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定来。”齐疆的表情有了松动，那张好看的脸上似乎还有了笑意。p> 待齐疆走后，祝春知俯身用手触摸着小狗温热的身体，不由得起了阵战栗。p> 打开背包来看，羊奶粉狗粮小碗玩具软垫宠物湿巾等等一应俱全，还附着张喂养注意事项。p> 祝春知提着笼子和背包走回院里，小狗自然而然地跟在她脚后进屋。她每唤一声，小狗就小小地呜一次，仰着脖子。p> 给小狗新泡了奶粉和狗粮搁到它面前，可小家伙却扭头就走，看来是早上已经吃过了啊。p> 祝春知正欲将院门再关上，房东奶奶溜着弯儿时拐进门内，又在她手中塞进一个装满蔬菜的塑料袋。p> 看到她院内的小狗便问：“是不是齐疆家的？”p> “是呢。”她记得是这个名字，很好记。p> “唉，”老人忽然在院内的石凳上坐下，口中叹道：“也可怜啊。”p> “可怜？”p> “齐疆妈早些年就跑了，她爸也不正混，不是喝酒赌牌就是打架闹事。”p> “哦。”类似的人生开局祝春知见过许多个。p> “还有哦，可不敢跟她走太近了。”奶奶忽然掩面小声说着。p> “为什么呢？”她也附耳去听。p> “她爸不久之前坐牢了，说是做了不光彩的事儿。”p> 奶奶的眼睛又向门外瞥着，确保没人后才重新说明原因：“对自己的女儿做那事儿被抓走的，警察来的时候那姑娘身上还露着肉呢。那个女孩也疯得狠，直接拿了把刀捅她后爸，当时流了不少血呢，两个人都被送进了医院里。”p> 祝春知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不再以自己没有的悲悯心去揣测别人。p> 奶奶又东拉西扯说了些话离开后，祝春知将大门关上，随意翻阅开一本典籍，却怎么也看不进去。p> 两天后，齐疆如约回来，左手牵着妹妹，右手递给祝春知一袋包装精致的面包，温声说道：“谢谢你了。”

    看着小女孩的病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祝春知没说什么，回屋将小狗牵出来。p> 齐疆看到小狗身上新多出来的牵引绳也是浅蓝的，看着轻盈不坠累。p> “哇，嘎嘎想我了。”齐琇看着小狗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自己的手很是激动。p> 接着又说：“姐姐你真的好漂亮。”齐琇显然还没学到人美心善这个词的用法，也还没改过来称呼。p> “你也好漂亮，和你姐姐一样漂亮。”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祝春知看见齐疆又从颈红到面。p> 脸皮也太薄了。p> --------------------p> 第5章 四相p> 这晚的浮若镇天气又是闷热的，齐疆看了看手机里的天气预报，又抬头看天，估计这雨要到凌晨才下了。p> 今天从傍晚五六点开始，烧烤摊的生意就变得极为忙碌。齐疆厅前堂后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端酒水盘子的手都有些不稳。p> 她忽视掉一个黄毛在自己拒绝他的搭讪后，在她斜背后伸出的中指和轻声的肮脏的辱骂。刚收拾出来一个桌子，就又瞥到一群男的正朝这个方向而来。p> 为首的男生年岁不大，留着平头，却又在侧面剃出一道杠来，似要显露着自己的与众不同。p> 徐宁京记得他头一回见齐疆也是在这个烧烤摊上，去年那时，他有意去撞女生手中的玻璃杯，玻璃落地后女生的道歉也如约而至。p> 低垂着一张小白花似的精致面容，可徐宁京却在她眼间看到了淡漠的眼神，仿佛还带着些野性。p> 那晚徐宁京没少找她事，可无论他做什么齐疆总是一副漠然的姿态，该道歉道歉，该低头低头，可没再正眼看他，好像是慈爱的神原谅她无知的蝼蚁一般。p> 于是当晚心有不甘的徐宁京在齐疆这儿吃了个大亏，本来以为将她逼到胡同死角，她与自己之间有着巨大的体力差距，很难挣脱。

    可唇刚刚贴上去，就被她死命般咬破，接着他被齐疆带着力道一同往墙体的棱角上倒去，那力气比寻常女孩大很多。p> 倒地时角度有偏差，徐宁京只是耳朵被刮了一下，而齐疆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锐利的棱线上，血流如注。p> 事后徐行石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私下赔了齐疆七万块。p> 想到往事，徐宁京又对摊主指名道姓要齐疆来负责他这一桌。p> 他盯着人如往常依次端盘上来，先抽出了一根铁签，趁齐疆将东西放下时猛力刺向她的手背。p> “哟，可对不起，没看清楚。”徐宁京将签子松开，双手高举着，做出无辜的样子。p> 然后熟练地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扔到地上，用鼻子指着方向：“喏，对不起。”p> 齐疆表情平淡地取下手背扎进些深度的铁签，弯腰拾起钞票，吹了吹后装进自己裤兜里。还是没看徐宁京一眼。p> 旁边的几位拱着火：“不行啊，还有宁少拿不下的人。”p> 徐宁京的脸迅速烧了起来，想他在平京还没受过这样的待遇。p> 随徐行石到这样的粗俗地儿后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捏了。p> “喂，说句韩语听听，”一个染着灰色头发的人说道，“不是说你亲爹是棒子吗，一句一百块。”p> 齐疆安静将所有菜品上齐，轻声说了句“您点的东西已上齐，请慢用”，便转身风轻云淡地离开。p> “行啊这妞，有性子，”几个人挤眉弄眼，“宁少，把她拿下我们就真服你了。”p> 徐宁京的脸色很沉，仰头灌进一杯酒。p> 几人喝至深夜，除了徐宁京以外的人全部趴下了，睡了一阵后，几人歪歪斜斜地互相扶着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