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模仿者
林秀一怔，眼神惶恐地看着徐煜的背影，又看那个安静坐在位置上的npc，手开始发抖。
她摇着头说：“我不敢……我不敢，我没杀过人的。”别说让她杀人了，她在现实世界里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
“我不敢，我不敢，我没杀过人的。”
徐煜扭头，他没去看那几个表演拙劣的模仿者，视线掠过林秀几人脸上复杂的表情，轻笑了声。
手指转着刀站起身，徐煜不得不提醒一下几人，“大家不要忘记了，我们到现在为止连任务一都没有完成。”
“大家不要忘记了，我们到现在为止连任务一都没有完成。”声音和徐煜的混合在一起，简直真假难辨。
几人的表情瞬间出现了短暂的僵硬。
“可我们要杀的不是格雷斯吗？”林秀弱弱地问。
“可我们要杀的不是格雷斯吗？”林秀的模仿者说。
林秀说完就噤了声，总觉得有人一直模仿自己说话很不自在。
另外三人也不习惯，只能少说话。
镜子里，那些暗红的蛇大多变得鲜红，它们摆动着身体离开，顺着爬上墙面，吐着细长鲜红的信子，然后慢慢悠悠地钻入墙体里。
院长那臃肿的身躯只剩森森白骨，他的骨架诡异地立在讲台中央，仿佛他并不曾被啃食殆尽，仿佛他一遍又一遍的演讲还在继续。
杀死格雷斯，成为格雷斯。
要想杀掉格雷斯，他们五人之中没有人有这个胜算，比起他们，有的是更为厉害的玩家，比如方术小组的三人，又比如那三个上城区的玩家，这个副本里不乏厉害的角色，他们要想杀死格雷斯，胜算远比徐煜他们这样的新人大太多。
徐煜并没有自大到认为只有自己是第一个找到人物卡的人，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肯定有玩家在自己之前知道任务一的真正要求，那他们会怎么做？
“杀死格雷斯，成为格雷斯”，这个任务是面对所有在民康医院副本里的玩家的，既然作为任务存在，那它就具有广泛性，大胆猜想，格雷斯如果不仅仅只是一个格雷斯。那民康医院副本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是格雷斯。
杀掉一方取代另一方。
徐煜眸光暗沉，表情冷漠，所有人都知道路不安全，却又要选择路的原因——因为只要玩家在路里杀掉格雷斯，找到门离开，那么他就完成了任务一。
似乎是觉察到了徐煜身上散发的杀意，原本稳稳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珠突然一转，他猛地扑到徐煜的身上，从后面紧紧扣住人的脖子，表情狰狞，另一只手试图去夺徐煜手中的手术刀。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们也就不装了！”
同一时间，那五个模仿者也露出端倪，转头都死死掐住五人的脖子，脸上的表情亦是狰狞难看。
尽管几人之前有所提防，但也料不到突变来得这么快，一个反应不及，全都被对面桎梏住。
柯达一个抬脚，膝盖撞在对方大腿上，紧接着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肘击，那人被他压制地连连后退，眼里冒着凶光狠狠地盯着柯达，冷笑了声后冲上前和他展开拳脚大打一通。
林秀反手握住对方的手，看着前面的镜子，能进来，是不是也能出去，她拖着脚步艰难地往前走。
“你想出去？”她笑着，“你出不去的，”她用林秀的声音，温柔地说，“不如我把你杀了，我出去也是一样的。”毕竟她们长得一模一样，谁出去后都可以成为林秀。
周慧慧差点被勒死，猛踩那人一脚后她才得到机会跑开。对方力气太大了，虽然顶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但力气却远远大于自己，不像女人，反倒更像是男人才有的力气，周慧慧知道自己敌不过对方，只能绕着圈跑。
一刀没入，徐煜毫不犹豫地抽出，又狠狠地捅了几下。
身后的人抓着他的衣服缓缓倒下去，很快变成白骨，刀上一滴血也没有。
徐煜抬脚踹开身前的人，那张顶着自己脸的人踉跄摔倒，徐煜乜了她一眼，见她爬不起来后大步流星离开。
周慧慧的行为显然是激怒到了对方，“我会狠狠咬断你的脖子的！”
徐煜上去就是一脚，骑在对方身上，刀顺势抵在人后颈处，“那就试试是你的牙厉害，还是我的刀快。”
对方瞬间怂了，嘶吼着，奋力挣扎试图脱身。
徐煜抬起头，冲周慧慧说：“杀了他。”他快速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刀。
周慧慧胸膛剧烈起伏，在徐煜的暗示下看了眼他手里的刀，抬眼看同样还在殊死搏斗的几人，没有犹豫太久，她冲上去夺过那把手术刀，眼也不眨地往人脖子上砍，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她看见自己的头被砍掉，才恍然地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青年，愣愣地把刀还给人。
徐煜也被惊呆了，没接，而是指了指旁边扭打在地上的翟轩，“给他吧。”
“噢。”周慧慧提着刀过去。
早就看见她杀人分头的画面，那个和翟轩扭打在一起的人立马发出绝望的叫声，“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同样还在跟柯达胶着的人眼见有刀，飞身扑过来准备夺刀。
“拉住他。”徐煜朝柯达喊，随后转身从身后勾住人的脖子。
林秀头发散开不少，眼神涣散。
徐煜说：“她可没有对你心慈手软。”
林秀眼尾湿润，看了徐煜一眼，没有反驳他的话。
几分钟后，镜子里只剩五人和五具森白的人骨。
林秀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又低头看地上。周慧慧表情不比林秀好，她脑海里还是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头和身体分开的画面。
“你还不起来吗？”徐煜走到自己的模仿者脚边。
和自己一样的脸，突然间发出女生的声音还真是奇怪。
“我没有要杀你。”她解释道。
徐煜点头，他能感觉到，她在握住自己的脖子时并没有使劲。
“你是玩家吧？”徐煜猝不及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