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师左慈,上山习艺
暮色将近,远处山峦轮廓逐渐模糊,刘辩一行三人已行至雒阳城百里外。
一路上,刘辩的目光不时落在王越身上,打量着这个传闻中的汉末第一剑客。
只见马背上的王越单手握住缰绳,身子笔直如松,始终流露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如剑锋般能穿透一切,直视人心里最深处。
刘辩回想史书中关于王越的记载,发现《三国志》和《后汉书》中均无提及,仅在《典论》中一带而过。
《典论·自叙》中有言:“桓、灵之间,虎贲王越善剑术,称于京师。河南史阿曰:余从越得之。”
民间传言,王越曾独自一人闯入贺兰山中,击杀了作恶多端的羌族首领,世人称其“辽东大侠” 。后来,他游历天下,挑战各地剑术大家,未尝一败。
想到此处,刘辩看向王越的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敬意。
“将军‘天下第一剑术宗师’之名响彻大汉,吾曾闻将军年少时英姿,独闯贺兰山,斩杀异族首领且全身而退。吾甚钦佩之,惜未能一睹将军之风采,不知将军能讲述其中曲折否?”
王越闻言平淡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微微颔首,言道:“公子谬赞,末将万不敢当‘将军’之称。末将少时轻狂,因愤恨异族侵袭大汉边疆,残杀大汉百姓。而只身潜入异族驻地袭杀其首领,世人所言皆抬举末将矣。”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刘辩先前已告知王越,出了宫门后以“公子”相称,自己是阜陵王刘延一脉后人,一个不受恩宠的汉室宗亲。
“将军之自持,过于低微,然吾观将军深藏若虚,行止皆显大志,实乃高士大家也。此番出宫幸得将军在旁护卫,吾心甚安。”
“公子折煞末将矣,末将得天子垂信,委以公子侍卫。末将得此天恩,万死难报。”
两人间几句简单的对话,使得一旁的左慈心中惊讶。
“此子年仅孩提,却如璞玉藏锋内含光华。不仅文采斐然,才智过人,且心性成稳,言谈举止间已见成人之风。”
殊不知马背上的王越此刻心里亦是骇然,尽管前些日子就有传言刘辩是神童,但也仅仅惊叹其天资聪颖,文采过人。然而,方才几句简单随意的问话,却让王越不自觉地把他视为一个心智沉稳的成年人,而非一个孩童。
实际上,刘辩看似随意的两问,就是在试探王越是否心甘情愿护卫自己。他深知,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而外在势力更是其中重要的一块拼图。
刘辩早已构想好创建一个只隶属于自己的特殊组织,其成员各个身怀绝技,或刺探情报,潜伏暗杀,或行商天下,赚取金银,又或网罗天下英才。
由于一直身处人多嘴杂,势力盘根错节的皇宫中,且麾下一直没有令其满意的统领人选,而这次出宫恰好给了刘辩机会。在刘辩心里,王越正是首领的不二之选,只要王越彻底归附自己,此事便大有可为。
以刘辩对王越的了解以及先前的试探,料定王越会在今晚主动前来找自己表明心迹。
夜深人静时,月光洒在驿馆的屋顶和墙壁上,形成一层淡淡的银灰。微风吹过,携带着夜晚的清凉,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一片宁静祥和中,一间房里却透出了微弱的烛光。
此刻,王越正跪于刘辩身前,双手贴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内心,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且坚定。
“末将王越拜见太子殿下,愿殿下皇道昌明。”
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能看到王越额头渗出些许汗珠,许是心里忐忑和期望的交织。
“王将军切莫多礼,此深夜之中,何事来寻孤?”
刘辩说着便来到王越身旁,扶其起身。
“回禀太子殿下,天下皆知殿下神童早显,德才兼备。末将祈能追随殿下左右为殿下效死,万望殿下恩允。”
王越言罢又猛然下跪,俯首噤声。
刘辩心中了然,片刻沉默后便面带微笑称赞到:“剑舞长空断敌魂,将军威武震乾坤。王卿一片赤胆,拳拳忠心,孤甚感动矣。孤欲设‘绣衣楼’一署,专司刺探袭杀,卿可为楼主。”
王越面色凛然,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抱拳开口道:“承蒙太子殿下信任,唯竭尽驽钝,肝脑涂地以报殿下之恩。”
自此,“活阎罗”之名将响彻天下。
天柱山巍峨耸立,云海缭绕其间,霞光洒满山谷,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间溪流潺潺,溪水清澈见底叮咚作响,如同天籁。无尘世纷扰,唯有清风明月鸟语花香。
到达天柱山后,刘辩拿出自身信物交于王越,让其去寻大将军何进提供所需的钱财物资用以创立“绣衣楼”。
临行时,刘辩只向王越提了一点要求:绣衣楼须在两年内遍布大汉十三州。
刘辩要随时知晓天下大势,如此才能把握先机,在不久之后的大争中占到优势。刘辩讨厌命不由己的感觉,他只想好好地活下去,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虽时至午后,天柱山顶依旧云雾缭绕,恍若仙境。左慈停下脚步,长袍随风轻摆,衣袂飘飘,宛如一位真正的仙人降临凡间。他转身面向刘辩,目光深邃而温和。
“夫原本身处深宫之中,自降世便集万千尊宠于己身,自幼锦衣玉中养尊处优。如今,既为吾徒,已然超脱尘世之束缚,徒儿不必拘泥于世俗之礼,以尊卑之序失了情之真意。”
左慈言罢,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既慈祥又带着几分神秘的笑意,让人感到安心的同时,又不禁心生敬畏。
见刘辩脸色无什变化,继续说道:“为师今日为汝取一法号,名唤青云,来日破晓,务必早起晨习。”
两世为人的刘辩虽说有着成人的心智,可触及左慈目光时依旧显得局促,只是恭敬地点头受教。
翌日清晨,山顶之处,薄雾笼罩中隐约可见几间草庐,依山顺势,犹如天成。
左慈轻挥衣袖,示意刘辩跟随其后。他们来到了一间简朴的屋舍前,只见四周松柏苍劲,翠竹掩映。
“青云,此地乃为师平素清修之所,隐于青山绿水之中,幽静而深邃。于此修行,可参天地之大道,炼形神于一体,臻至内外和谐之境。”
刘辩闻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左慈见此,轻捻手指,没再过多言语。两人进入屋内,地上整齐叠放的一摞摞木简,几乎触及屋顶。
左慈抬手指向那堆木简:“青云吾徒,汝愿修习何艺?凡经学典籍、天文地理、或兵法韬略,乃至医卜星象,皆蕴藏于斯木卷之中矣。?”
刘辩站在那堆木简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震撼。自幼年起,他便常常踏足皇宫中的东观,沉浸在那浩如烟海的典籍之中。宫中藏书卷帙繁多,远超万卷。而今,眼前这堆积如山的木简,其规模之大,竟足以媲美宫中典藏的半壁江山。
左慈看着面前震惊中的刘辩,微微点头,笑着开口说道:“这世间之学浩如星海,此乃为师多年珍藏,其中不乏传世之孤篇。汝乃为师之弟子,此间典籍尽可阅览之。”
刘辩回过神来,忙向左慈告罪,心中更是又惊又喜。惊者,乃自己师父藏书之巨,超乎想象。喜者,得师尊如此厚爱,许己随时阅览,此乃莫大机缘。
“啊?哦!师尊恕罪,弟子一时失神,未及回应。弟子多谢师尊厚爱,许弟子以观私藏。”
左慈笑着捋捋胡须,对于眼前的弟子甚是满意:“哈哈哈,无妨!此非凡尘之中,勿须在意诸般虚礼。”
左慈自从六年前推衍得知,刘辩极大可能就是再兴大汉的天命之人,随即便前往雒阳,于暗中考察刘辩心性品德。直至前不久才现身皇宫中,将其收为弟子并带到这天柱山上,欲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