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中村落,惊喜连连
随后,项山向刘辩二人简单讲述了自己一行人追寻到此的始末。
在确定眼前这群人没有恶意后,典韦收回双戟,立在刘辩身后,双眼依旧警惕地注视着项山等人。此时的典韦因先前与虎搏斗,满身的尘土未及时整理。胸前的衣裳被老虎利爪撕裂,隐约能见渗出的血迹,更为其增添几分凶厉之气。
项山看了一眼站在刘辩身后一脸凶相的典韦,转头向刘辩问道:“某观小郎君此风尘之态,是在赶路乎?”
听到项山发问,刘辩略微迟疑后便点头称是。
“眼瞧天将暮色,夜行赶路,殊为不安,且沿途四十余里皆无人家。郎君若信某,可与吾等同赴庄内休憩一宵,亦可报二位救吾弟之大恩也。”
项山言罢,一脸期待地看着刘辩,眼中满是真诚。
对于项山的邀请,刘辩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双眼微微凝视前方,思绪流转间缓缓开口:“如此,吾二人便叨扰矣。”
随后,项家庄众人合力扛上老虎,引着刘辩往庄子赶去。典韦手握缰绳,牵着先前受惊的马儿,紧紧跟随在刘辩身侧。
夕阳的余晖倾洒在山间,刘辩一行人在狭窄崎岖的山道上徐徐前行。两旁的树木高大而茂密,枝干交织在一起,他们的身影在山林间显得有些模糊。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昏暗中只能隐约见其轮廓。头上时不时有鸟儿掠过,发出归巢的啼鸣。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偶尔还有一两声野兽的低吼回荡其间。
夜幕降临,天地陷入一片漆黑,一行人手持火把穿梭在荒野间。在穿过一处狭长的山谷后,前方不远处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随着距离的拉近,刘辩望见一群人手里举着火把,火焰在夜风中摇曳。
待走近时,一老者走出人群,身后跟着一青年,刘辩对此有印象,这人便是先前匆忙离去的那人。
这时,项山急忙上前欲搀扶老者,却见老者起手挡住项山伸过来的双手,往旁边轻轻一推,项山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老者似有怒气,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愠色。
“山小子,岂是嫌老夫无用乎?老夫尚未老至不能动也,无须尔来相扶。吾言此几多回矣?不长记性,当笞。”
望着眼前的老者,刘辩眼中精光闪过。这老者气力非凡,有武艺傍身,绝非一般的山野老翁。这时,典韦也凑到刘辩耳畔小声嘀咕:“公子,此老叟乃高手也。”
刘辩闻言只是微微点头,没再过多言语。
老者瞥了一眼刚刚站起身的项山,呵斥道:“尚不为老夫引见贵客,痴立何为?毫无眼力。”
项山满脸讨好,几步上前,朝着老者微微躬身,顺势伸出手掌摊向刘辩,忙作介绍:“祖父,此即刘氏小郎君也,九江郡人士。”
刘辩随即上前一步,朝老者欠身一礼:“小子刘辛,见过老丈。”
火光映照下,只见那老者身形挺拔,面容清癯,须眉皆白,一双眼眸中似有精光闪烁。老者微笑着点头,抬手示意刘辩起身,问道:“小郎君乃国姓,可为汉室宗亲?”
老者刚说完,不等刘辩答复便自顾自地开口笑道:“哈哈,老矣,竟至愚钝矣。怪某孟浪也,某家项雄,为此项氏族长。”
“老丈言重矣,吾二人夜至贵庄借宿,实为吾叨扰甚也。”
刘辩哪敢接受一位耄耋老人的歉意,赶忙站直身子,双手平伸作抱拳状,准备行礼。
见状,项雄忙伸出手掌托住了正欲弯腰的刘辩,微微摇头:“小郎君勿须此般多礼,老夫早年,恃己有微力,尝为游侠。后复入边疆之军伍,杀异族也。老夫喜结交英雄豪杰之士,最恶此等繁文缛节!”
项雄说完旋即把目光投向刘辩身后的典韦。项山赶忙开口介绍道:“此典壮士,陈留己吾人,正乃其猎获大虫也。”
望着眼前壮若熊罴,气势不凡的典韦,项雄脸上浮现惊叹之色。
“如此绝世战神之姿,世间罕有!怪乎其能独猎猛虎。”
典韦挠着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谦虚地说道:“嘿嘿嘿,老丈谬赞,小子仅遵公子之命救人耳。”
此刻,月挂枝头亲久盼,客至庄前寒暄长。
村口久盼家人的女人和孩子们急忙迎了上去,孩子们一下子扑进父亲的怀里,亲昵询问自己父亲在山中的经历。女人们则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闪烁着泪花,轻声问候着。刘辩二人在此欢声笑语中,被众人拥簇着来到了庄里的社场。
暮色渐浓,社场中央篝火熊熊,几张简陋的矮木桌上摆放着简单的食物和酒器。村民三五成群或站或坐,男人们大声说着打猎的趣事。女人们则在一旁微笑着倾听,偶尔轻声交谈几句。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火光跳跃中,人影晃动,项山端着酒杯行至刘辩二人面前。郑重开口说道:“两位勿怪,吾兄弟以伤重之故,不得亲至作谢。吾代胞弟敬二位一盏,谢二位活命之恩。”
说话间便双手捧着酒盏往刘辩身前一递。
项山在刘辩接过酒杯后,随即再捧一杯递于典韦,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吾先前往而剖虎,乃见那虎之皮毛全然无损,唯脑门之骨破裂。典壮士竟徒手猎虎,如此神迹,项山敬服至极也,请满饮此盏!”
典韦接过酒杯,顺势仰头一饮而尽,随意一抹残留在嘴边的酒渍。似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急忙看向项山问道:“汝等未损其皮乎?彼乃某欲献于公子之礼,切勿坏之。不然,某亦不得徒手与之缠斗良久。”
项山双手比划着,似在重现解剖老虎时的场景,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笑道:“吾固料典兄欲得一完整虎皮也,剖解之时吾尤加小心。且宽心,汝欲与小郎君之礼安然无恙也。”
典韦拿手拍拍自己胸膛,似放下心来,口中喃喃自语:“幸甚,幸甚……”
身旁众人见到这一幕,相视一眼,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俨然一副夜笼村舍温情绕,宾主同欢共举觞的山村夜宴图。
篝火渐熄,众人散去,刘辩二人随着项山来到一处屋舍前。木质的门窗显得陈旧,屋顶的茅草在风中微微摇曳。
推门进入屋内,光线略显昏暗,一张古朴的木桌摆在堂中,几把简陋的矮凳环绕其四周,墙壁上挂着一些皮毛、兽骨作简单的装饰。
对壁正中有一副半人高的兵械架,上面横置着一杆长枪,一丈有余,通体乌黑。微弱的火光下,枪尖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自踏入屋里,刘辩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杆长枪,似被其夺去心智般,身体不由自主地靠上前去,双手颤抖着伸到近前,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时,犹豫着停了下来。
项雄端坐于一旁,虚位以待,并没出声制止刘辩。
“公子,何所苦?岂身有恙乎?”
典韦的关切声在耳边响起。
刘辩回过心神,强压下心中的渴望,心不在焉地回复道:“无碍,吾惟心喜,一时失神尔。”
他自知方才失礼,随即朝着项山抱拳欠身:“小子方才情难自控,失礼之处,望老丈海涵。”
说完忍不住再次瞟向长枪。
无心随往山间处,却有惊喜意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