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失而复得?
“大人,奴家敬你一杯。”
不晓天的头牌姑娘念奴娇,多情的眉眼睥着雍王的俊脸。
像没有骨头一样,将酒杯衔在口中,朝他靠过来。
“啪嗒”
他挥手将人推开。
姑娘歪倒在地,酒杯也被打掉,酒水撒了一地。
“雍王殿下还是如此不落凡尘,何必拂了娇娇姑娘的一片情谊?”
李晟嬉皮笑脸的打着圆场,向念奴娇招了招手。
“来,娇娇,到我这里来,他不懂得你的好!我来疼你!”
那头牌立刻收起了脸上惊惧的表情,妖妖娆娆的坐到了李晟怀里。
雍王原就不喜妓子近身。
他们几个混不吝,偏偏每次都故意让姑娘往他身上扑。
赌到底哪位美娇娘能摘下他这朵高岭之花。
每次看他冷着一张脸将人呵退,当做是酒局上的一个节目。
也不知道有大兆朝堂二美之称的雍王殿下,这是在给谁守洁呢。
军营里一起厮杀的兄弟,陆陆续续都开了荤,娶了妻妾。
只有他像不开窍一样,对女子总是避之不及。
那头牌身上的香气熏的薛献之脑仁儿疼。
刚刚她有意无意的,抚上自己肩膀的瞬间,那一夜的画面突然在脑中闪现。
黑暗中那女子在他耳边低低的嘤咛声。
还有她柔软勾魂的手,如蛇般缠绕的藕臂。
滑腻的皮肤,柔韧的身体。
那晚她是什么味道的?
好像没有这个妓子这样呛人的脂粉气。
等到雍王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又将那晚的场景回顾了一遍。
一股无名的懊恼情绪涌上心头。
“雍王殿下是没尝过温柔乡,不知道醉卧温柔乡的美妙!”
李晟一边逗弄着怀里的人儿,一边揶揄他。
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儿一样,兴奋的说:
“殿下可知,现下京都里出了殿下的翻版!”
“据说和殿下长得一般无二,就在在褚乔楼,是小倌里的头牌!叫柳向南!”
“一直仰慕你的刑部尚书家的朱小姐,记得吗?”
“人家给你写了那么多情书,你也不搭理。”
“听说伤透了心,现在整日往那褚乔楼里头跑!为了见那柳向南一面,一掷千金,丧失理智,被朱大人关了禁闭!”
“说来都是你害的人家姑娘犯了相思病,才会找个替代品一解相思之渴。”
同席的高晃含笑不语,低头饮酒,偷眼看向雍王。
他正烦闷的倚靠在腰枕上,修长手指随意拿起酒杯自饮。
什么朱小姐牛小姐,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还在愤愤不平的想,那女人如此下贱,他怎会因她而扰乱心神?
什么温柔乡?多看一眼都嫌脏!
给他下药的人简直不可饶恕!
他不耐烦的朝着垂帘外的弹唱班子挥了挥手。
“太吵了,都下去吧,我们要谈事情。”
连同念奴娇和其他几个妓子,还有垂帘外的弹唱班子,一起离席。
席上只剩下雍王,李晟和高晃三人。
一直未开口的高晃,早就察觉到雍王情绪不对劲,见人都撤了下去,打趣道:
“如今大兆之内竟然还有让雍王殿下烦心的事?是哪个这么不开眼?”
哪个这么不开眼?
他挥去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不去接话,直接谈起正事。
“那日刺杀常右丞失败,这老东西已经警觉了,我在他府里埋了两年的暗线都被拔了。”
刚举起酒杯要喝的李晟,闻言差点呛到。
“我的殿下,这种事该在乔园谈,这里是放松的地方,况且隔墙有耳。”
他知道李晟说的没错,只是不想听他俩一人一句的促狭。
选了目前最烦闷最棘手的话头来谈。
“不怕,他分明已经知道是我干的了。”
“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我们现在谁也扳不倒谁,他有我要的盐和铁,我有他想要的兵权。”
“倒便宜了那个老头子!”
“制衡之术,玩的炉火纯青。”
“一根萝卜买俩驴给他拉磨!”
“这两头蠢驴还要斗上一斗!”
“啪”的一声,空酒杯被他重重拍在桌上。
李晟忙调侃:“这可是你说的,我们两个可没参与昂!”
“你的脑袋是铁做的,狗都难拿,我们两个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想多活两天。”
雍王的话是大不敬。
若是旁人被人举报如此私下妄议圣上,只怕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却不同。
皇帝不怎么待见他,却处处容忍他。
满朝文武都看得出,他是不同的。
但皇帝对他又是真的狠。
十岁扔到战场上的,十六个皇子里也只有他了。
看不出来是爱是憎。
总之弹劾雍王的本子一本接一本,全都被皇帝左推右挡的,石沉大海,没有结论。
朝中也有传闻,皇帝是想用雍王的手替未来的君主扫清朝堂旧制遗风。
恶人让雍王去当。
等未来君主一登基,就是雍王的死期。
到时候狡兔死,走狗烹。
甚至可以最后一次利用他。
赐死了遗臭万年的他,给新帝登基一个稳定民心的丰功伟绩。
“你们快看岸上!有情况!”
高晃举着酒杯,一边靠在栏杆上向岸上观瞧,一边招呼二人。
李晟极好事,马上凑过来。
“我看看,怎么个事儿?啥情况?你夫人背着你出来找野男人了?”
高晃去抽他的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看那小巷里,我看着是永安侯府那个不学无术的少爷。”
李晟不屑一顾:“嗨,那小子有什么好看的!切!”
李晟刚要回到桌上,高晃接着说道:
“他刚刚赶着马车,带着一个老鸨子进了后巷,只怕有姑娘要遭毒手了!”
永安侯府?
雍王听见就觉得晦气,怎么又是永安侯府?
永安侯府是不是人太多了些?
“殿下!快过来看!有热闹看!”
他没有凑热闹的爱好,不过俩人一个劲儿的招呼,还是凑了过去。
正瞧见侯府两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一左一右的架着一个失去知觉的姑娘从酒肆后门出来。
将人扔到马车上,就下来和一个老鸨一样的婆子站在马车边说话。
看动作是在谈价格。
“快看快看!”李晟激动的招呼着。
令人惊奇的是,那仨人正谈着,马车的帘子掀开了。
车里的姑娘不知道做了什么,仨人一起大头朝下,栽倒起不来了。
画舫缓慢驶过,小巷里的场景被建筑物遮蔽。
后面发生的事就看不到了。
“这侯府两个小子这回是遇上硬茬子了!”
“不知道是绑了个哪里的侠女!真是好手段!”
“我恨不能现在就下船去那小巷看看!”
李晟口沫横飞,一回头见雍王面色极不对劲。
紧张的问:“殿下你怎么了?”
“靠岸!我要下船!”
刚才那女子,从行为,到动作,都让雍王觉得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他一眼就觉得是她!
又离得实在远,五官都看不真切。
“快靠岸!快!”
雍王失态的大声催促。
若不是怕见面时候,太不体面,他恨不得现在就跳下船,游过去找她!
不行!
她最爱他相貌英俊,他可不能像个落汤鸡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她会不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