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独孤潜的性格每百年都会大变
太监顺溜自幼年起就被父母送入宫内，在老前辈的谆谆教诲下，他把一个观念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正所谓狗凭主贵，
他们这些断了命根子的太监之所以能被那些手握权力的朝廷命官尊敬，无非是因为他们的主子是当今人族最为重要的存在。
可如今顺溜的世界崩塌了，曾经让他安心埋头的鸵鸟洞骤然塌陷，他此时犹如受惊的飞鸟，虽然还做着从前的工作，
将通往一处花园的小径打扫得一尘不染，
但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方，他就像被设定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机械而又熟练地挥舞着手中的扫把，
风起风又落，无尽的绿叶与花瓣纷纷坠落。
顺溜听说了，独孤皇帝输了，新上任的皇帝刚走进王宫，就把曾经的皇宫侍卫驱散了，
顺溜明白接下来被驱散的很有可能就是宫中的太监侍女，毕竟一个人的容忍度再高，也很难接受他人用过的狗奴才。
顺溜记起这几年进宫的太监说起外面的世界，
好像正在闹饥荒，饿死人都是小事，听闻在一些饥荒比较严重的地方，连吃人都会发生。
怎么办……要是被赶出去，我估计也要被别人吃掉吧。
顺溜越想越害怕，脸色犹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
正在顺溜走神的时刻，黄埔驷已经降落到他的身前，
黄埔驷对御空飞行掌握得无比熟练，早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因此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顺溜的注意。
顺溜下意识扫着地，嘴巴下意识喃喃自语，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新皇帝不赶我们走就好啦。
最近李公公也对我很重视，前些日子还赏赐了我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呼，晚上放在屋子里面，简直能把整个房间照亮呢！
咳，也不知道李公公在想什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好。
不过李公公也说了，我是后辈，对晚辈好是长辈应该做的事情。
说起来翠花姐姐好像给我透露了一些消息，自从知道独孤皇帝战败后，大家人心惶惶，许多曾经有权有势的宦官都在抓紧时间拉拢人心，想要在新皇帝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难不成李公公也是这样想的？”
“嘿嘿，我看李公公肯定是这样想的。”
黄埔驷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轻声搭话。
“谁？”
顺溜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扫帚都丢在地上，他那张白净的脸蛋此刻也变得苍白如纸，上面写满了慌乱。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说的话被传出去，那他的下场肯定会惨不忍睹。
因为在太监这个行业里，恩情是非常被看重的，而他刚才的话却把李公公对自己的恩情杜撰成了为了一己私利而拉帮结派的贿赂之举。
“不要害怕，我对你并无恶意。”
黄埔驷的声音温柔得像一阵春风，让顺溜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真的吗？”
顺溜半信半疑，但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因为他发现黄埔驷的穿着和朝廷大官不同，反而和宫内皇子的衣服风格非常相似。
这让顺溜想起了自己曾经服侍过的一位大人物，传闻那位大人是万中无一的强大修仙者，已经活了上千岁。
顺溜偷偷地抬起眼睛，认真地观察着黄埔驷，发现黄埔驷的气质竟然和那位修仙者如出一辙。
这一定是跟着新皇帝来到王宫的修仙者啊！
顺溜恍然大悟，接着连忙下跪。
他一直记得一件事，凡人见到修仙者必须要下跪。
噗通一声，顺溜双膝跪地，大喊，“见过仙人！”
“起来吧，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你，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或许我可以保证你不被赶出王宫。”
听到眼前的修仙者有权力让自己继续留在皇宫，顺溜激动得两眼放光，难道这就是以前听故事时，主角遇到的贵人吗？
果然各位公公诚不欺我，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不想着偷懒，那么就一定会有贵人看到自己的努力，然后顺势提拔自己。
顺溜激动得双腿颤抖，他这下完全不敢再打量黄埔驷了，只是一个劲地把头磕在地上，生怕下一秒贵人嫌自己表现得不够尊敬而拂袖离开。
“仙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人敢用小命发誓定当知无不言。”
“你的态度让我很满意。”黄埔驷先是夸奖了一声，接着才问道：“你在王宫待了多久呢？”
“回仙人，小人在宫内待了整整七年。”
“七年，那时间挺长的，那你对独孤皇帝有什么看法呢？”
“仙人，实话实说，其实这些年来小人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
因为以小人浅薄的资历，只配做打扫花园和服务客卿的工作，至于服侍皇帝，那可是几位公公的特权，最多最多，小人也只是见过几位皇子。”
说完顺溜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些偏颇，
因为他的回答之中透露出来自己位卑权小，似乎无法产生任何价值的信息，
他反省过来，如何让仙人认为自己没有利用价值，那么迎接自己的命运一定不会太好，于是顺溜连忙补上了一句，
“不过小人倒是知道许多关于皇帝的密谈，这些消息大多流传语我们底层太监和宫女之间，那些掌权的太监嬷嬷反而不知道。”
“哦，都有些什么密谈？详细说说……”
黄埔驷说着打开储存袋，从中拿出一块黄金，
“只要你的消息能对我产生帮助，这块金子就当是我给你的赏钱。”
看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黄金，顺溜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得犹如铜铃，
他活了这么久，也只在李公公那边看到过黄金，而那李公公视若珍宝的黄金，其实只有指甲大小，
如今展现在他面前的黄金却比包子还要大，不用想，这东西的价值一定无法估量！
“关于独孤皇帝一直有一个传说，那就是每过百年，独孤皇帝的性情就会大变，这种转变不是循序渐进，而是忽然发生。
就好比独孤皇帝是一个不近女色、勤于政事的好皇帝，而第二天起来，独孤皇帝就忽然大喊着要女人，而且不是要一个女人，而是要成千上万的女人！
传说那次独孤皇帝命令全国各地发派来上百万奴隶，花费巨资只为建立一座可以容纳后宫佳丽三千人的皆是宫殿。”
黄埔驷点了点头，示意顺溜继续说下去。
“第二个传闻更令人感到奇怪，仿佛是独孤皇帝一开始并无北伐之心，反而一心求和，欲破人魔不两立之规。
为了达成此事，独孤皇帝孤身深入魔族境内，或许是其诚意满满，魔族上下在接待他之后，也表现出与人族和谐共处的意愿。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听闻独孤皇帝归来的那晚，他正在书房草拟一份人魔如何共同生活的文书，
刹那间，王宫上方回荡起一句话——真乃奇耻大辱，魔族皆是狼心狗肺之徒，岂能被其花言巧语所蒙蔽，轻信人魔可共生？
次日，独孤皇帝力排众议，毅然发动了北伐战争。”
黄埔驷听完只觉得可笑，从这两件事中他得出一个结论，
独孤潜是个反复无常之人。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作为人族曾经战力巅峰的存在，难道独孤潜真的是个信念不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