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是谁
女人沉默了几秒，咯咯笑了几声后，她说：“自然是被人杀死的。”她想用脸去蹭一蹭怀里的头骨，又突然想到自己难看的脸后动作一滞，眼底满是落寞。
徐煜看穿她的想法，于是说：“你的亲人应该不介意。”
女人摇摇头，说：“我介意，我这样太丑了，很难看。”
“嗯。”徐煜点点头，这个他倒是可以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后面的几人看不下去了，柯达上前冲徐煜说：“要不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你说话真挺直接的。
“？”徐煜看着挤眉弄眼的柯达，“你眼睛怎么了？”
柯达一个白眼。
林秀连连摆手，讪笑道：“怎么会怎么会，我相信你以前一定很好看的……”
“你也说是以前。”女人瞪了眼青年，又看向林秀，“但还是要谢谢你。”
女人看了眼镜子，说：“事已至此，我想我也没必要隐藏了。我所知道的不多，现在都可以告诉你们。镜子在副本里是可以换脸的，也可以说一切可以形成镜像的物体都可以辅助换脸，但换脸只能是在路的世界里完成，还有一个条件，换脸的人得是已经死了的人。”
“这么说你也……”周慧慧捂着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女人点点头，“我不能算真正的死人，当然我也不是活人。”她落寞地垂下眼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可能都不是人，我已经变成了这里的一部分。”
“如果你们成功换脸，可以离开副本吗？”翟轩问出他的第一个问题。
女人摇摇头，“从死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玩家，换脸只不过是给自己寻找一具可以活动的身体，哪怕无法离开副本，但能短暂地找回做正常人的感觉，这已经充满了诱惑。”
她说：“他们不久就要醒了，你们现在可以离开镜子。”
“等等。”徐煜很礼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愣了愣，说：“我叫格雷斯。”
周慧慧双脚一软，站在前面的林秀更是被吓得连连后退。
“这样啊。”徐煜嘴角微微上扬。
格雷斯歪了歪头，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柯达在听见她的回答之后整个人就进入了高度警惕的状态，眉头紧蹙。
而手里还握着手术刀的翟轩眼里却是露出了一抹狠戾，用刀撑着起身，翟轩一步步走近，他问：“你可能没有听清问题，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也觉察到了翟轩的杀意，她冷笑一声，“我的回答很清楚，不需要复述第二遍。”起身将怀里的头骨轻轻放在颈骨上，微微调整了下位置对合。
女人并没有理会几人异样的目光，她走到镜子前，轻轻抚过镜面，侧头提醒几人：“这里的一切都在无限的循环中，死亡也是一样，你们要走的话就趁早吧。”
徐煜回头看了眼椅子上正在一点点出现皮肉的人，“那你呢？”他说，“不打算离开吗？”
她摇摇头，“不打算，活着我没有保护好莉莉，死后我要保护好她。”
死亡是不停的，莉莉的死亡一直都在重复。
“我们走吧。”徐煜说。
“可是她……”翟轩握紧刀柄，欲言又止。
直到最后离开，翟轩也没动作，在知道女人的名字叫格雷斯那一刻，翟轩的内心是起了杀心的。
所有的白骨正在一点点变成人形，周围隐约可以听见蛇在爬动的声音。
男婴也早就不模仿蛇走路了，在几人进镜子里后这家伙就一直在舔镜子，等徐煜一出来，男婴就纵身扑到他身上，可怜兮兮地舔着自己的手指。
“脏死了。”徐煜看着他手指上反着光的口水，一脸嫌恶。
黑豆芽眨巴眨巴眼睛，又黑又短的手指闭合又张开，上面的口水看着恶心巴拉的。
几人快速跑出镜子后，墙体就渐渐冒出一个又一个蛇头，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讲台上，话筒里面发出微弱的电流杂音。在那些蛇缓缓摆动身体，朝着白骨爬过去的同时，五人径直跑向后面的门。
想起之前翟轩开门看见的画面，柯达的心脏怦怦直跳，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要在这关键时刻出岔子，倏地打开门，他的眼里一喜。
大厅里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响起，越来越刺耳，幕布缓缓合拢，一切又慢慢回到起点。来不及多想，五人头也不回地走进门里。
一路安静，默契的没有人说话。
很快，新的一扇门出现。
八楼。
“我们回到医院了。”周慧慧看了眼门牌，八楼还是二十四间病房。
林秀看了眼玩家面板，“我看看时间，半个小时再出发。”
几人点点头。
亲眼看到，亲身经历后他们也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他们现在不光要在同化前尽早完成任务，还要提防别有用心的玩家。
此前几人的防备心都太低，总觉得玩家和玩家之间不构成威胁，经此一遭，他们总算是清楚了现状。
五人聚在走廊上还是太过显眼，柯达走到一间病房门前敲了敲，等了几秒，他打开门，“这间没人。”
他们也摸出了一点规律，白天的病房是按照病床来定人数的，四张病床对应四个人，晚上则没有限制。
五人走进病房，周慧慧在关门前留意了下走廊两端，确认没有人看见他们进了813房间。
知道积分还能靠抢后，周慧慧就变得很谨慎，她的积分不多，但也怕那种既图财又害命的人。
徐煜一进来就抱着男婴朝着窗走，黑豆芽被关过，还没把他放进窗里就开始挣扎个不停。
徐煜一路上被咬了好几口，全靠他强大的意志才忍着一言不发，现在也该他发起反击了。
这么好动，那就不要动了。
“呃……”柯达捂了捂脸，哭笑不得，“他还是一个孩子。”
几人纷纷点头。
徐煜倏地扭头，凝视着柯达。
“呃……”柯达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抬手挡住人的视线，“别这么看我。”
“妈妈，怕怕。”黑豆芽垂死挣扎。
徐煜一脸黑线，无视掉黑豆芽的垂死挣扎，无情地把他扔进窗子里。
徐煜转身，顺势倒在床上。
这时，坐在床上摆弄玩家面板的翟轩突然站了起来，喃喃道：“我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