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至陈留，猛将相投
“吾素喜清净，为吾寻一雅静之处。且与我三炷香来，此有大用也。”
小斯微微一愣，随即面色如常，躬身在前引路。
“贵客请随小人往三楼最上之雅处去，且稍待片刻。君之命，小人即刻去准备停当。”
行至顶楼唯一的一间房内，待刘辩落座后，小斯便告退而去。
片刻后，门外传来小斯的声音：“贵客见谅，所需之物小人已备妥。”
“可入！”
话音刚落，小斯推门而入，其身后跟着两人。只见年长的一人身材中等，略微发福，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额上的皱纹显示了经历岁月的痕迹。他的目光深邃而又暗藏锐利，透露出精明与干练。颔下蓄着的短须略显灰白，虽身着一袭朴素的长袍，却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小斯上前一步，手掌摊开，掌心朝向那年长之人，向刘辩介绍到：“贵客容禀，此乃吾辈之魏肆主也。”
说完便躬身一礼，和另一名小斯打扮的青年一同退至门外。
这时，偌大的房间内就只有掌柜和刘辩两人。
掌柜回望一眼已经关好的房门，随即双手抱拳前推，微微弯腰一礼后，开口说道：“尊驾至此，多有劳累，在下魏越在此恭候见礼矣。”
刘辩抬手示意，淡淡说道：“魏肆主勿须多礼，吾亦初至此耳。”
“某斗胆，多嘴一问，不知尊驾欲以三炷香供与何也？”
刘辩起身行至其身前，微微点头后，抬起手腕，伸出食指，眼睛看向魏越。
“其一柱敬天地，另一柱供社稷，敬半柱与先贤，余半柱自留于身耳。”
这是刘辩给予绣衣楼间的初级接头暗语，各地绣衣楼所属的“锦衣卫”及以上级别均用此暗语。
魏越闻言心中了然，继续开口问道：“不知尊驾以何燃其三炷香耶？”
“以吾心中浩然正气燃之，浩气永存香火不息。”
说着刘辩就从腰间取出所属王越的令牌放于几案上。
魏越定睛一看，确定无误后，立即抱拳单膝跪地。
“扬州分舵所属锦衣卫——魏越见过尊使，得罪之处望尊使海涵！”
至于魏越对自己身份的误解，刘辩并没有过多解释，上前扶起跪于身旁的魏越。
“魏卫使谨慎入微，行事妥帖，实乃难得之才。”
魏越以为刘辩是给王越跑腿办事之人，不过也并没有因此怠慢刘辩。起身后恭敬地问道：“敢问尊使至此何为？属下能效劳否？”
“吾此行为寻一壮士，其名唤典韦，乃陈留己吾人也，魏卫使识得否？”
自创立绣衣楼之初，王越就给各分舵下达了寻人的命令，典韦之名赫然在列，魏越自从到陈留后就派人多方打听其下落。
终于，在己吾县城以北的山里寻得典韦，并说服其随行同回陈留县城，如今正在此楼中。
念及此处，魏越忙道：“尊使此行恰逢其时，典勇儿适在此处矣。稍待片刻，属下即携之来见尊使。”
不消片刻功夫，“吱呀”一声，房门再次被推开。魏越领着一名壮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刘辩只感觉那是一个高大雄壮如熊罴的身影。那壮汉矗立在刘辩身前，浑身散发着凶悍的气息。还略显稚嫩的面庞上透着几分木讷，唯有眼里隐藏的那抹光芒，揭示了他并非如外表所见那般痴傻。
眉宇间透露出的坚毅与果敢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下巴上刚冒头的胡须更彰显了他的粗狂豪迈。
刘辩还在感叹好一员绝世猛将时，顿感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有一抹精光闪过。
这时，魏越率先开口：“好叫尊使知晓，此人便是那陈留典韦。”
随即扭头对典韦说道：“典勇儿，呆立于此何为？速来与尊使见礼！”
“某欲与汝较武，某能觉君乃高手也。”
典韦冷不丁开口，来这么一句话让魏越一愣，旋即回神呵斥道：“典勇儿，休得胡言。尊使持楼主之令特为尔及此，汝安能如此无礼耶？”
随即向刘辩告罪：“尊使莫怪，典勇儿诚为一痴傻之人。言语有失，冒犯之处，吾代其向君赔罪。”
对于典韦之言，刘辩并未放在心上，摆摆手示意无妨。转而面向典韦笑问到：“汝一及冠之猛士，欲与吾一幼学童子较武，汝觉此公平否？”
听闻此言，两人都惊讶于刘辩十岁孩童之龄，身形就如十六七岁的男子般高大健壮。
典韦顿感羞愧，脸色泛红，仍强作辩解：“某亦未及冠……再者，汝此身形何如童子？”
刘辩听到典韦之言顿感无语，心想：“谁说这货憨傻？这分明是貌憨心慧。”
这段插曲后，刘辩直入主题：“吾料魏卫使已告知于汝，吾特及此寻尔矣。何如，可愿同吾一道？”
“哎呀呀，不成不成，某可不同尔一道，魏大哥欲荐某家与楼主。言道，以某之勇武，定得楼主器重。某将面见太子殿下，随候于殿下御前。何以与汝一孩童同行乎？”
听到典韦瓮声瓮气的回复，刘辩哑然，一时竟无言以对。
旁边的魏越见此，忙站出来向刘辩抱拳解释道：“尊使海涵，典勇儿实乃些许憨痴。然其言不虚，此子膂力惊世，勇武过人……”
随即魏越向刘辩讲述了找到典韦后的那段小插曲。
原来，魏越麾下之人寻到典韦时，由于言语过激而惹怒了典韦。一行五个好手全被打趴下，鼻青脸肿的回来向魏越汇报了此事。
魏越本是陈留一带有名的游侠，为人豪爽仗义。他自忖武艺不俗，只身去找典韦，结果在典韦手下没走过十个回合。
魏越惊叹典韦之勇武，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此人拉入绣衣楼中。
最终，在魏越的糖衣炮弹攻势下，典韦彻底沦陷，成为魏越的小老弟。
在随后的相处中，魏越愈发钦佩典韦的武艺。典韦本就是王越下令寻找之人，更是发现其勇武放眼天下也屈指可数，他自信典韦以后定大有作为。
于是，魏越就有意无意向典韦透露绣衣楼背后是当今太子殿下。使得典韦就此一心想着定要被王越器重，在太子麾下效命，博得一个好前程。
听完魏越的讲述，刘辩望着典韦那看似憨傻的面庞，决定向其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君既欲效命于太子殿下，更当随吾同行。”
说着就从腰间摸出一块金牌和一枚金质蟒纽印章递与魏越。
金牌为绣衣楼制式身份腰牌，与刘辩先前拿出的那块属于王越的银质令牌大有不同。
其正面两条蟒蛟缠绕在边缘，显得气势不凡，中间篆刻“镏”字苍劲有力，背面阴刻整个大汉地图轮廓，底部篆刻“潜龙于东”四个小字。
至于那枚金质印章，其印纽为蟒形，印文为阴刻篆书“汉太子玺”四个大字。
看完这两样信物后，魏越全身惊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身行叩首大礼。声音带着颤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下…下臣魏越叩……叩见太子…殿下，恭请殿下圣…安。”
刘辩不由哑然一笑，微微摇头，轻咳一声后说道：“魏卿平身！此处不比朝堂，勿须这般多礼。”
跪伏在地的魏越急忙稳住心神，正欲谢恩起身之际，瞥见典韦依旧傻站着。
他连忙往下拉扯典韦，嘴里还小声喝道：“典勇儿，速速下跪问安，太子殿下当面，切莫放肆！”
典韦茫然看了一眼刘辩，又低头看着跪在地上还在使劲拽自己的魏越。看到了魏越眼中的真切和焦急，典韦果断跪下，有样学样地问安。
“下臣典韦叩见太子殿下，恭请殿下圣安。”
刘辩见此，一手平托一人起身。
“卿等皆为大才，日后，孤尚需倚卿二人之力也。”
“汝确为太子乎？”
典韦的虎劲又犯了，满脸真诚地望着刘辩。
一旁的魏越生怕典韦因言语惹得刘辩不快，忙出言呵斥：“典勇儿，汝放肆至极，何以质疑殿下？”
刘辩抬手打断魏越，依旧满脸的和煦。
“无妨，典卿坦直无伪，孤甚喜之，魏卿无需此般。”
魏越的心思，刘辩看在眼里，宽慰一句。转而问向典韦：“典卿，适才汝有言之，欲随侍于孤身侧，可为真否？”
典韦二话没说，抱拳单膝跪地，神情庄重，坚定地说道：“然也！殿下不以某粗鄙，两次容某不礼之举。某愿为殿下驱使。某在此立誓，此生追随殿下，为殿下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刘辩忙上前扶起典韦，面露欣喜。
“卿之忠勇，孤深知矣！善，大善。今后有卿在侧，孤心甚安。”
“谢殿下信赖，末将纵死亦定护卫殿下周全。”
越看典韦，刘辩心里愈发欢喜，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可是史上少有的猛将啊，现在就这样归附到我麾下了？”
思绪起伏，刘辩不由仰头大笑。
“哈哈哈！今得将军一人，尤胜千军万马！”
酒菜上桌后，房内一副君臣相融的和睦场景。
后有书言：大汉幼龙立于楼，猛士倾心欲来投。身似泰岳镇疆场，忠心耿耿护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