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奈之色
“手部有所损伤，可否施以援手疗伤？”火枪兵举右手，伤口显目，似遭刀锋所伤。
西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意图免费就医，故先前才有此一说。
“自当可以，不过需十个便士。若能告知何处可觅得马车，我愿无偿替你诊治。”
“马车何用？”伤者皱眉询问。
“速离此地，悔不当初劝师长勿在此逗留。此城危机四伏，诸多诡异之事频发。传闻中的魔鬼使者，据说生有獠牙双角。”
西蒙研磨白鲜，以银匙盛之，置于洁净绷带上。提及魔鬼使者老泰勒，他不时握十字架祈祷，高声诵念：“待师长归来，必请他带我逃离此处。”
“魔鬼使者已被净化！”
“然尔等岂非在寻其残党？”西蒙边为他包扎，边言辞犀利，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师曾赞我包扎技艺已臻佳境。切记三日勿沾水，应无大碍。”
“多谢，西城门处有赁马车之处，为克里斯蒂安家族产业，若欲借车，须有重金，怕是你负担不起。”
闻言，西蒙露出无奈之色。
“不必忧虑，赫尔尚安，魔鬼使者已除，所谓残党仅是揣测，以防异人作祟。”或许因西蒙的救治，那名士兵对他的态度友善许多。
此举或许亦与西蒙免其十便士医药费有关。
“但愿如此！”西蒙紧握颈间的十字架，低语道。
送走两名士兵，西蒙不禁松了口气，取下十字架。
适才，他觉得自己宛如戏台上的老手，奥斯卡大奖似乎不在话下。
长途跋涉需充足饮水与食物，西蒙有三个无形扩增袋，足以装载所需补给，问题在于食物保鲜期。
西蒙尚未确定抵达下一座城市所需时日，尤其在这个时代，乘马车或许需旬日乃至半月。
更糟的是，他尚未得知伦敦确切方位。
若乘船前往？
金斯顿乃海港城镇，应可寻得通往伦敦的船只。
天杀的，若有夺魂咒该多好。
难道还需找人引路？如此又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西蒙深知，凭他年龄，无成人相助，想登船恐非易事。
况且，他从未乘过船，是否会晕船仍是未知数。
“真是麻烦，看来仍需陆路而行？”西蒙自语：“如何才能弄到马车与地图呢？”
“该死，都是乔尔森那蠢货。”西蒙忍不住又咒骂起已故的乔尔森。
突然，窗边传来异响，西蒙疾步上前，开窗之际，见一只猫头鹰立于窗沿，正是帕斯，携爱丽丝的信而来。
“太好了！”西蒙心中大喜，关键时刻，猫头鹰的出现恰到好处。
有了猫头鹰，西蒙便可联络温德林，让他前来接应。此刻，只需找个合适的借口。
爱丽丝的信询问何时归去，想必是西蒙失踪多日，令爱丽丝颇感不安。
然而，西蒙无暇回信，取出羽毛笔与羊皮纸，开始给温德林写信。
此时，刚离开酒馆的两名火枪兵被一位年轻男子拦住，问：“你们可曾看见一只猫头鹰？”
“阁下何人？”一士兵审视青年，皱眉问道。
“艾德文小姐的侍卫！”
“未曾看见。”两名士兵相视一眼，摇头。从这位年轻侍卫口吻，他们听出对方身份贵胄，面对贵族，应保持敬意。
“有眼力者，赏一先令。若敢欺瞒，后果自负！”青年侍卫受小姐示意，掏出一枚银币，大声询问周围之人。
“我看见猫头鹰飞入酒馆右窗。”果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人站出作答。
“斯科特，我们进去。”艾德文小姐对身旁侍卫言毕，便大步朝酒馆走去。侍卫斯科特抛出先令予告之人。
此刻，西蒙正撰写信件，忽闻走廊外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再次被敲响。
西蒙瞥了眼帕斯，又望向门外急促的敲门声，顿感不妙，忙抓起信纸躲至角落，披上隐形斗篷，瞬间消失于房间内。
西蒙未敢将猫头鹰一同藏于斗篷下，若猫头鹰不安分，他也会暴露，况且时间已不容许。
西蒙的举动相当明智。下一刻，木门被粗暴踹开，几人匆忙闯入，其中两人正是他刚才见过的火枪兵。
难道他们察觉了什么？西蒙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视线落于闯入者身上。
“那只猫头鹰。”
“刚才还在。”斗篷人身边的侍卫查看桌上的羽毛笔。
“可它去了哪里？”那斗篷人竟是女子。
“不明，但我有法子让它现身。”斯科特扫视四周，忽从腰间拔出燧发枪，瞄准桌上猫头鹰扣动扳机。
然而，枪声仅惊飞了猫头鹰，见帕斯安然无恙，西蒙心中稍安。
然而顷刻间，那汉子又掣出一支火铳，疾如闪电般地扣动扳机，弹丸洞穿了翱翔中的枭鸟，将其一举歼灭。西蒙面色铁青，神情僵硬，周身弥漫着一股凛然的低沉气息。
这群人竟敢杀害他的枭鸟，亦即他与巫师界唯一的沟通桥梁。“尔等罪无可恕！”西蒙瞬时抽出魔杖，向两名持枪兵施以昏睡咒，令其双双瘫倒在地。对于杀害帕斯城卫的凶手，西蒙则直接拔出佩刀，瞄准那名握剑警戒的卫士射出一箭，如对待刺客般干净利落。
为隐藏隐形斗篷的秘密，他先走出房门，待身影脱离对方视线后才除去斗篷，佯装从门外步入，瞪视着屋内唯一站立之人。
“你竟杀害了斯卡特？”少女语气惊讶，无丝毫愤怒或哀伤，只有纯粹的诧异。
“你们杀了我的信使。”西蒙咬牙切齿道，“即便杀尽尔等，也无法弥补它的价值。”击毙年轻卫士后，西蒙渐渐平息怒火，他必须冷静下来，搞清这些人找他的目的。
若是为了那可恶的魔鬼使者余波，西蒙必须另谋对策。
斗篷女子揭去斗篷，显露出一名秀丽的红发少女，年纪仅比西蒙大两三载。
红发少女朝西蒙礼貌致意：“炼金术师先生，初次见面竟如此不快，深感歉意。我手下的鲁莽害死了你的信使。”少女口齿伶俐，不忘自我介绍：“我叫雪莉·艾德文。”
“莉雅·艾德文与你何干？”对方的姓氏让西蒙忆起那位同龄的贵族少女。
“堂妹。”红发少女毫不犹豫地答道，“莉雅·艾德文是我的堂妹。”
“撒谎，她的发色是金色的。”西蒙揭露她的谎言。
“我没有说谎，莉雅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旁支。她父亲是金发，娶入艾德文家。”红发少女解释。
“不，我方才说错了。莉雅·艾德文是褐发，所以你方才在撒谎。”西蒙直视她的眼睛。
“真是机灵的小家伙。我是她堂姐，确信莉雅·艾德文是金发。”红发少女轻易看穿西蒙的心思，好奇地问：“不过，我很想知道她怎会认识你。”
“这与你无关，你找我有何事？”西蒙不耐烦地质问。
“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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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欲从我这里换取何物？”西蒙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红发贵族少女。坦白讲，对方气场强大，即使在西蒙杀死她卫士后仍能保持镇静，且毫无强装之态。
棘手西蒙在心中暗自给她打了个高分。
“我需‘青春之恋’。”雪莉越过卫士的尸体，走近西蒙身旁，同样审视着他，直言目的：“我知道你定有此物。”
“你以为在发生刚才之事后，这交易还能成行？”西蒙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仿佛笑她幼稚。实则，西蒙只是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以便在后续交易中占据主动。
“凡事皆有可能，我可以给你英镑或其他事物。”红发少女毫不犹豫地提议。
“我不需要这些。”西蒙直接拒绝。确实，他现在并不缺钱，泰勒家族的积蓄大多藏在他的无痕伸展袋中。
“那你需要什么？”雪莉好奇地问。
“我很好奇，为何你会知晓我的事？”西蒙必须弄清楚，以免日后再有闲杂人等找他麻烦。
“当然，其实你颇有声名！”雪莉忽然笑道：“你们给塔尔伯特家族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玛丽小姐重金雇用了知名画师，为你画了幅肖像，许多贵族小姐都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也知道那位‘青春之恋’的炼金术师是通过枭鸟联络的。当初看见枭鸟时，我也十分惊讶，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画像？”西蒙皱眉反问：“很像？
“不太像，你比想象中英俊。”
“英俊？”西蒙忍俊不禁，讽刺道，“你不觉得把英俊用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上很不合适吗？”
“我还以为所有男子都喜欢听女人这样恭维呢。”雪莉脸上毫无尴尬之意，继续先前的话题：“如何，对你而言应该不算难事，而你可以赢得一位贵族的友谊。我非塔尔伯特家族那个贪婪之徒，亦非老泰勒那个蠢货。相信我，拥有一个合格的贵族朋友，你会发现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
“你是个合格的说客！”西蒙略表赞许，继续说道：“不过，别将近日的事安在我头上，这种试探毫无意义。”
“好吧，我想与你们无关。”雪莉嘴上这么说，却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心中却不以为然。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西蒙内心冷笑，用这种方式套他的话，难道他看起来就这么蠢吗？
“我很好奇，难道你不怕我取你性命？”西蒙尽力让语气充满威胁。
“你的师父呢？”雪莉毫不畏惧，巧妙转移话题：“我从酒馆老板处得知，你的师父应该与你同行。”
“我的师父已先行离去。”西蒙心中叹气，假装愤怒地朝她咆哮，“那只枭鸟是他留给我联系的工具，而你们却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