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彩虹布拉克
“果然是我记错了！”
在邮电局一番打听，终于确定了李文秀说的地方是萨依恒布拉克，而不是“彩虹布拉克”。
打了顺风车，两个人终于在次日下午抵达了萨依恒布拉克村。
哈巴河是一个以畜牧业为主的县，户籍人口在二十年后都没有达到10万。加上人口外流，常驻人口还不到八万。
在这个时候，那就更少了。
县城还没后世一个小区大。
县城里没多少人，大部分人自然是分散在乡下和草原了。
畜牧业需要的土地草场比农业种植需要的面积更大，所以草原上都是地广人稀。
因为人太多，草原的承载力负担不起。
“大叔~”来到村子的路口，李文秀问一个坐在树桩子上的牧羊人“你知道萨依恒布拉克在哪儿么？”
那个大叔表示听不懂。
“张凤侠···”李文秀还想用她妈的名字来打听。
“哎哎哎~”杨骏打断了她，他已经用十倍的单筒望远镜看到了远处的小卖部。
“那边~”
接过望远镜，李文秀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两人沿着小路朝着小卖部走去，路上遇到了一个牧羊人赶着牛羊路过。两人被羊群挤压到了路边的一棵树下。
李文秀被阳光晃了眼睛，用手遮挡阳光的时候看到了树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杨骏早就注意到了，这就是当地哈萨克牧民用来挂自己死去马儿头颅的那棵树。
李文秀没有来过牧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一直抬头看着。
突然，一个白色马头骨从树上掉落下来。出于本能，李文秀一把将它抱在手里。，
看清手里的是什么后，只有19岁的少女吓得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啊！！！”
看着李文秀精神崩溃一样在草地上奔跑，杨骏在后面一脸的无奈。
“一个马头骨而已啊大姐~”
“活着都被人骑着，死了还能怎么样？”
一百多米外，几个当地的妇女坐在一道矮墙上嗑着瓜子，陪着一个老年痴呆的老太太聊天。
突然发出的尖叫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谁家丫头？”
“砰！”李文秀在地上摔了一跟头。当她抬起头，终于看到了自己那想念已久的老妈。
“她身上是屎么？”几个女人看到倒下的李文秀，好奇的说道。
“好像是牛粪~”
“妈~”看到自己老妈的一刻5，李文秀终于崩溃了。
“妈~~~”那叫声里，充满了委屈，充满了一丝悔恨，也充满了回家的期盼。
“妈~”她站起来， 手里还抓着那个马儿的头骨。
看到一个少女手里拿着个马的头骨跑向自己，正在嗑瓜子的张凤侠被吓了一跳，直接将瓜子盘子都扔了。
“妈！！”
“神龙摆尾！！！”
李文秀满心欢喜的投入妈妈的怀抱，没想到迎接的不是母亲的拥抱，而是奶奶的一拐杖！
“哎哟哟哟~”小卖部里，张凤侠给李文秀擦干净了脸蛋，看着上面的拐杖印记。
“这老太太，下手还真是狠呢？”
“怎么？”面对回家的女儿，张凤侠疑惑道“不再追求你的作家梦了？”
“暂时不追求了~”听到妈妈说作家梦，李文秀这才反应过来。
“杨老师！！！”
“别叫了！”杨骏在外面端着一桶泡面，慢条斯理的吃着。
“等你想起我，我都被喂狼了~”
“这谁啊？”张凤侠跟着李文秀出来，看到了正在吃面的杨骏。
“这是杨老师，跟我来采风的~”
“哦~”听到李文秀把杨骏叫老师，张凤侠很热情的招呼道“你是文秀的老师啊？欢迎欢迎啊~”
“算不上老师吧~”杨骏说“就是互相交流一下~”
“你家有空房子么？我租一间~”
“空房有，别说租的话，随便住~”张凤侠住的房子也是人家之前不要的，根本没想过收杨骏的房租。
“行~”杨骏也不客气，道“我不白住，有活儿呢，就招呼我~”
把汤喝完，杨骏扔掉了纸碗，拿起了相机。
“文秀第一天来牧场，照张全家福吧？”
“好啊~”听到杨骏要给他们照相，张凤侠立刻把老太太拉了过来。
一家三代，三口人就那么在小卖部前照了张全家福。
“给，留着！”杨骏打印了两份照片，一张给了李文秀，另外一张在背后写下了张凤侠的电话和身份证号码，用塑料袋装起来塞进了老太太的衣服里。
“这个主意好~”看到杨骏的做法，张凤侠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
“以后就不怕他跑丢了~”
杨骏在社区工作的时候，曾经在路上捡到一个阿兹海默症的老人，人家手挽上戴着有家里联系方式的手环。脖子上也挂着家里人的全家福和联系方式，还有身份证复印件。
就是这样，警察帮忙把他远在一百公里外煤矿上的孩子给找到，把人领了回去。
杨骏给人拍照片的时候，胡晓亮也在餐厅里和经理谈好了辞职的事情。
“你后面打算怎么吃饭？”
“怎么吃饭？”胡晓亮紧了紧手上的骑行手套，坏笑着答道“靠女人咯~”
“本来想去西北，大戈壁上捡玉来着~”
“后来有人告诉我，利用好自己的资源~”
“所以我决定，回广东，从那边的工厂弄些东西过来卖~”
他这几天已经跟人打听过了，一条贴牌的牛裤能卖七八十块，但是在广东的厂家真的是只要十五块甚至更低。
只要弄上一千条过来，转手就是三倍的利润。
算上路上的花费，也有两倍多，而且这个生意可以一直做。
“好，祝你好运~”经理把一沓钱放在了桌子上，那是胡晓亮寄存在他这里的工资。
“注意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