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鸟烟和砰砰酒
夜里，白天那帮女人嗑瓜子的地方。
杨骏拿着瓶白酒，面前放着一盘花生米，和几包叫“棒棒鸡”的类似辣条的零食。
“砰~”在旁边的张凤侠和他碰了一下酒瓶子。
“咋？”张凤侠问杨骏“你也喜欢一个人喝酒？”
“我不是喜欢一个人喝酒~”杨骏摇摇头，他有点酒精过敏，但是不严重。
“我是喜欢一个人~”
“喜欢谁？”张凤侠问：“喜欢我们家文秀？”
“我是说，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经历过几次创业失败，几次感情失败后，杨骏变得越来越宅。
和家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僵。几个月不打一个电话都是常事。
“妈，你别喝了~”李文秀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把抓过了张凤侠手里的酒瓶子。
‘喝一点好睡觉嘛~’张凤侠不以为然。
“你怎么搬到这里来了？”李文秀的语气中带着责怪和不解。“上次见你还在富蕴县城，现在倒好，越走越偏。”
“你看看这儿~”环顾四周，只有茫茫的草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什么都没有~”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才好~”张凤侠对这个一点根本不在意，反而说出了自己的生意经：方圆百里就我们一家人，谁都来这里买东西。我的货物就不愁卖！
“那也太偏远了，你进货都费劲！”李文秀说。
“偏远好啊~”张凤侠不在乎的说道“不光东西卖得出去，我还有钱没地方使。”
“说的不错！”杨骏给了一个赞。
“杨老师？”李文秀看着旁边吃着花生的杨骏，责怪道“你也帮我劝劝啊~？”
“劝什么？”杨骏反问道“是劝你妈去县城里和人家抢生意呢，还是劝她跟你去城里打工？”
“其实啊，你妈这想法一点的都没错~”
“在内地的大公司看来啊，她这种行为叫市场下沉。”
“很多人都把创业的目标定在了大城市，至少也是地级市，缺忽略了这种地广人稀的乡下牧场~”
“县城和镇子是不行的，就那么几家商店超市饭馆子，慢慢的父传子，子传孙，市场就那么大~”
“抢生意，就是从人家身上割肉~”
“这里不一样！”杨骏拿着酒瓶子，站起来，醉醺醺的喊道“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哈哈哈~”张凤侠感觉杨骏懂她，站起来和杨骏碰了个杯子“说的好~”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过两天我打算把小卖部开到夏牧场去？”
“夏牧场？”李文秀从来没去过夏牧场，她对未知充满了担忧“为啥？干嘛要去夏牧场？”
“因为那边更偏远~”
“更偏远，意味着无人竞争的市场~”杨骏提醒道“意味着，更高的价格！更多的利润~”
“同时，如果采购一些山里的特产，也代表着更低的成本~”
“可是，”李文秀不理会帮腔的杨骏，而是问母亲“我们去了住哪儿？”
“搭帐篷~”
“那这个房子呢？”她指着小卖部问道“你不交房租了么？你租了多久？”
“谁说我交房租了？”张凤侠轻松的回答“这是斯马胡力的老房子，他们全家进城住楼房了~我这是免费帮他看房子呢~他收我什么钱？”
“那奶奶呢？”李文秀不死心道“奶奶肯定住不惯帐篷！”
“哎呀，你小看这老太太了~”张凤侠根本没把老太太的问题当回事，而是让女儿安心道“她除了听不清、看不见、记不住、忘不了，三天两头往外跑~”
“她的身体比你我都好~”
“张凤霞，你是不是在逃避~”
“逃避什么？”
“自从爸爸去世以后，你就不正常，”李文秀有些爆发了“我们总是不停的搬家，越搬越远。”
“过的像个流浪汉一样，我都没有一点安全感~”
“别跟我提安全感~”张凤侠回头，对了女儿一句“你就是个大怂包，在外面怂货一个，就知道在家里跟我横~”
“你这么大人了，还要我管？”
“不行你就回城里住去！”
“文秀啊~”杨骏拎着酒瓶子来到文秀跟前，给了她一个摸头杀。
“流浪，也是一种生活~”
“流浪，也可以有爱，也可以受伤~”
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杨骏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三十岁的人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喝醉，他现在迫切的想躺下。
半梦半醒之间，杨骏似乎听到李文秀哭喊“妈，床塌了~”
第二天起来一看，果然。
那张老床塌了一个角。
小卖部里有木匠工具。杨骏用了点时间，用自己已经快忘记的木匠手艺给床换了条新腿。
“看不出来啊~”张风侠惊奇的问道
“你还是个木匠呢？”
“我不是~”杨骏摇摇头，然后补充了一句“我爸是！”
张凤侠的小卖部就和武侠剧里的酒楼一样，是个村口情报站。
上午修好了床，下午就有邻居来请杨骏去修家具。
杨骏也没拒绝，反正就当是来体验生活了。
而且这些居民对手艺要求不高，只要修好能用就行。
回到小卖部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个叫阿尤的在跟李文秀要“小鸟烟~”
“啊？”李文秀没听明白。
“湖南相思鸟~”杨骏在旁边提醒“包装上有一只鸟！”
“哦~”李文秀连忙拿过来一包“相思鸟”。
“哎，对了！”‘狗熊’哥在旁边满意的说道“小鸟烟~”他指着上面的金色相思鸟说道。
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雪莲和长白山香烟说“红的烟，蓝的烟~”
接着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相思鸟”：小鸟烟！
“哦~”李文秀表示自己明白了。
“丫头~”一个当地妇女走了过来，跟她说道“砰砰~”
“砰砰？”李文秀以为她要榔头。
“不是这个啊？”她又递过去一把斧头。
“不是~”
“是鞭炮么？”“我们家没有鞭炮卖~”
“是不是这个？”杨骏从货架上拿下一瓶白酒，那酒瓶子造型像个二战售后的菠萝手雷。
“哎~”顾客拿着东西走了。
“这就是砰砰啊~”
“给她挂账~”张凤侠走了过来。
“她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