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时间错觉
顾不得多想，徐煜干脆利落地开门，然后一个闪身躲进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灯光昏暗，极其考验人的视力。
徐煜微微眯起眼观察周围，在看清的瞬间连呼吸都忘了，外面那人的声音又靠近了。
徐煜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他听见门被扭动的声音，来不及了，徐煜找到里面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里面经过泡发后的人体已经膨胀到正常人的两倍大小，完全可以遮住自己。
四周都是立体的圆柱形透明器皿，里面注满了淡绿色的液体。
器皿顶端插着密密麻麻的导管，那些导管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器皿里输送某种药水，玻璃中还能看见一些快速产生后破裂的气泡。
“艾尔文教授，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至少得拿出该有的诚意吧？”是格雷斯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徐煜紧靠着玻璃器皿，头往外微微偏后可以看见两人的身影。
格雷斯的话落，充满药水的实验室里一时间只能听见那些导管运作的抽送声，以及液体流动的汩汩声。
徐煜余光停留在名叫艾尔文的背影上，稍稍抬眼，可以看见格雷斯的脸色极其难看。
那个被格雷斯叫做艾尔文的男人良久的沉默后，突然拍手笑着说：“格雷斯，你现在跟我要诚意？我只不过是需要更多的试验品罢了，病人早晚都得死，能成为我的试验品可是他们的荣幸。”
“可是你的实验总是失败，”格雷斯故作不舍，“我的病人又那么可爱，死了太可惜了。”
艾尔文似乎觉得很好笑，笑得腰都弯下去，又猛地直起身冲上去掐住格雷斯的脖子，手背青筋暴起，活像要生生把人掐死，他恶狠狠地说，“如果你能像实验室里的这些人一样被当成实验体研究，那么我可以考虑交付我的诚意。”
格雷斯怒目圆睁，眼中透着恨意，他浑不在意地说：“别忘记了，你的两颗眼球还在我的培养皿里活蹦乱跳着。”
徐煜看见艾尔文的身体僵硬了瞬，紧接着松开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
艾尔文不满道：“这双眼睛还是太模糊了，我需要一双更漂亮更明亮的眼睛。”
“当然可以。”格雷斯十分爽快地笑着说，“我想，你需要徐煜的眼睛，作为交换，我需要地下室的钥匙。”
被突然点名的徐煜一愣，要他的眼睛？徐煜突然觉得眼睛一疼，又立马聚精会神地偷听两人的对话。
艾尔文沉默着。
“一个新来的病人，在众多病人中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是一个健康的男性。”格雷斯笑着说，“我想你会喜欢的。”
徐煜很想冲出去给格雷斯两个响亮的耳光，也就是想想，他现在可不能暴露。
艾尔文显然十分地感兴趣，他问：“是吗，我倒是很想亲眼看看这个病人，由我亲自操刀剜掉他的眼珠。”他发出享受的喟叹，像极了一个十足的变态，“我答应你，得到新的眼球后，钥匙就是我的诚意。”
两人交涉好后，就见艾尔文摸索着衣兜掏出一串钥匙出来，用其中一把打开身旁被锁着的器皿。
两人合力把里面的尸体拖了出来，装进一个黑色的大编织袋里。
很变态，但自己也不至于被吓得发抖吧，等等，貌似是他身上婴儿在发抖！
徐煜垂眼，怀里的婴儿努力蜷缩着不断发抖的身体。
见婴儿嘴巴蠕动，徐煜眨了眨眼。
“妈妈……怕。”他说话了！
啊啊啊啊！！徐煜内心崩溃大喊。
等反应过来捂嘴时，两人已经听到了。
“谁！？”格雷斯和艾尔文同时发问，转过来的眼神皆是带着明晃晃的杀意。
徐煜不动，等那两人靠近时猛地转身。
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徐煜不顾一切地狂奔，肾上腺素狂飙，怀里上下摇晃的男婴几次被徐煜甩到腰下又爬上来抱着他的脖子。
凭借来时的记忆，徐煜很快跑到铺着地毯的走廊，快速奔跑牵动周围空气的流动，壁画上的羽毛似乎颤动了下。
徐煜快速地扫了一眼壁画，点开玩家面板看了眼时间，然后奔向楼梯口。
“？”徐煜看着前面的人，又扭头看向林秀。
林秀眨眨眼，用口型冲他说：“到了。”
徐煜这下是真的有点懵圈了。要不是心跳还没完全平稳，他几乎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是自己的一场错觉。
“到了到了！”有玩家相互拉拽着说，“快看看这是几楼。”
有玩家跑去看了门牌号，回来说：“六楼六楼！我们运气不错。”
众人闻言皆是松了口气，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开。
两人站在走廊上。林秀见他脸色古怪，又瞧见那男婴死死抱着人的脖子，吓得叫了声，慌慌张张地伸出手：“还是……还是我来抱他吧。”林秀磕巴着说。
徐煜放空了会儿的视线这才聚在一起，看向林秀。
林秀却怎么也扯不开婴儿的手。
“妈妈。”男婴死死抱着徐煜。
得，喜当爹……喜当妈了。
徐煜说：“算了，就这样吧。”
“噢。”林秀弱弱地收回手，拧着眉很是费解，“他刚才是喊你妈妈？”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了幻听。
徐煜一脸菜色，“嗯。”他祝贺林秀，“你不用演他妈妈了。”哈哈。
“哈哈哈。”林秀尴尬地挠挠脸，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她说，“那你记得给他喂母乳哈。”
徐煜如遭雷击，“什么？”
林秀继续尴尬地挠脸，脸有些发红，怪不好意思的。
六楼依然是住院部，二十四间病房。
一样的陈设，一样的布局，如果不看门牌上的编号，几乎要误以为踏入的是同一个楼层。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林秀压着声音，透着几分惊恐地说：“一到晚上，医院里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不见了。”
貌似是这样的。
徐煜说：“你发现的不错。”
“你说他们都去哪里了？”林秀追问。
谁知道呢。徐煜随口说：“也许是他们不用上夜班。”
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