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抓人游戏
听到航空耳机里的躁动，乌丝姆调整姿态进行悬停，随后提高了无线电的音量。
“什么事？”
“行，把你们放到广场，下去后给我画个…魔法阵。”
广场在教堂原址前，本来是市民们的主要活动场所，现在只剩下残余零星商品的摊位。
“哈哈，逃命也能把摊先收了。”
乌丝姆记得还在城外的时候看见这里人满为患，只是提不起兴趣去打。
民众是现象还是本质？这是个问题。
见到此情此景，他觉得就算把他们杀掉，也不会比夺走他们的财物更遭人仇恨。
在乌丝姆想些有点可怕的抽象问题之时，格雷戈里绘制完了停机坪，去帮助撅着屁股趴在摊位上一动不动的埃利亚。
撇断箭杆，格雷戈里才能够撩起埃利亚臀部的链甲，避开残留的箭矢，小心翼翼地扒下对方的裤子。
村里随便长大的格雷戈里倒是没什么感觉，上过文化课的埃利亚却有很强的羞耻心。
虽然屁股很痛，但姿态也是有点扭捏起来了。
引得乌丝姆都忍不住飘近了一点，看他们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
根据位格知识，乌丝姆知道一些物种起源方面的事情。
其实这个世界的人类、亚人都是由精灵演化而来的。
就是那种耳朵尖尖，瘦条条，相貌还不赖的精灵。
他们像伊布似的，发生了各种鲜明的变异，有的萎缩，有的膨胀，还有的全身毛茸茸。
各方面都很平庸的一个种类就是人类了，似乎只比哥布林、鼠人什么的好一点。
在精灵部落联盟统治大陆的时候，他们管其他人形生物叫亚精灵。
而在人类第一帝国的军团、方阵和战车将其他种类驱逐、屠戮大半后，世界上就只有人类和亚人了。
相较其他种族而言，人类是孱弱的，但论社会性，或者说文明程度，则远超其他种族。
扯远了，总之源头其实是精灵的异界人还挺可爱的。
再加上全身披挂，就好像bjd头模的小兵人一样，看得乌丝姆有点迷糊。
不过，“全都很可爱”等同于“全都不可爱”，动漫美少女跑到三次元是挺吸引人，但在动漫里就只是平庸了。
只不过是比生前互联网上的美人要自然得多，让他一时间多看了几眼。
降落到停机坪上，乌丝姆补充弹药。
因为是在城内作战，这回就干脆把导弹卸载了，全换成火箭弹。
一共80发，点射的话也能用好一会儿。
“龙老爷，我去把克罗德法泽少爷找来。”
穿甲箭头不难处理，用井水清洁过的亚麻布条，像尿不湿一样给骑士包扎了，格雷戈里向武直报告。
听到这怪称呼，乌丝姆纠正道：
“叫我乌丝姆就好……至于那少爷，热心的市民们应该很乐意提供帮助。”
听耳畔沙沙的声音这样说，格雷戈里环顾四周。
城市的居民们此时正躲在建筑物的角落里，透过窗户和门缝，偷偷地观察着漆黑妖魔的一举一动。
旋翼掀起的一阵阵强风，吹得人们的衣服和头发翻飞。机身上闪烁着金属的光芒，显得威严而令人畏惧。
市民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理解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一些年轻人胆子稍大一些，他们悄悄地靠近武直，试图更清楚地观察这个来自异时空的庞然大物。他们小心翼翼地躲在障碍物后面，生怕被发现。
“克罗德法泽的市民们，吾，乌丝姆，死亡与螺旋之龙，现已歼灭你们的武装力量。克罗德法泽男爵之子，犯下傲慢无礼之罪，冒犯行径不可挽救，罪不容诛！吾要求汝等速速献上男爵之子，否则视作同罪，赶尽歼绝！”
将声音开到最大，乌丝姆升上空中，用威严满满的柔嫩声线作出此番发言。
其下碎石和断壁残垣堆积如山，昔日的神殿如今面目全非。教堂内的长椅、信众的尸骸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被尘埃和废墟所掩盖，显得无比凄凉。祭台上的神像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人类最伟大的建筑与蕴含其中的神性，也敌不过魔龙的火焰和魔法，这是市民们能直观看见的。
乌丝姆在显示屏中看到城门口有小股人群汇聚，于是将武器投放开到中档。
释放按钮轻按，十对火箭弹就像流水般喷洒出去，尾烟连成片，遮蔽半边天。
门楼好像被洪荒巨兽狠狠舔了一口，化作堆积的乱石，堵住了人们逃离的生路。
那些和马匹贩子争吵的逃难者，瞬间失去了愠怒的理由，只能和贩子一起眼睁睁地看着受惊马儿们自己四散逃走。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准备扬帆起航、顺流而下的商人及其家属们，也因为小船桅杆被乌丝姆的一片飞弹击断，乘风的船帆化作火幕，纷纷弃船跳河。
这下谁也别想走了，只能听从武直恶灵的安排，玩抓人游戏。
克罗德法泽少爷此时正躲在酒馆的单间里，那漆黑怪龙的话他也听到了，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种存在。
“咚咚咚！”单间的门被敲响了，少爷心头一颤，他知道那是受怪龙胁迫的市民来抓自己了。
没有听到房内响动，外面的脚步声错乱了，开始哐哐地撞门。
少爷压低了身子，四处搜寻，昨晚跟朋友们喝得太晚，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躲哪里才好。
此时窗外又传来声音，少爷以为是来包抄的，赶紧一个闪身滚到桌底。
“少爷，是我，我带你逃出去。”
认出来是父亲骑兵队的小杰克——那个从小和自己住在城堡，接受训练的孤儿。他松了口气。
然而刚刚跟对方翻窗跳进了楼下的一处草垛，就有一批市民赶了过来。两个人只好窝在草垛里。
少爷与小杰克挨得很近，能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声。
嗅着草杆和泥土的气息，外面那些粗野市民骂骂咧咧、跺脚、吐痰的声音反而显得遥远了。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和小杰克还是很要好的玩伴，只是随着年纪增长，对方在明白两方身份后，就主动与自己疏远了。
小杰克同样有些失神，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那可怕的怪龙作对，明明只要独自离开就好了。
抛弃了收养自己，教育自己，等同于父亲的主人，已经是无法得到原谅的事了吧。
该死，要是当时就死在那里，就不用像现在这样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