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循环
怎么虚成这样？
徐煜咬牙，颤抖着双腿勉强站立。
几人见状，也忙离开座椅起身，跟徐煜一样，他们都是双脚一软，身体突然之间提不起力气，又跌回座椅上。
滋啦滋啦，电流声在耳边响起，院长还在激情昂扬地重复着一样的话语。
“靠！”翟轩撑着膝盖艰难地站起来，“我快没力气了。”他的双手双脚抖得很厉害。
“大家快捂住自己的耳朵！！”周慧慧突然大声喊。
院长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厅，重复的话语伴随着电流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响起，下面是配合给予欢笑鼓掌的医生。
林秀四肢着地爬到了一旁的过道上，闻言连忙捂住耳朵。
柯达也捂住耳朵，身体快速流失的力气找回些许，他猛地看向讲台上的院长，说：“是院长的声音！”
翟轩骂了一声。
明亮的灯光落在眼前的医生脸上，可以隐隐看见他发青的面孔下透着的蠕动的暗红色纹路。
徐煜眯着眼，直直盯着前面一个干瘦男医生的侧脸，突然，他伸手够到那医生的脖子上。
只是轻轻一碰，那医生脖子上蠕动的东西就抽动着冒出一个滑腻的头。
“啊啊啊蛇啊！”林秀瞬间被吓到放声尖叫，捂着耳朵踉踉跄跄跑远。
徐煜本能地后退一步，瞳孔里那条只有小指大小的蛇探出头，大张的嘴里吐出细长的信子。
徐煜咽了咽口水。
“我们先离开这里。”柯达说。
五人惊魂未定地退到旁边，柯达伸手拉起瘫坐在地上的林秀。
“还好吧？”柯达看她。
蛇回到医生脖子里，重新变成一条如同筋脉的暗红色纹路。
林秀点头：“嗯，他们身上怎么会有蛇？”她唇色发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翟轩率先跑到门口，腾出一只手快速地打开门，瞳孔倏地放大。
三人紧跟着到门口，看见这一幕也是傻眼了。
只见翟轩打开门后，又出现了一扇门。
翟轩不信邪，又连续打开了几十扇门，门的后面还是门。
几人内心的恐惧在被一点点放大，柯达胸膛起伏，抓住翟轩的手说：“够了！冷静点！”
翟轩额头青筋暴起，被柯达叫住，他手一顿，转头看了看注视着自己的几人，嗓子发紧地说：“我就试试看。”他极力掩饰自己的害怕。
柯达伸手扶住他，“先捂住耳朵。”
翟轩照做。
“徐煜呢？”周慧慧问。
几人看了看身边，徐煜竟然没跟来，连忙转身寻找徐煜的身影。
“他在那。”林秀抬手，震惊地指向正前方。
三人抬眼，顺着林秀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徐煜站在那个上半身臃肿的院长旁。
徐煜手脚都在抖，暼了眼院长浮肿的脸，他从人手中夺过话筒，然后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将院长的那些话准确无误地复述出来。
青年的声音伴随着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响起，熟悉又陌生，诡异又契合。
“各位未来的医生们，你们好！”徐煜的嘴角带着笑意。
而被他夺去话筒的院长就跟定格了般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慈祥的笑容，目视着下方的医生。
“徐煜想干嘛？”翟轩看着人，在想他这样做的原因。
几人同样看着举止怪异的徐煜。
“我们回去坐着。”翟轩突然说。
他们才刚费尽力气地离开，翟轩突然说要回去。
几人没动。
翟轩语气很认真，他说：“我们应该听听徐煜怎么说。”
徐煜还在重复院长的话，这已经是第二遍了。
他们犹豫了会儿，没有太久，就撤开手往座椅跑去，一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好，徐煜的位置坐着男婴。
徐煜嘴角的笑容在四人落座后渐渐消失，他话锋突转，语气骤然变得狠戾，“民康医院没有未来，在座的每一位，你们无法身负重任肩负生命，你们自私又自利，卑鄙又无耻，杀人成性、爱慕虚荣，你们得下地狱，在死前受到千刀万剐，你们有罪，你们都是罪人。”
柯达咽了咽口水：“他应该没骂我们吧。”弱弱地说。
林秀喃喃道：“徐煜现实应该没生什么病吧？”
知道是演的，但演太像了是真的有点吓人了。
在徐煜极端话语的刺激下，这些医生身上隐隐约约蠕动的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爬动。
那层薄薄的皮肤越来越清晰地看见蛇形，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这些本就干瘦溃烂的肉体便从内而外地被啃食殆尽，最后只剩一幅幅骨架坐在椅子上。
两个女生捂住嘴巴，眼睛却是睁得大大地看着。
没有撕心裂肺的惨叫，空气安静得只能听见那些蛇嘶嘶吐信的声音。
从肋骨的缝隙穿过，爬到眼洞，蛇吐着猩红的信子。
院长的身体也在快速地干瘪下去，眼眶凹陷眼球凸出，他微笑着张开嘴，一条比下面那些扭动的蛇还要大上好几倍的蛇从他的口中钻出，然后绕着圈缠住院长的脖子，从头开始把他整个吞掉。
讲台下，无数条小蛇摆动着曼妙的身体，快速爬上讲台，一时间，满地都是蛇，密密麻麻的，往同一个方向汇合。
徐煜头皮发麻，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蛇往讲台上聚集，他瞥了眼被蛇吞到脖子的院长。
院长实在是太胖了，那条蛇竟然不能一口把他完全吞掉，现在卡在肩膀下不去，看着十分费劲。
下面四人看得心惊肉跳，柯达大喊：“徐煜，你先下来！”
“徐煜，快下来——”林秀和周慧慧同时喊。
徐煜抢话筒，打断院长的演讲，他们在徐煜发言那一刻就恢复了原本的体力。
听他们喊自己，徐煜这才缓回神，扔掉话筒抬脚离开，脚迈出去一步身体就瞬间失去平衡，他重重地摔在讲台上，顿时眼冒金星。
这么回事？徐煜不跑还睡上了！
“他应该是没力气了。”翟轩拧着眉说。
两个女生顿时焦急道：“那怎么办？”
异常细长的蛇已经爬上讲台，眼见那些蛇离躺在地上的徐煜越来越近，翟轩咬咬牙，说：“我们过去扶他。”
“行。”柯达点头。
他们不怕蛇，但密密麻麻满地的蛇还是怕的。
男婴模仿着蛇的动作，跟在数十条蛇的后面蠕动着。
徐煜在一排蛇头中看见懵懂又兴奋的黑豆芽，有点无语。
这些蛇并没有攻击讲台上躺着的徐煜，而是摆动着身体直接朝着院长爬去，它们缠上院长的身体，开始如法炮制，以同样的方式分食掉这具臃肿肥胖的身体。
翟轩和柯达别开脸，对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两人左右两边抓起徐煜的胳膊，把人扶起来。
“走。”柯达说，“我们扶着你。”
“等一下。”徐煜说，“我脚有点麻，走不动。”
“？？？”翟轩问，“然后呢？”明明一分钟前这人还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你们谁背我一下。”徐煜带着点讨好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