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仅见，过往如影随形
师父家的外面新建了一圈围栏。
我推开栅栏门，一群毛茸茸的黄色小鸡就围了上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只好背着飘渺一点点地挪起脚步，避免把它们踩到，就这样蹭到了房门前。
师父早就站在门口了，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其中有点村口廖师傅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唉。
“师父。”
我打了声招呼，稍稍弯下腰挪进房门，以避免背上的飘渺脑袋撞到门框上去。
桃把小鸡们赶了出去，关上门。
“怎么想起养鸡了？”
我把飘渺放到椅子上，问。
“想试试。”师父搪塞着，“小飘这是怎么回事？”
“还需要时间恢复而已。”飘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跌坐回椅子上。
“有尘见在身边你还乱来？怎么回事，尘见？我以为你会看住她的。”
师父的语气里有明显的训斥成分。
虽然如此，我也不觉得这是我的错。
这家伙一开始就没跟我说过她的能力，也不讨论怎么合作。甚至在敌人偷袭过来的前几秒才叫我做好准备，我能看住她才有鬼。
“唉，你以后得习惯她乱来的性子。”师父大概也知道我无能为力，摆摆手就这么放过我了，然后把矛头对准飘渺，“你也是的，不要总是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七芒教找来的是那个决断的使徒嘛。”飘渺耸耸肩，完全不在意桃的训斥声，“话说桃姐，你的徒弟很厉害，只是脑子有点不好用。”
“你说谁脑子有问题？”
“……桃姐貌似只有一个徒弟吧，除了你还有谁？”
“你们先别斗嘴了！小飘你刚刚说什么？决断的使徒？那个见人就砍的疯子？你们俩跟他对上了？”
我认识师父以来，从来没看到她这么激动过。
难道说那个男人很厉害吗？
“……你也稍微了解一下暗灵术和七芒术的大师都有谁啊，白痴徒弟。”看到我的表情，以及飘渺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师父的脸都扭成了一团，“暗灵教跟七芒教作对推举的八名世界最强暗灵使徒，其中一人就是那个决断的使徒——司陌啊。所以说……你们不会把那家伙干掉了吧？”
我点点头，脑袋有些发懵。
我现在才意识到，那个男人实际上的确强大到变态：挥挥手就能劈开一整座山峰，身体强健到几分钟之内就能无视麻痹毒的作用行动，甚至只用声音就能击发暗灵术……
如果不是我有这把能无效化暗灵术的剑，恐怕早就被砍成绞肉了。
“你们到底有多乱来？给我解释清楚！”
可飘渺看起来似乎不打算解释，她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到门口，似乎还惦记着那群金黄毛茸茸。
没办法，我把大概过程给师父讲述了一遍。师父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看向坐在门口摸着那群小鸡的飘渺，低声对我说道：“她居然跟你说那么多话吗？”
“不是师父，这是重点吗？”
“我知道她打起来是不在乎自己身体的那种乱来风格，说实话不意外……虽然你们赢得很险就是了。”桃耸了耸肩，“你还不知道吧，她自从在王都大闹一场之后，基本就不再说话了。刚刚她跟你斗嘴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她跟你还有一点点正常的交流，这一点就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
“我不觉得她跟我的交流很正常。她还威胁要杀了我，把我的暗灵术夺走哎。”
我吐槽道。
“怎么会……啊，是那根笔吗？她只是在用那根笔吓唬你而已。别担心，那笔是我给她的，只是古代遗物，肯定不是什么夺取了别人暗灵术的产物。我觉得，她其实挺信任你的。”
“这威胁是不是有点过分……话说回来，她在王都大闹了一场这件事我还有所耳闻。说到底，是为什么要把人家大教堂直接炸了个底朝天啊？”
“……”
“难不成跟那个决断的使徒口中的玲珑……”
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冻结了。
我看到飘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领口就被师父一把拽住往下拉去。
“不要在她面前提这个名字。”师父在我耳朵边警告道，“有关八大使徒中支配的使徒玲珑的一切，都不要提。我不觉得她现在能控制得住自己。”
“原因呢……？”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师父留下这么一句话，径直离开。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向门口看去，飘渺还在那里逗着小鸡玩，但身边的气氛不知何时已经变了。
飘渺她对袭击王都这件事，对玲珑这个人，对于自己的过去，有着这么深刻的悔恨吗？
我默默记下这件事，决定今后要好好调查一番。
之后，我们都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师父的小屋里面度过了四天的时间。
我拜托廖师傅另外打了一把铁剑，拜托飘渺记录一下它以便今后随时能用暗灵术拿出来使用。
我的那把暗灵术无效的剑自然是没办法被飘渺的暗灵术记录的，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飘渺问我那把剑的名字叫什么，我才想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给它起过名字。毕竟这几年我没有用过别的剑，也没有遇到需要向别人介绍它的场合。
飘渺想了一会儿，问我要不要用“孤王”这个名字。
我考虑了一下，倒也不是不合适，毕竟这是把能把法术无效化的，从某种角度讲可以称得上是神器的宝剑，不给个厉害一点的名字也不太合适。
但是我同意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飘渺开始一个人捂着嘴偷乐。
这名字也不难听啊。
我抽时间确认过罗盘了，它的指针径直指向大炽国境线之外。
于是，之后我们大概就要向国外前进了，不过好在西方诸国跟南方岛国不一样，和大炽语言相通，我还不至于专门去学一门外语，实在是很幸运。
——————
在第五天早晨，宜人的春日，我和飘渺便准备出发了。
“这个方向，你们大概要去到启之国，或者再远一点的话就是澜国的地界。”师父似乎对国外地理很熟悉，在临走时给我说，“你们没有通行证，最好还是绕开城市和镇子走，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暗灵术了。”
我和师父道别，追上早就头也不回地出村的飘渺，向着启之国前进。
一路上，飘渺身边还是围绕着那种“别跟我说话”的诡异气氛，大概是还惦记着我提起玲珑的仇吧。
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万全，走路还有点晃晃悠悠的，我只好保持着不高不低的速度跟在她身边，以免她摔倒。
第一天的夜晚，我们悄悄地穿过了边境线，进入了启之国的疆界，然后在一片树林里面生火过夜。
飘渺似乎很喜欢甜食：她居然还留着我那份雪芽饼。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前些天吃干净的那份就是了。
“真的很方便。”我叹了口气。
“什么很方便？”
她居然理会我了，感觉很是意外。
“你的暗灵术。”我解释着，“随时有吃的有喝的，甚至有衣服和武器……”
“……羡慕吗？”
“说实话有一点。”我坦白，“不过羡慕归羡慕，还没有到想要的地步。”
“是吗。”
她这么说着，厌倦了一般不再说话。
“你不休息一会儿吗？我来守夜。”
过了一段时间，我又这么问她。
“你睡吧，我不困。我是那种不需要睡觉的体质。”
“鬼才有那种体质啊！”
我觉得她大概在开玩笑，虽然我不觉得现在的气氛需要她来开玩笑。
再说了，她之前在马车上天天睡觉的那副样子，根本不像是所谓的不需要睡觉体质。
但是飘渺似乎很坚决，我也没办法，她执意不睡的话，我也不打算强行逼迫她。
而且说不定我明天还得背着她赶路，还是好好休息做足准备比较好。
绝对不是我懒，我说不是就不是。
——————
如果这里是最新章节，记得看第一卷。
另外，考虑到观感，我打算将第一卷和第二卷调换一下位置……
就是不知道系统支不支持了。
第二卷十五章左右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