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间岁月，势力初成
“青云徒儿，汝知何故研读经籍乎？”
刘辩明明已熟读儒家经典，却装作不知其然的模样。
“弟子愚钝，所知尚浅，还请师尊解惑。”
左慈听闻此言，也没作深究，继续说道：
“夫《诗》以言志，《书》以道事，《礼》以正身，《易》以明变，《春秋》以断事，《孝经》以明孝，《论语》以明德。学习之道，首在明理，次在修身，再为致用。博学而不审问，则罔，审问而不笃行，则殆。此乃历代圣贤之智慧，即日起，汝需细心研读，勤勉不懈。可明了？”
“弟子谨记。”
望着眼前此刻毕恭毕敬的刘辩，左慈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为师深知汝之本心，无需故作愚钝。为师乃修行之士，不以尘世之见度汝之智。于此，汝可尽展天资，勿有所隐。”
近六年的暗中观察和考校，左慈对于眼前这个弟子可谓知之甚详。
当初，年仅三岁的小刘辩在没有夫子的教授的前提下，就能通读《苍颉篇》和《元尚篇》等启蒙典籍。往后，刘辩在众人眼前所展现出的心智远超大多数成人。在周遭无人之时，其行为举止完全不似一名稚龄孩童。
对此，左慈在当时已然麻木，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岂果有生而自知者乎？
恍惚间，左慈回过神来，虽深知刘辩的与众不同，仍强调一句：“汝虽神童天纵，然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切记，学无止境矣！”
“唯，弟子敬承师命。”
在受一番学前训诫后，刘辩当即正衣冠，敛仪容，跪倒在左慈面前，甚是恭敬地俯首一拜。左慈拿起书案上的毛笔，笔尖蘸上朱砂，点在刘辩眉心，是为开智。
自此，山中岁月悠悠过，晨读经典晚练武。
左慈的教学之道完美诠释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
得亏这一世的刘辩非历史中的“刘辩”。不然，天晓得刘辩会不会依旧软弱可欺，最终在董卓的逼迫下，草草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许是转世重生，刘辩自幼就五感通达，不仅悟性惊人，而且力大如牛。决是一块文武兼修的好材料。
来到天柱山上短短半个月，刘辩就对自己师父由衷钦佩。其仙风道骨貌飘逸，妙法神通无穷尽，文韬武略惊四海，博识宏览耀苍穹。
刘辩研读儒家七经已有月余，不仅知其然，更明其所以然。
正当刘辩翻看道家典籍时，在一册木简中发现如此一席话。
“夫道者，生于天地之间，育于万物之上，含阴阳之造化，运日月之贞明，乘云龙之精粹，御雷霆之威灵。故能致福于无穷，济物于无量，使群生咸蒙其泽，万物各得其所。”
刘辩心神已被它深深吸引，完全沉溺其中。
左慈不知何时就已到来，见刘辩微微蹙额时，笑着出言开导：“夫道者生万物，万物得以存也，在于得其和。此乃《太平清领经》所述之意也。”
闻言，刘辩心头一颤，不禁想到：“这就是《太平要术》？张角就是借此书中秘术发展信徒数十万，从而引导了黄巾之乱？”
此刻，刘辩后知后觉，连忙起身朝着左慈行礼。
“师尊恕罪，弟子……”
不等刘辩把话说完，左慈佯怒说道：“为师曾言，吾前勿须拘礼！尔犹未长记性乎？”
对此，刘辩摸着后脑勺痴笑道：“嘿嘿…弟子谨记师尊训诫！”
冬去春来，山间清幽鸟语花香，正是读书时。刘辩在深入研读道家典籍和兵法策论后，由衷感叹先贤之智慧。
一日，左慈仪态庄重地来到刘辩书案前，面色肃然地开口：
“青云徒儿，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乃修身之要也。
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勤勉之，吾徒！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左慈没有传授刘辩术法神通，在左慈心里，帝王不宜习斯，应内圣外王。
置身山间，刘辩驻足山顶远眺这壮丽山河，许是想到大厦将倾，百姓将遭受战乱之苦。不禁随口而出：
“山巅望四野，万里尽风华。
壮志凌云起，豪情贯日斜。
乱世苍生泣，残垣祸乱加。
誓将颓厦挽，重铸太平花！”
念完后轻叹一声，望着远方的天际愣愣出神。
“不知交代王越的事进行得如何？按理说，以王越的头脑和其在绿林中的名气，再加上我那娘舅的支持应当会很顺利。可为何迟迟没任何讯息传来？”
距离王越离开已有年余光景，就在刘辩担忧之际，身后突兀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殿下才器益茂，出口成章。闲暇之际亦常忧心天下黎庶，此社稷之福也，殿下必将为千古圣君！”
刘辩闻言心中一喜，蓦然回身，快步朝说话之人走去。
只见那刚刚说话的中年汉子抱拳单膝下跪，低头恭敬一礼：“臣王越参见太子殿下，祈殿下圣明英武，国命兴隆。”
“王卿速速起身。”
“王卿此去已逾一载，孤甚思念矣！”
刘辩连忙上前，作势欲扶王越起身。
闻言，王越明白这是刘辩在责怪自己一年多音信全无，连忙告罪到：
“回禀殿下，臣一年间辗转大汉，亲督绣衣楼之事。期间，未及遣人呈禀殿下，此臣之过，尚祁殿下治罪！”
刘辩握住王越作抱拳状的双手，而后轻拍其手背，施力将他扶起。
“无妨，孤实无问罪之意。善矣，孤欲知之，现今‘绣衣楼’立足大汉几州矣，卿之麾下有几许可为用？”
王越顺势起身，颔首立于刘辩面前，王越明白这是太子对自己能力的考量。思索一番后，郑重回复：
“回禀太子殿下，臣特来启奏此事。承蒙殿下不弃，委以重任，臣惶恐矣。遵太子令，今‘绣衣楼’已遍布天下，总楼立于京都。殿下指臣为楼主，臣麾下添二十六位‘秀衣使’两两共掌大汉十三州分舵，其下分设八大‘锦衣卫’分司刺探袭杀、行商天下、驿传讯息和为殿下网罗天下英才，今臣麾下计两万六千许均能为殿下尽节。”
王越言罢便肃然立于刘辩身侧。
“卿之才干令人称颂。所承之务皆能稳妥，吾有卿助，实乃万幸。”
刘辩惊讶于王越的办事效率，心中欢喜，溢于言表。
王越接着向刘辩汇报了绣衣楼这段时间收集的情报。朝中大事，各州郡的情况以及刘辩特意吩咐寻找之人的近况等，事无巨细，一一向其叙述。
王越没有向刘辩汇报关于当今陛下的传言，他深谙为臣之道，臣下不妄议君父。
历史的车轮缓缓前行，许多事依旧如前世中那般发展。
刘辩不由心里一惊，父皇依旧难逃昏君的骂名吗？难道自己仍旧会在被董卓废除帝位后惨遭杀害，母后亦被其逼迫而自缢身亡？
不对，不对！原本历史中父皇因不喜自己，故而想让刘协继位。这才致使在父皇薨逝后，自己舅父何进诏令董卓带兵进京，导致了后续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而，现在的自己很受父皇喜爱，已被封为太子，这与原本的情况截然相反，历史断然不会重现。
刘辩想通这点，顿感舒畅无比，心中郁积几年的忧愁也瞬间消退。
“极目远眺心自宽，山河壮丽入云端。前路如海波澜阔，梦自心中永无寒。哈哈哈……”
东汉光和四年春日，天柱山峰奇谷幽，碧水翠竹水天相依。
在这如梦如幻的山水画卷中，一少年舞动长枪虎虎生风，身姿矫健婉若游龙。辗转腾挪间一招一式均势大力沉，隐隐带有破空之声，每一击都似能开山裂石。
他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眉如墨画眼似秋水，面庞略带稚气却已显刚毅之姿。虽为幼学，却如束发少年般高大。
这时，骤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枪尖破空而出，直直刺向一棵约莫水桶粗的大树。随着“嘣”的一声巨响，大树从中裂开，木屑四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木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