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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虚空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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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半左右,他们又回到了那个破破烂烂的虎口汽车站,边上的草房子也在。

    三人各提着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但司机不给门开,他走近三人,把手朝他们伸去。

    “这是要?”,柏千故作疑惑着问道。

    “要钱啊!这趟我也不能白跑撒!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五十!就五十!”,司机贱贱的笑着。

    “也是。要不一人两块?我这里刚好有零钱,呐,给你,十块,还多四块。”

    “十块?我柴油钱都不够!”

    “别逗了,你开的那是汽车站的油。而且我们手里是真没钱了,你看我们才多大,书都没念完,像有钱的人吗?”

    司机无奈,一把接过那十个钢镚,将它们滑溜进自己的口袋。

    “行了行了,下去吧。”

    司机打开车门,三人一个接一个的蹦了下去。

    “多给的那四块我们存着,下次再来坐哈。”

    “滚你们的蛋。”

    柏千看了看表,六点多一些,今天的天可黑的真早。

    吴小雪告别了两人,自己先回了家去,她怕柏远见的家人像村里人一样不待见她。

    柏两兄弟去了小的家里,也是没办法,天黑的快总是容易把客人给劝住,这不,柏千又得留下来过一夜。

    远见妈妈也是很欣喜,她没想到他俩这么几天子就回来了,匆忙着给杀了只鸡,炖上了清汤。

    。。。

    。。。

    吴小雪是从河边抱过来的,捡来的时候包裹着一层小棉被,上面缝着一个大大的吴字,那天刚好是小雪,她没有亲人,只是把那个捡她来的阿姨当做亲人。

    阿姨姓赵,那一边的人都姓赵。赵阿姨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在附近的几个村儿都传开了,即便是捡来的孩子,她也没让小雪跟着自己姓。她和吴小雪的关系很好很好,就像母亲与亲孩子那般的好。

    赵阿姨是个寡妇,抱来吴小雪的时候,她一直是咧着嘴的,唇边都笑裂了。

    吴小雪这孩子从小俊到大,尤其是长大之后呐,漂亮的就像个公主似的,傻子遇到都要瞟两眼。

    但在这村里,长相太好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吴小雪贪玩,不愿总是待在家里,这不免引的村里村外的男人找上门。那些男人完事之后,会留下一些钱,也有的市里来的人会给她带没见过的礼物,衣服啊或是饰品什么的。

    自那以后,小姑娘尝到了甜头,事情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吴小雪收的钱大部分都是给赵姨的,自己只留一小部分。赵姨一开始不收,也骂过打过她,但时间不返,流水不逆,她骂着骂着也就麻木了。她收了吴小雪的钱,不过只是帮她存着,等存够了就赶她走,赶她走的越远越好。

    。。。

    昨天晚上柏千和远见基本没怎么睡,因为在车上就睡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鸡汤大补,那一大钵全是他俩喝的,一滴不剩。

    到现在他们俩肚子还是圆滚滚的,他们起身洗漱完,落下桌上的早餐,跑去叫着吴小雪往那竹林院奔去。

    可三人寻了个遍,也不见人影。没有其他办法,他们只好蹲在竹楼的台阶下等。

    等了好久,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吧,他们仨终于坐不住了。

    柏千起身四处闲逛了片刻,又走向那院中的深黑色的池塘。

    他从未见过颜色如此深的池塘,后面站着的两人也从未见过。

    柏千蹲着,双手捧起水。

    那水清澈透光毫无污渍,柏千有些疑惑,他让远见帮自己搬来一块巨重无比的大石头,再一起把它抛向暗池。

    噗通!

    大圆石头像是被吞下一般,瞬间不见了踪迹,也没有一点回声。

    “一点都没声儿!还挺深!”,柏远见侧着耳听着。

    “算了走吧,下午再来。实在不行明天碰碰。”

    三人有些失望,并排着往小竹林外走去,他们走的很慢,还想着说不准能在回头路上遇见那些人。

    走到了个三岔路口时,他们停了一下。

    “我先回我家吧,你们没事也各自回去。”,柏千侧过头看向两人,说道。

    “那我也去你家玩!”,柏远见拍了拍柏千,跳着先走在了前边。

    这时,吴小雪问向柏千,“那个,你们家有人嘛?”

    “没有。”

    “那我也可以去嘛?”,吴小雪微张着嘴,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以。”

    “行!”

    说罢,吴小雪也跑跳着跟上了柏远见步伐。

    柏千走在最后,但不一会就超过了另外两人,他是出了名的走得快,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学校。

    。。。

    就在快到家门口时,三人听到一阵阵的警笛声,他们迅速走过那栋挡着视野高屋子。

    只见三辆警车整整齐齐的停在柏千家门口,那些警车的车身上沾满了污泥,附近还围了一圈警戒线绷直的横在院门处。

    柏千加快脚步走近,另外两人紧跟着。

    “请问柏千在哪?”,一个穿着警服的胖警官面带微笑着询问着一个也差不多体型的秃顶大爷。

    “前几天还搁家呢,不就在里面吗?”,老大爷指了指房子里面。

    “屋里就没人。”,胖警官收起了笑脸。

    “那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犯啥事了啊?”,大爷有些慌张,四处观望着,他想指远见家的方向,但是瞟到了一眼正走来的三人,又立即把四处晃动的手指稳稳地指向三人,“柏柏柏千,在那呢,在那呢!”

    胖警官歪了下头,看到了正迎面走来的柏千,立马转过全身,微笑着迎着他。

    他把柏千请到了屋内,还把自己的专用茶杯递到了他面前。

    “口渴了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喝我的。”

    柏千伸手婉拒道“不用。”

    胖警官旋开茶杯,自己小酌了一口,其后又不紧不慢的问道“就是接到群众举报,说你身上有白粉,所以特地从‘市里’来调查一下。”

    “白粉?”

    “就是,不是你们理解的那面粉之类的白粉,我所说的白粉,是毒品。”,到这里胖警官还是面带着微笑。

    “毒品?”

    “毒品!”

    “毒品!!!”

    就属吴小雪最震惊,可片刻过后又表现得心虚起来。

    哪有人抓毒贩,笑着抓的?柏千显然没有信,他早已确定这警察就是为了那不死药而来的。他就是没想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都有人跟来,还是警察!

    柏千跟警察乱扯着,态度缓和,没有多强硬,但很快胖警官就忍不住了。

    “”

    “就是你们那天在双子连环塔上取的小盒子!”

    “什么小盒子?”

    “装蒜!”

    胖警官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一批人忽然闯入,这些人前面一排都穿着黑色西装,只有最后那个人不一样,他穿着一身红褐色且面质有些糙中山服,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打着领带的。

    中山服男人硬声说道“哪个小领导!抢饭,能抢到我前头!”

    胖警官扭头看向身后,面上浮出些许惊讶。

    “哟!那哪敢啊,陈书记,怎么,来这穷乡僻壤的旅游来啦?也不叫我接接?门口那么多车都没坐满呢!”

    “开玩笑!你那车坐犯人的,我能坐嘛。还是我也犯了什么事?”

    “那自然没有。不过你们当官的也不能干扰我们执法吧。”,胖警官此时有些着急,到嘴的鸭子,他可不想让给别人,于是便朝那些警员下令欲让他们搜查柏千的住所。

    “搜吧。”

    李荣达根本不怕那陈书记,他知道市委根本管不到他们执法的。而他此刻下搜查令,既是加快获取“白粉”的节奏,也是在向陈书记一行人叫嚣。

    陈书记掏出一包红白盒子的普通香烟,缓缓点着便抽了起来,他将烟尾笔直的对准李荣达,用微微抬头的轻蔑眼神寸步不移的注视着他。

    李荣达也死死的盯着,直到那支烟被一节一节抽尽。

    这时,陈书记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纸帕,将烟头包住后又塞回了口袋。

    片刻后,两个小警察跑到李荣达面前,其中一个凑近后,小声着说着,“那边儿上了楼有个水泥房没有门,进不去。”

    柏千依稀听了请,随即应声道,“从走廊绕到对面才有门,但不好开,门上那钥匙要用点力拧。”

    李荣达听了柏千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他在怀疑柏千是有意让他去搜的,宝贝不在二层,但又不能排除他在使诈。

    于是他站起身跟着两警察去到了二层的水泥房内。

    。。。

    看着李荣达上了楼后,陈书记又点了第二根烟,独自抽了起来,他转过身去,吐出的黑烟从他的头部开始往上飘着。

    他摆了摆手。

    身边的两个西装男立刻径直走向柏千,没有多余动作,一个人伸出手,另一个从腰间掏出枪。

    那枪就笔直的指着柏千,并且从材质和光泽看,绝对不可能是假枪。

    吴小雪和柏远见见此情形,吓得忍不住后退半步,退后的幅度极小,速度也极慢。

    柏千倒是寸步没移动,因为在枪指向他的瞬间,他就以极快的速度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其中一个方形小黑盒放到了那人伸出的手掌上。

    没有一点声音。

    枪还是一直指着柏千的印堂处,有一臂之远。

    接过小盒子的西装男慢跑着把它递给陈书记,陈书记还在抽着烟,也没回头。

    “可以打开看,我们拿到的时候就是那样,至于里面是什么,你们可以去检测。”,柏千说着,还是平常的语气。

    “走吧。”

    一声令下,所有的西装男整整齐齐的列成两队跟在他身后,包括掏枪的那个。

    陈书记那第二根烟也抽完了,但这次他把烟头随手丢在了地上。

    而那个包裹在纸帕里的烟头,连着纸帕也重新从口袋里掏出,丢在了院门口。

    他们走了。

    。。。

    柏远见走向柏千,将手搭在其肩膀上,疑惑道“刚刚他掏枪你不怕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没开保险。”

    “万一他之前就开了保险呢?”

    “那就不知道了。”

    三人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吸第二口,胖警官又下了楼。

    胖警官忍不了了,掏枪拉开保险,依次指着三人,“东西在哪!?”

    看到了枪,柏千立刻张嘴回应道“被那些人拿去了。”

    “从哪拿的?!”

    “我身上。”

    “你娘的!在你身上刚才怎么他妈的不给老子,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他们掏枪了。”

    “呵!你妈的!那我这是什么,这不是枪!?”,李荣达把手上的枪放在柏千眼边晃了晃。

    “你那时候没掏。”

    “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被你个二五比崽子玩了!”,“”,“收队收队!”

    听到收队的指令后,十多个警察一波接着一波,走出了院门。

    。。。

    “这次为什么又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

    二楼水泥房内,

    柏千打开了剩下的小圆盒,放在桌上,另外两人凑着脑袋靠近着看。

    几人将密封袋从盒内取出,在打开密封袋后,柏千先是闻了闻,又用手粘了一小撮抵在舌尖舔了舔。

    “面粉。”

    “啊?一袋子面粉装这种盒子里?这玩意能值钱?”,柏远见接过密封袋,也跟着尝了尝。

    “不会我们把真的那盒给那些人了吧!”,吴小雪说道。

    “不会,估计那里边也差不多。不死药的确是个幌子。”

    吴小雪有些不高兴,但她还是抱着希望的问了问,“那面粉,能行吗?”

    “当然能行。”

    几人在屋内待了许久,直到正午,便各自回了家,柏千是跟着去了柏远见家。

    吃了午饭,他们约着下午一起又去了一趟竹林院,等了一整个下午,可还是没碰着人。

    。。。

    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月亮此时爬的最高,也最亮。

    柏千又被远见妈留了下来。

    今晚的风很凉爽,柏千把硬竹板拖着靠在窗边,躺了下来。

    柏远见早已呼呼大睡。

    今晚的月亮很亮,星星也很闪,柏千独自躺在窗边看着那天上月亮的纹络,逐渐起了困意。

    !!!

    看着看着,月亮的纹路变得依稀不清,忽然,他从月亮中看见了他自家屋子的景象,过年时的景象。周边都是红火烛,烧得火热。他眨了眨眼,又从模糊的月盘中看到一座瓦房,门前立着两只白烛,一只烧了一半,一只全部烧尽。他还看到了吴小雪,就在他的水泥房内,,。

    柏千突然惊醒坐起身,浑身直冒冷汗,他抬头望着月盘,摇了摇头,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

    浓厚急促的喘息,让柏远见也跟着醒来。

    柏千擦去额头的汗水,看了眼时间。

    时间恰好变到凌晨两点整。

    他立即穿好鞋子走出房门,往自家奔去,柏远见也很是疑惑着跟了上。

    空无一人的山村夜路,连树叶声都变得嘈杂起来,再加上两人急促的步伐,空气也变得分外凝簇。

    他们走的越来越快,汗水早已浸透了他俩的白衣。

    越过了层层台阶,两人终于来到水泥房的铁皮门前,那铁皮门竟然是半开着的。

    此刻,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迎头而来。他们从门缝中看向黑暗处,就直直的盯着,鸡皮疙瘩已然布满全身。

    空气无声,心跳有声,柏千伸手缓缓的拉开铁门,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那片黑暗开始变得模糊,然后在月光的照射下,越来越清晰。地上没有一丝血迹,随着他们往上抬得眼睛里,出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不只是身影,就连穿着也特别熟悉,她平正的躺在方桌上,露在外边的皮肤比月光还要白。

    他们将门拉开到最大,一步一顿的靠近屋内的方桌。

    柏远见开了灯,那身影一下变成了真人,前几天,不,昨天还在身边活蹦乱跳的人!

    。。。

    。。。

    沉默了半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十三分,两人把尸体用薄棉被包裹着,一头一尾抬着朝门外走。

    他们就沿着泥巴路一直走,一直往山上走,步伐没一丝减慢,生怕走的不够远。

    直到走到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

    这边没什么人气,浅草没过脚踝,密密麻麻的,看不见一丝土。

    柏千使劲,引导着柏远见来到一处湍急的野流。

    他们终于放下了那具尸体,如释重负般瘫倒在湿漉漉的草甸上。

    他们横乱的躺着,头对脚,脚对河,喘息了整整十分钟。

    柏远见轻声说道“不是说埋了吗?怎么来河边了。”

    “就往河里丢吧,把她冲下去。说不定警察还能查到些什么。”

    “可警察当年什么都没查到,你真的对他们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吗?”

    柏千沉默着,没说话。

    片刻后,柏远见站起身,再伸手揭开薄被。

    柏千见状,上前搭手。两人将尸体抬起摆了摆,借助惯性将她丢在了急流中央。

    河边虽风大,但他俩却感觉不到一点凉意,只是坐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

    足足坐了有三个小时,那具尸首漂的早已不见了踪迹,但他们还望着河流尽头的方向,好像能看到她一样。

    七月天,太阳升的早,尤其是在没有高楼的乡村。太阳的光亮一点点照在两兄弟的脸上,涂去了他们内心的阴暗、害怕。

    他们沿着来的路,笔直的走着,没多走一寸路,也没浪费一滴口水。一路上眼睛都是眯着的,不知是昨夜未眠带来的疲倦,还是阳光直射下的毒辣刺眼。

    回去的路刚好经过竹林院,他们商量着,一同走了进去。

    离着有五六十米远,他们看到了之前站在楼梯旁的锅盖头,于是便加快了脚步,往前靠近。

    稍稍看了下四周,确实只有这个锅盖头一人。

    锅盖头伸出手,让二人把从双子连环塔上取到的盒子给他。

    柏千只是拿出来给锅盖头看了眼,没递过去,他紧紧地攥着,怕被抢了去。

    锅盖头见他不想给,便把手缩了回去,随即转身朝边上的池塘走去。

    柏千、远见两人看着锅盖头缓慢的走,只见他一个纵身就跳入了水池,跳入了那个深得发黑的水池。

    顿时中央的水花溅向四周,洒落在地。“pia”,的一声,两人从沉闷的状态中被唤醒,随即跑向池边,往池底看去。

    池子依然是漆黑一片,是那种茫茫的黑。他们将水捧着,不停地往外浇,又把手往水中伸去,妄想拨开水,看清水下。

    突然一阵声响,从水底传来,那声音有些空洞,像是山里的回声。

    “若是想好,直接跳入池中,流水自会引你们进入寻天宝局。”

    是锅盖头的声音!

    两人听到后,并没有直接往下跳。

    他们想了想,再商议过后,还是决定先把村里的事处理好,再下去探个究竟。

    依旧和之前一样,以学校有事为由,他们告别了远见妈。

    柏千的婆婆也接回了远见家中。

    还有那张银行卡,加上剩下的现金一分没留的压到了吴小雪的枕头下,他们想把钱留给赵姨。

    。。。

    能想到的事几乎都安排的妥当,他们大概在傍晚,吃了家里的最后一餐饭后(或许不是最后一餐),又来到了竹林院的黑池边。

    柏千犹豫了,他看向柏远见。

    也对,这事本就与柏远见无关。

    柏远见立刻意会到柏千的意思,随即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绝不!

    说完就跳入池中,柏千紧随其后。

    水里不是水,好似云中云。

    他们伸手摸索着,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是身体在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拉扯着,那力量太过温柔,挣脱不开。就好比绳非直而牵牛,不知是牵牛,还是牛愿跟在身后走。

    穿过云雾之后,突然眼前一片光亮,随后又突然变得黑暗,就这样他们在一明一暗之间来回穿梭,一股极其强烈的眩晕感迎头而来,直到最后降落在一片像是以光支撑的无色平板上,仿佛在幻境之中。

    原先那块被二人丢下的巨石也不偏不倚的出现在了无色平板之上。

    他们观察着四周,又抬头远眺,目光聚焦在远方的一座大堡殿上,那大堡殿好似全息投影一般,似有似无,还带着冰雪蓝的光泽。

    这地太过神秘,两人只是望着那宝殿大门处,脑中也一并想着,就突然出现在那扇顶天巨门面前。

    一意一念行万里,其实更像是那座宝殿以无法描述的速度移动到他们面前。

    他们迎着巨门往前走,那扇门像是害怕他们一样,随着他们的靠近,逐渐开的最大,奇怪的是,如此惊天巨门的开启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殿中还有其殿,往深了走去,突然一个牌阙变得无比醒目,上面写着“寻天”二字!

    走进寻天门,里面空无一人。

    柏千定在了原地,明明空无一人的房间,却让他感到拥挤,是一种气息的拥挤。

    他想了想,随即掏出口袋里的小红盒子,将里面那袋面粉打开,又倒了一部分在手上舔了舔。

    柏远见也照做。

    。。。

    只是眨了下眼,他们周边就出现无数衣着明显不相同的两批人,好像是来自不同年代的人。

    整个殿堂,只有柏千,柏远见两人站在最中央。

    还有一个别具一格的人,正坐在对门处的高台阶圆椅上。扫了一圈,他的目光最终停在两人的身上。

    突然,那人莫名其妙的伸出手鼓起了掌。

    几声清脆的拍手声后,殿堂内所有人都正对着他,角度不偏不倚,神情颇为严肃。

    “来新朋友了,欢迎。”,他出声了,竟是以一种空灵般的嗓音。

    顿时场下掌声雷动,但没人哄闹。

    “谁带他们来的?”,他的声音仿佛能穿刺人的灵魂,好似指甲刮铁片时的兹割声。

    “藏宝大师,白书横!”,靠他最近的一个抱着本巨大透明书的人开口道。

    “叫他来。”

    “白书横,白书横!”

    “在!”

    白书横是突然出现的,恰好出现在二柏的侧边,他转头看到了柏千,眼神中有些欣喜。

    拿着透明巨书的人道“介绍介绍?”

    “左边是柏千,拟下界天人,必寻宝。右边名叫柏远见,拟天上左星,定寻宝。”

    两人身份一出,场下嘈杂不断。那个坐在至高宝座上的人也是按捺不住的挺身站起,他侧着脑袋,紧紧盯着站在中央的二柏,有些半信半疑。

    那位拿着书的“判官”,听后立刻把手里的书倒放在地上,迅速的翻着页,“你少放屁,书里根本没这两人的名!上一个和你同入宝局的人,非但没寻到宝,还带着我局两个天字品相的神宝不翼而飞?这次又随便带两个上界凡人进来,意想搅乱我局!还不速速退回藏宝阁,永不露面?”

    那人还真像判官,凭空化了一支巨型毛笔,挥指向白书横。

    假皇帝出言道,“等等!听他说完!”

    判官停手。

    “下界寻宝之能万中无一,而下界天人更是万万中无一,我明白你们当然不信我同时能找得两位寻宝之才。但此可能性,绝非不存在!当年我兄柏舟横,来此局不到一年便寻得八角琉璃和灯水白龙镜,而柏千,乃是柏舟横之子!”,白书横振振有词道。

    柏舟横之子!

    此刻整个殿堂像是个大冰箱,里面的人都像是被冻住般,失了热气,吸了寒气,是那种被吓住的惊悚,亦或是那种害怕得而复失的恐慌。

    “柏舟横之子!拿下!”

    假皇帝一声令下,凭空就出现两列冰甲骑兵将三人围了住。

    “只缚柏千!”

    几名骑兵下马,强行掳走柏千,上马骑行片刻后,一同消失众人眼中。

    而坐在宝座上的假皇帝只是弹了一个响指,竟也随之消失。

    判官见状开口,“柏舟横,奇才又如何,还不是带走了我局天宝,好在他死了,不然吾定会派人抓来拷打。”

    “那两天宝本是舟横寻得,莫非是你早已将他拷问,不得,才用那种恶心的手段将他杀害?”

    “呵!杀他,我何须那么麻烦。还有,你确定他当时在下界只寻得两件天宝?我可记得有三件。”

    “三件又如何!”

    “行了,还不速回你那藏宝阁看门!”

    判官挥笔,吹去了白书横。

    在场的柏远见只剩下孤身一人。

    “你们把柏千带去了哪里!!”,柏远见吼道。

    “你见不到他了。”

    柏远见冲向判官,想对其动手,但不知怎的,永远无法靠近!

    “!”

    一次次冲跑向判官,柏远见终于力竭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

    。。。

    藏宝阁,大门外。

    柏远见醒来,看见了站在门内的白书横,他起身,尽管有些眩晕,但还是硬撑着走向阁内。

    “别进来!进来就出不去了。”,白书横伸手阻拦。

    “柏千在哪?柏千在哪!”

    柏远见停在了门槛后。

    “不知道。他们定不会为难柏千,因为他确实是万万中无一的下界天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带我去见他。”

    “我帮不了你,寻天宝局乃超越时间之地,只能凭想象至所想之地。”

    “想象!?”

    “你先坐下,保持静息。”

    果不其然,片刻后,柏远见便突然消失,以超越时间的速度穿梭到柏千了身边。

    天上左星名副其实。

    。。

    他们已经给柏千松了绑。

    二柏见面后不自主的相互靠近。

    那个假皇帝则是昂首挺胸的站在面前,三人四周围了一圈冰甲骑士,都是低着头的。

    “可有什么想问的。”,假皇帝开口,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些。

    “”,柏千,柏远见此刻头脑依旧混乱,微张着嘴巴,根本无从开口。

    “那我说。我虽不是寻天的头首,但一切入局之人必须经我之手。如今白书横请来了两位寻宝奇才,巧了,我们寻天就缺你们这样的奇才,虽然无从考证。”

    假皇帝挥了下一手,周边的冰甲骑士瞬间消失,随后三人出现在一封闭但透光的正方体密室中。

    这密室的墙面上有着一个个凹陷方格,像是用来放置什么东西,其中只有少许格子里放了东西,那些东西黯淡无光,材质粗糙,但各自都有着独特精美的外形,几乎都是在最底层。

    假皇帝胡乱走了几步,又突然看向柏千,远见二人。

    “这里是寻天心气格,寻天宝局万年前便是从这开始的。”,他说着说着便伸出手掌,从掌中变出一本玻璃色的纸片,上面的字好像是用不同色泽光晕刻出来的。

    那文字歪七扭八,根本无从下眼,结构以圆点,横竖线为主。

    柏千接过那片纸,柏远见也凑过来盯着看。

    “这是用的什么文字写的?一字不懂。”

    “我虽不识得,但我大致知其意。”,假皇帝背过身去,朝前走了两步。

    心气格生于时空间隔,须以宝填之,可同上下时间之差,格满寻天毁,古今一统,上下合为一,,,。

    世分上下两界,两界时隔万年,你们由上界来,但不知地下还有地下。寻天宝局是间隔两界的屏障,只有毁了这寻天宝局,天上地下方能合为一体,时间再无错乱之忧。

    可以说寻天存在的意义便是填满心气格。

    “寻天宝局既有万年之久,为何才寻得此些宝物,有我们没我们只怕都一样。”柏千看着这空空荡荡的置宝架,忍不住说道。

    “非也,此地名叫心气格,无寻宝之能的人,来不了此地,只有与灵宝有极度强烈感应的选人才能进的来。上一个能来这里的下界寻宝人还是你父亲,柏横舟,当时也是我引他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爸怎么死的?”

    “不知,但他那种死法,只可能是下界的手段。”

    “下界又是哪?”

    “万年前的上界,人与妖争斗求存的时期。其实用下界来称其并不准确,因为那里确确实实是与你们所处的现实世界平行发展的时代。也可以说是你们理解的平行时空。”

    “怎么去?”

    “真要去!?我可立即送你!”,假皇帝圆睁着眼,欣喜若狂。

    柏千看向远见,“他可和我一同去。”

    “不不不,他是天上左星,只能留在上界。”

    “为何!”,柏远见来到心气格发出的第一次声响,他大喊道。

    “天上左星入不了下界,下界必死,无一例外。”

    “那让柏千与我同去上界不就行了!”

    “下界天人,万万中无一,怎可屈才回上?更何况,你父亲的死,你觉得可能是你们那的人所为?”,假皇帝先是对着柏远见,又转而对柏千说道。

    “那我也同去!!”

    “同去必死!”

    说罢,假皇帝向下挥手,拍晕了柏远见。

    柏千见状立马奔向柏远见,蹲在其旁。

    “只是晕过去了。你可决定了?”

    “让我想想!”

    “何必再想,都走到这了。”,假皇帝转过身走了两步,又接着说道,“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久别重逢后,更是情深似铁,刀剑怎能断手足?”

    “去。”,柏千下定决心,但他还是担忧的看向晕倒在地上的柏远见。

    “走!”,假皇帝注意到了柏千的表情,“放心,后面我自会安排他回上界,左明星亮逾月。”

    。。。

    假皇帝名叫周礼,九千年前就来了寻天宝局,容貌依旧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年。

    宝局之中没有时间的变化,但寻天中人一旦出局,年龄依旧会增加。寻宝,猎宝,制宝皆在局外,唯有部分藏宝人可终生缩在局内,不老不死。

    。。。

    。。。

    周礼带着柏千,来到了一处望不到边际的平地。平地之上只有一张学生写字用的老式配套座椅,黄棕色的,有些掉漆。

    刚看还是空着的,一瞬之间,椅子上就多出了个人,他侧着天大的脑袋趴在桌子上,那宽大的臂膀把整个桌面都给包住,椅子也同样被他那如岩石般的屁股给完全遮住,之所以比作岩石,是因为他股臀部的并不是垂下耷拉的肥肉,而是有着线条充满紧实感的骨骼肌。

    他简直就是个巨人!

    巨人并非巨人,只是个头大,有正常人的两个大。他毫无理由、毫无征兆的醒来,径直走向柏千,围其走了几圈,眼睛盯着打量着,边看还边摇头。

    “这位下界天人有些不自在啊,别怕,我可让你一身轻。”

    巨人先是轻轻拍了拍柏千的肩膀,随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紧接着上拳头。每打倒一次就一把将他拎起,再打,柏千就像个皮球,在空中来回跳动。

    站在一旁的周礼,则是笑得来不及遮眼。

    柏千一直伸手挡着,但都无用,巨人力量实在太大,且皮糙肉厚,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尽力躲闪着,还一边泼口大骂。

    没几分钟柏千就支撑不住了,直接摔坐在地,闭眼躺平,还不自主的大口喘着粗气。

    巨人停手,又将方椅搬来,坐在了柏千面前。

    片刻后,柏千缓了过来,他睁开眼抬头看见坐在面前的巨无霸,又把头倒了回去。

    “大胖子是不是有病!?一上来就动手,赶紧给个理由。”,柏千还在轻喘着。

    “再不给你释放下,感觉你都要抑郁了,整个人比拉满的弓还紧。”

    “你这怪物还知道‘抑郁’?”

    “当然,做事心慌是要丢命的,送你个东西!”

    巨人从腰后掏出一玻璃手镯,手镯里面还封着一只红色小锦鲤,他使劲将它丢向柏千。

    那手镯靠近后,瞬间就出现在柏千的手腕上,而那只小锦鲤也不知何由的游动起来,它绕着手镯转着,使的手镯红白相间的,格外好看。

    “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寻宝人都要戴它,引路用的。”

    “只是引路?”

    “只是引路。”

    “那有没有保命的宝物,送我件。”

    “送不了,要你自己下界寻去。”

    “那”

    “你话很多啊。”

    巨人打断,一记扫堂腿直接将柏千踢到几千米开外。

    周礼给巨人使了个眼色后立刻跟上,随柏千来到了一处漩涡之门。

    想必这就是通往下界之门。

    此时柏千忽然停步,他朝周礼问道,“最后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周礼思虑片刻后,回道,“下界寻宝人只有一人,因为在万年前,寻天宝局可能还并未完全创立。且”

    说到一半,周礼停住了,他觉着后面的话不应该说与柏千,也许顺其自然是最他好的选择。

    “且什么?”

    “没了。”,周礼的样子有些不自在,“只是下界之事,我也无法预测,唯有小心二字供你体会。”

    柏千没理会,缓缓走向那充满光亮的未知大门。

    。。。

    。。。

    周礼站了片刻,在确定柏千完全走入之后才转身离去。只是一瞬,他便走到了心气格,柏远见依旧躺在原地。

    他将柏远见托起,使了不知什么法术让他醒了过来。

    柏远见缓缓睁开眼,直到看清周礼那张稚嫩的脸,他环顾了四周,开口说道,“柏千呢?”

    “下去了。”

    “什么时候?”

    “刚刚。”

    “带我也去!”

    “都说了,你去不了。”

    “我偏不信!”

    柏远见凝神静坐,寻找着柏千的气息,但始终无法捕捉。

    “别试了,都说下去了,你找不到他。”

    柏远见没理,依旧坐在原地,但始终无法锁定柏千的位置。

    当然,柏千早已不在宝局当中。

    周礼叹了口气,说道,“柏千给你带了话。”

    柏远见睁眼,“什么话!”

    “他说他不希望自己的事影响到你的生活,让你回去做自己的事。还有,他会尽快处理那些事。再相逢,望不忘手足之情。”

    柏远见听后苦笑着,他不知道他此刻该有些什么反应。

    “所以放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送你回去,再抹除你有关寻天的任何记忆,包括柏千这个人。二是,加入寻天宝局,重回上界寻宝。早日填满了心气格,再毁了这宝局,好让你们兄弟团聚不是?”

    “你们几万年都填不满的破格子,我又怎么填得满?”

    “非也,寻宝是要契机的,选到了对的寻宝人,填满这心气格根本用不了多久。况且以你天上左星的才能,寻宝就犹如稻中取米般易如反掌。”

    说着说着,周礼手中就变出了淡蓝色的手镯,仔细的看,那抹淡蓝色竟是一只变异小鱼,与前面柏千手腕中的相似。

    “若是想入局,便将它戴上,我自会安全送你回到上界。”

    柏远见不喜欢犹豫,上前接过并戴上那手镯,同样的,戴上之后,那变异小蓝鱼就活了过来,围着镯管游动起来。

    不久后,周礼带着柏远见来到了落水后初始的那块平台,他让柏远见朝着雾里往前走,按着原路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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