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九号实验室
徐煜前面有个女玩家打开了自己的玩家光屏,说话的声音十分萝莉,现在正在跟直播间的观众聊天。
“有没有亲亲愿意给人家打赏呀!”女玩家俏皮地眨眨眼,“我可以表演才艺噢。”说着表演了一个斗鸡眼,表演完后还害羞地笑了笑。
徐煜好奇地瞥了眼那个女玩家,发现她直播间里的观众十分配合,她叫观众“亲亲”,观众喊她“亲亲老婆”,并且就在这等待的几分钟里,已经有观众给她打赏了将近一百的积分。
徐煜微微惊讶。
“亲亲们,你们看路出来了!”她激动地朝直播间抛去一个飞吻。
“你最好把你面板关了,”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粗犷,警告道,“太招摇了不是一件好事。”
扎着双马尾的女生俏皮地吐了下舌头,嗔怪道:“好凶哦,再见了亲亲们。”关掉光屏后她第一个迈上台阶,冷声冲身后的几个高大男人说,“走吧,别浪费时间。”
平台下一节一节的台阶正在一点点凝固成形,十几个玩家自行站成两排紧跟其后往下走,一行人走得十分小心,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见这些玩家警惕的模样,徐煜林秀自然也是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走了两步,林秀突然停下拉住徐煜,林秀眼神示意她手上的婴儿车。
徐煜盯着看了两秒,闭眼把男婴抱了出来,用口型说了一个字。
婴儿车留在了楼梯平台上,林秀回头看了眼放轻脚步跟上前面的青年。
徐煜单手抱着孩子,感觉肩膀的地方凉飕飕的,他不敢深想这股逐渐爬上脊背的冷意,埋头紧跟着前面玩家的脚步。
前面的人越走越快,快到后面徐煜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体,视野里只有一颗一棵连着的漆黑头颅在一点点地往下移动。
“呼——呼——”
林秀怎么喘这么厉害?
两人并排走在最后,动作呼吸一直都放得很轻,突然听到人呼吸急促,徐煜顿时不太放心,转头准备看看人是怎么回事。
可这一看,却把徐煜硬生生吓了一跳。
林秀,只剩一颗头了!
徐煜瞳孔猛地紧缩,眼睫震颤。他缓慢地偏过头,停下来之后,才看清前面那些漆黑的头颅竟是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急促的呼吸声没有因为徐煜脚步的停下而停下,那股莫名的森冷气息攀爬到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那呼吸离他很近,近到几乎是从他身上出来的。
可不就是从他身上出来的吗,徐煜眼球慢慢下移,怀里的男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挽住了他的脖子,青紫肿胀的一张小脸靠在他的右肩上,仅仅长了两颗牙的嘴巴隔着衣服叼着他肩处的一块皮肉,正津津有味地啃咬着,滑腻腻的口水流了一片。
他恨不得将这死孩子摔出去,但徐煜身体僵硬,连抱着男婴的右手也早就发软无力,男婴现在根本不是靠他抱着,而是自己稳稳当当地挂在了徐煜身上。
“嘻嘻好饿。”
徐煜简直想骂脏话,他竟然能听见男婴说话!
“好饿好饿好饿。”
被同化了吗?
不,不对。徐煜突然调头往回走。
楼梯十分诡异,无论往前还是往后,它都是向下的。
身后林秀的头越来越远,到最后变成一个黑点。
面前出现一扇白漆的木门,徐煜几乎是一眼就确定面前这扇门和那些病房的门是一样的,并且是一模一样。
徐煜心脏狂跳,脸上反倒平静得不像话,他走近,伸出左手落在门把手上,往下“咔哒”一声,门开了。
与前面徐煜所见过的那两道走廊不同,脚下踩着的不是白瓷地砖,而是一层面料厚实的暗红色羊绒地毯。
上面图案是枝桠交错横生的树木,枝干蜿蜒盘旋生长,暗红的色调让那些交错盘结的枝干活像人的血管一样充满生机,每在上面走动一步,就仿佛看到血液注成的河水在汩汩流淌一般。
这是哪里?
徐煜不禁感到疑惑,他清楚自己已经跟林秀走散,而林秀大概率已经和那批玩家去到了其他楼层。
而自己为什么吗会和众人走散,归其原因应该是跟……徐煜抱着婴儿的手紧了紧,应该是跟这个孩子有关。
男婴似乎在干扰他的行动,并且通过某种他不知道的能力将自己带到了这个地方。
徐煜深吸了口气,有条不紊地往前走。
过道上铺着价值不菲的昂贵地毯,就连两侧的墙面也不空着,大片的壁画覆盖在上面,几乎将整面墙填充。
徐煜目光掠过那些壁画,心里骇然不已,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栩栩如生的天使。
巨大的鸟翼向两端无限展开,根根分明的羽毛罗列在上面,完美到找不出半点缺陷,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绒毛之下那些鲜活的羽管。
漂亮的翅膀之下,是一个身着白裙的美丽女人。
女人闭着双眼,睫毛如同扇子一般黑而密,从小巧的鼻梁到薄薄的红唇,无一不是精致完美的。
往下,她的双手轻放在小腹上,而她的小腹,是微微隆起的,一个怀有身孕的美丽天使。
徐煜无声地看着,良久,他说:“又见面了。”
如果此刻天使的眼睛是睁开的,那么直播间里的观众会发现她和主播前两次看到的女头简直一模一样。
一面天使一面牢笼,这意味着什么?
徐煜抱着死婴继续往前走。
——九号实验室。
“九号实验室。”徐煜照着门牌上的字读了遍。
看样子自己还在医院大楼里,至于在哪一楼,是个未知数。
“好饿好饿。”婴儿啃着徐煜的肩膀。
徐煜已经不想再去纠结为什么十几个月大的婴儿会说话,并且现在还在啃人,以及按姜雪茹的话来说还有可能会跑的死孩子。
徐煜现在就算是两只手都放下垂着,这死孩子也能自己好好地挂他身上,吓已经吓够了,甚至有点免疫,他干脆摆烂,任由婴儿在自己身上挂着。
谁还没有点挂件呢。
正当徐煜伸手准备打开实验室的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