒影。

    或许他终于理解乔尔森为何亟欲除己，金钱并非主要，惧怕才是关键，乔尔森惧他，正如他畏那半数的危殆。

    狡黠之人，永难寻得安适，为敌尤甚，唯有死者方无害于己。

    他与乔尔森的差异在于，西蒙识透了雪莉，而乔尔森未能窥破其心。

    &34;尔之前的机智何在？吾敢让你取物，即示我不惧于你。&34;西蒙接过雪莉递来的法杖，续言：&34;且，吾厌他人以枪指吾，不论枪中是否载弹……尔已越矩！&34;

    &34;抱歉，我只是……。&34;

    &34;另一支何在？&34;西蒙未听其辩解，打断其语，询问道。先前仅闻一声枪响，示雪莉身上尚有一杆装弹的火绳枪。

    &34;好吧，它在此。&34;雪莉望向西蒙冷峻的面庞，无奈地开启身旁暗格，取出另一杆火绳枪，置于西蒙面前。

    西蒙拾起火绳枪，向树上汤姆悬着的盗贼尸首开枪，子弹轰入腹中。

    然而，这声枪响令汤姆惊骇，他伏地如鼠窜，胆战心惊。

    片刻后，汤姆目睹持枪的西蒙，明白原委，忍不住喃喃咒骂。

    西蒙将空枪掷于雪莉面前，冷冷警示：&34;我期待剥去尔衣，将尔如咸鱼般悬于树梢晾晒之时。&34;

    &34;再无下次！&34;雪莉轻蔑地撇了撇嘴，她看出西蒙之言并非恐吓，此人面无表情杀其卫士，对待生命实无半点敬畏。

    然而火绳枪仍能构成威胁，其效几何，尚未可知。

    &34;现在，你该受罚！&34;西蒙阖上车门，拉起沉思的雪莉至身旁。他让女孩趴于膝上，手起掌落，狠狠拍在雪莉臀部，清脆之声瞬时响彻车厢。

    雪莉愣怔，西蒙此举出乎她意料，犹如正嬉戏之人瞬间掀翻棋桌。

    &34;我发现你真是个讨人厌的女子，想来你家人也不喜你这般聪颖。&34;西蒙自顾自言，动作不停。此局他无意再弈，故直接终结。

    &34;并非人人皆容你试探，莫忘我们仅是陌路。&34;西蒙未给少女挣扎起身的机会，手加重力道，拍击更为猛烈。

    &34;可恶！&34;雪莉见他耍赖，自己却无法反抗，气愤至极，张口咬住西蒙左手。既对方已翻脸，她也无需恪守游戏规则。

    西蒙突觉臂痛，侧首望向如犬般咬他的红发少女，眉头微蹙，手下动作却未停歇，一记记落在女孩臀上。说实话，方才雪莉扳机之际，他也惊骇不已。

    此时，外头传来凄厉的惨叫，被马踏的盗贼在汤姆踢碎要害后，终咽气。盗贼头子算是幸运，未多受苦楚，便在昏迷中悬梁自尽。

    汤姆拍掌称快，向树上三具盗贼尸体唾弃一口，复归车驾，驶向目的地。

    若知车厢内之事，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马车疾驰，车厢二人因先前惯性，重心失衡，相撞倒在一起。

    红发少女松口，整个人压于西蒙身畔。

    &34;你打算趴在我身上多久，还不起来！&34;

    &34;你这人怎毫无绅士风度，难道不知不可打淑女之臀？&34;雪莉愣怔，怒火中烧，却又不敢大声呼喊，生怕被外头的汤姆听见。

    &34;淑女不似野犬乱咬人。哦，对了，你不是野犬，是狡狐。&34;西蒙审视伤口，忍不住抱怨：&34;你常咬人？都咬出血了。&34;

    言罢，他从囊中取出几片白鲜。

    &34;此为何物？&34;雪莉好奇询问。

    &34;白鲜，草药，能迅速愈合伤口，不留疤痕！&34;西蒙刚解释，手中白鲜已被红发少女夺去。她细观后问道：&34;如何使用？&34;

    &34;捣碎或嚼碎，敷于伤口便可！&34;西蒙伸手示意，欲取回。

    雪莉忽取数片塞入口中咀嚼，而后取出手帕，牵过西蒙左手，替他包扎咬伤之处。

    &34;好了，拿来？&34;雪莉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手向前伸：&34;你打我臀部的赔偿。&34;提及臀部，少女脸上略显微红。

    西蒙愣了愣，随手从袋中掏出先前购得的鲜果予她。

    &34;仅此而已？&34;雪莉愣住，以吝啬鬼的眼神望向西蒙。

    &34;你要何物，吃你的果子吧！&34;

    &34;吝啬鬼。&34;雪莉确认得不到所求，郁闷地啃食鲜果。

    &34;勿再进行那些毫无意义的试探。&34;西蒙忽然道：&34;实在让人反感厌恶，若欲证明你胜过我，待至下一个城镇，便寻西洋棋消磨时光吧！&34;

    本书情节或许与某些人所想不同，毕竟非奇幻类别。

    还有个不幸消息，存稿已尽，此章刚完成，后续更新是否在拂晓，每日三更与否，尚是未知数。

    西蒙与乔尔森离药师居后，温迪克、杰纳斯及温德林皆曾至药师居探访乔尔森，也曾询及爱丽丝，然未得要领，仅留言而去。

    西蒙之失踪令爱丽丝心神不宁，直至猫头鹰帕斯音讯全无，少女鼓起勇气，借波特之力，终得与大姐菲丽丝联络上。

    “姐姐，西蒙西蒙不见了，我不知他何去何从！”爱丽丝投进菲丽丝怀抱，哭泣诉说着近日之事。

    “别哭了，详述经过吧。”菲丽丝试图抚慰悲痛的妹妹，西蒙与乔尔森之离奇失踪使她嗅到一丝不祥的气息。

    她询问道：“西蒙离开前可曾提及去处？”

    “未曾，我用帕斯给西蒙写信，可帕斯已离数日，至今未归。”爱丽丝止住泪珠，努力回忆道：“对了，他临行前只告诉我，若乔尔森归来而他未回，便给你写信，可乔尔森至今未返，他们都不知所踪。”

    菲丽丝紧锁眉头，从爱丽丝言语中察觉到异样，又问：“他还说了些什么？”

    “没有了。”爱丽丝摇头，想起颈间的钥匙，取下递给菲丽丝：“这是西蒙临行前留给我的，他说这是他最珍贵的宝物，让我代为保管，待他回来再取回。”

    菲丽丝接过金色钥匙，眉头深锁，她已认出此乃古灵阁之匙。然而她不明，西蒙何以能于古灵阁置有金库，这意味着他拥有巨财。

    莫非西蒙已遭不幸，故将钥匙交付爱丽丝？

    菲丽丝当然不会将揣测告知爱丽丝，只安慰道：“西蒙或许去了极远之地，故猫头鹰一时难以寻回，你别担心，我会请莉西娃姑姑帮忙寻找西蒙与乔尔森。”

    安抚好妹妹，菲丽丝望着手中的钥匙，神色复杂。初时，她仅想让可能为哑炮的西蒙照料妹妹，而那少年对爱丽丝确实关怀备至，甚至替爱丽丝考虑周全。古灵阁的钱应是他预想到自身万一遭遇不测，留给爱丽丝的财富，有了这笔钱，爱丽丝日后的生计至少可无忧。

    菲丽丝不愿西蒙有事，期盼妹妹能幸福，然而现在看来，西蒙似陷入困境，此事定与乔尔森有关，否则他临行前不会留下暗示之言。

    菲丽丝立即致函温迪克·温瑞迪安，身为好友兼合作伙伴，温迪克应是了解二人行踪之人之一。

    是夜，温迪克匆忙赶至药师居。

    望见菲丽丝递来的钥匙，他不禁皱眉：“这是我赠予西蒙的钥匙，怎会在你手上？”

    “西蒙将钥匙遗予爱丽丝。”菲丽丝如实相告：“我怀疑他可能已遭不幸。”

    闻言，温迪克心中一凛，忙问：“究竟何事？”

    “此事恐怕与乔尔森有关。”菲丽丝将西蒙离行前对爱丽丝所述转述给温迪克，聪明如西蒙，猜中某些事并非难事，故将钥匙留给爱丽丝，他或期望我们代为查明真相，同时也留给爱丽丝一份可观的财富。

    “凭他的智谋，揣测一二并不困难，所以他才将钥匙托付给爱丽丝，他可能希望我们替他查明真相，并给予爱丽丝丰厚的遗产。”菲丽丝指尖轻敲桌面，双目紧盯着温迪克，对方是否撒谎，她一眼便知。

    “问题是，乔尔森去了哪里？”温迪克疑惑道：“今日已是第九日，他仍未归，药师居的财富几乎就是他的全部，乔尔森绝不可能舍弃这里的。”

    “但猫头鹰之事该如何解释，爱丽丝寄信的猫头鹰未归，已有多日，即便找不到人，也应该回来了。”菲丽丝虽期盼西蒙尚存，但从种种迹象看，他可能已不在人世。

    少女提醒：“毋庸置疑，那猫头鹰已被他人所害，若西蒙尚活，他定能收到信件，且会用猫头鹰回复我们，即便遇险，也应借助猫头鹰求救，但猫头鹰至今未归，很可能就是乔尔森所为。”

    “可乔尔森为何要杀害西蒙呢？”温迪克仍感不解：“照理说，乔尔森如今的财富皆赖西蒙之助，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为何要杀害西蒙呢？”

    “无论如何，先找到人才是，无论是西蒙还是乔尔森，找到一人，另一人便不难寻。”

    “怕是不易，我的猫头鹰并未找到乔尔森。”温迪克摇头道：“乔尔森可能已亡，或是施放了驱避咒或屏蔽咒以防猫头鹰找他。若乔尔森真想杀害西蒙，两人几乎想不到西蒙存活的可能，一名仅学过半年的少年巫师对阵三十多岁的成年巫师，毫无胜算。”

    二人亦非未想过西蒙杀害乔尔森的可能性，但这假设几近不可能，否则爱丽丝派出的猫头鹰应已找到西蒙并带回求援信。

    “不论如何，西蒙是我的朋友，重要的合作伙伴，我要设法寻他！”温迪克起身道：“若他真的被乔尔森所害，我会查明一切，若乔尔森该死，我会替西蒙讨回公道。现在，我需找些帮手，随时保持猫头鹰联络。”

    “那西蒙之事就拜托你了。”菲丽丝叹气，对于西蒙这个狡黠的家伙，她还算满意，毕竟他对妹妹极好。若西蒙真的离世，她该如何向爱丽丝提及此事？她的妹妹日后又当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