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项羽后裔，霸王神兵
项雄看着刘辩此时略显滑稽的样子，不禁莞尔。随后又长叹一声，缓缓开口：“罢了，当真乃天意使然！”
他起身踱步至长枪前，轻轻抚摸着锈迹斑斑的枪身。
“此枪名曰破阵霸王枪，长一丈三尺六寸，重九十九斤也。枪身悉由上佳之镔铁所铸，枪头则为百年难觅之寒铁锻成……”
言及此处，项雄抬眼看向刘辩，见其心思尽在那长枪上。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此枪乃老夫祖上之物，先祖尝持之以征战天下，立赫赫威名。奈何造化弄人，先祖一世之雄，竟落得身首异处之境。”
言语间，项雄脸上满是自豪，仿佛在追忆祖上辉煌。眼里暗藏的失落又似在为其最后结局而惋惜。
“自先祖后人携此长枪至此隐居，迄今近乎四百载矣。恒置于祖祠中，无人能取而用之。自幼，老夫便记之甚明，此枪通体似生锈，全无光泽。”
说话间，项雄看向长枪，眼中满是回忆，紧接着便话锋一转。
“孰料，须臾之前老夫至祖祠礼拜时，觉其身上锈迹竟自脱落，仿若重经锻造而崭新焉。传云，神兵皆具灵性。初吾弗信，逮今夜所见，吾不得不信也！”
项雄说完，便一直注视着刘辩。微弱的亮光下，其眼角似有点点泪痕。
声音戛然而止，堂屋陷入沉静。好一会儿的沉默后，刘辩感受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在盯着自己，转头看去，正迎上了项雄那沟壑纵横的面庞。
刘辩连忙赔礼讪笑道：“哈哈，老丈所言甚是，祖上必为大英雄、大豪杰。然则，亦不得留此等神兵矣。”
刘辩不知为何，自这杆长枪出现在自己视野里起，就被其深深吸引。似有一种“长枪在手傲群雄，天下何人敢争锋”的错觉。
此时，方才连连失态的刘辩才稳住心神，仔细回味项雄先前所言。
猛然，刘辩一脸诧异地盯着项雄，言语间满是不可置信：“老丈莫非项籍后人乎？此枪岂为霸王所使之兵具乎？”
一阵夜风吹过，能听见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刘辩此时心里思绪万千。
“是也，这枪名不就显而易见吗？除却项羽，天下有谁还敢用‘霸王’二字？项山、项雄，项家庄，都是项氏后裔。自己方才心思全在那柄长枪上，才导致忽略了这些。”
想到此处，刘辩怀着对项羽的敬意向长枪躬身一礼，转而面向项雄郑重开口说道：“未料老丈竟是霸王后裔，小子唐突，万望老丈勿怪。小子自幼就对霸王钦佩不已，今能目睹霸王所持之神兵，小子幸甚矣。”
项雄没有接话，似陷入回忆中，脸色不停变幻。刘辩见此，也没再多言。一时间，屋里便一片静谧。
入夜的山间，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桌上的灯盏里，一朵微弱的火苗在晃动，忽明忽暗。突然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了屋里沉寂的气氛。
只见项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起初微微皱起眉头也舒展开来。原本眼中的那一丝迷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之色。
“方才老夫猛然忆起……十年前兮，乌角仙师游经此间，于庄上暂居数日。彼临行前予老夫留一谶语——十载春秋后，英主必临此。神兵重铸日，项氏辉如古。”
一直被两人的谈话搞得云里雾里的典韦，恰在此时开口问道：“老丈，汝所言最后数语乃何意？汝十年前已料公子与某会来此地乎？汝甚厉害矣！”
典韦说着还不住点头表示赞同，最后还煞有其事地朝着项雄拱手作揖。
典韦突然的举动，使得项雄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朝门外走去。
临近门口时，项雄回头向刘辩嘱咐到：“刘家后生，汝二人便于东厢房歇宿一晚吧，来日之晨，老夫便令山小子为汝等送来早食。如此便罢，早些安歇。”
言罢，顺手把门回掩，哼着小调融入了夜色中。
晨光熹微，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落在黄泥小道上。路边的杂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茅庐错落有致，升起了袅袅青烟，接连传来的鸡犬之声，唤醒了这座宁静的村落。
“小郎君，如此晨起习武之精神，诚乃罕有，速用早膳矣。”
项山端着两碗吃食向刘辩走来。
“劳烦项山兄弟了，那某就不客气了。”
典韦对着项山嘿嘿傻笑两声，接过项山手里的吃食，转头向刘辩说道：“公子，来进早膳矣。食饱之后，属下定陪公子操练。”
刘辩无奈一笑，朝着项山抱拳：“谢项山兄与诸村民之盛情款待，吾二人于早膳后即辞别。烦劳兄台引见面晤老族长，吾当亲面致谢。”
项山闻言点头答应，回身去告知项雄。
不一会功夫，项雄便急冲冲来到刘辩面前，开口问道：“吾闻项山言及，二位欲离，岂是吾项家庄有怠慢乎？”
听到这话，刘辩一愣，赶忙拱手。
“老丈何出此言，吾二人绝无此念也。叨扰一宿，已然唐突，安能再为贵庄添扰。且吾实有要事须急归家中。尚望老丈恕罪。”
刘辩也不是真的急着离开，他只是借着这个理由想跟项雄好好聊聊。
项雄活了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顿时就明白刘辩的心思。他瞟了一眼刘辩，径直朝屋里走去。
临近门口时，侧头对跟在他身后的项山吩咐到：“山小子，汝往通传各家主事之人来祖祠，告之彼等，吾有要事宣之。”
顿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刘家小子，速随老夫入内。吾有要事欲问之。”
刘辩见项雄如此神情，知晓自己的小心思被项雄看穿。讪讪一笑，随即大步向屋里走去。
刘辩刚迈进屋内，只见项雄背手而立，背对大门的身影好似透着一股威严。
项雄心中不快，说话间似有愠怒：“坐吧，老夫历经久矣，汝莫于老夫前弄巧，休以为老夫不知汝之小谋乎？”
刘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抱拳躬身，恭敬地说道：“老丈久经风雨，小子必当敬之，决然不敢萌一毫非分之念也。此番缘何如此为之，盖因吾甚爱彼霸王枪耳。”
项雄缓缓转过身来，双眉微微蹙起，表情严肃，看向刘辩的眼神中带着疑问。
“老夫昨夜辗转难眠……刘家小子，汝且与老夫实言，汝究竟是何身份？”
不等刘辩回答，项雄似想到什么，接着补充了一句：“小子，汝休要胡乱编造一身份来诳欺老夫。汝身旁之护卫有徒手毙虎之勇，吾岂信汝仅为一不得恩宠之皇室宗亲乎？”
这时，屋外说话声杂沓，由远及近。众人自外匆匆而来，鱼贯踏入屋内。
“伯父，公唤吾等前来，有何令谕？”
“是矣，是矣，叔父汝遣山弟来与吾等言之便可，何须劳烦叔父亲自出面。”
众人一进门就朝着项雄恭敬行礼，出言问候，由此可见，项雄在庄里威望甚高。
这时，项山来到其身边低声耳语，项雄面色一凝，转头看向项山，眼中似有责怪之意，吓得项山连连后退，转头避开其目光。
项雄没过多计较，随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伸出手掌，示意众人噤声。
须臾之间，原本嘈杂的堂屋内迅速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都集中到项雄身上，静静等待其接下来要宣布的事情。
项雄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微微眯起双眸，扫视了一圈众人后缓缓开口：
“今召诸位于祖祠中，乃欲告之。为项氏一族计，老夫决以先祖神兵赠与刘家后生。”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不一会儿，那细碎的声音逐渐变大，堂屋内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