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齐疆给齐琇的电话手表打电话想说一声今晚会晚点回去,可齐琇却没接,估计是和往常一样睡着了。p> 最后那拨人离开后,她与芳姨一同负责着最后的清扫收尾工作。p> “今天跟他们耗得太晚了。用不用再给你找个其他的活干,省得老受这样的人的气。”芳姨边抹桌子边问。p> “不用了,我能对付的。”齐疆浅浅笑笑。p> 从摊上回家的时候天空开始飘雨,路过之前的胡同口时,齐疆加快了蹬车的速度,却猝不及防的在黑暗中迎面撞上一个铁皮一样的东西。p> 有一厘米的厚度,算得上是金属板了。p> 声响过后,齐疆的头痛极了,脑袋发懵地倒了下去,愣了一会儿,手下意识地伸进帆布包中摸索着什么东西。p> 徐宁京从暗处走出,一手拿了尼龙绳,越走越近了。p> 待他用手按着齐疆的双手后,忽然觉得手指间好像被扎进了千万根针一样,痛到了极致。p> 再顾不上逃跑的齐疆,徐宁京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地下,一簇白色毛发一样的东西散落地上,看着却比毛发更硬些,像是玻璃纤维。p> 手指就是被这个东西扎进去的。徐宁京握着手腕,忍着持续锥心的疼痛顺着刚刚齐疆逃跑的方向追去,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p> 齐疆刚被金属板拍倒在地,头脑一片混沌,身体使不上劲,自己也被玻璃纤维扎伤,没多久就听见了身后急促的跑步声和呼吸声。p> 她身体抖瑟得厉害,终还是被徐宁京从身后撂倒。p> 齐疆挣扎着起身,练过跆拳道的她有些底子,可刚才重重的撞击令她头晕目眩,失去了力气。p> 徐宁京蹲下身,用绳子捆住她的手脚。p> 他用被玻璃纤维刺伤的手指划过齐疆的脸,却没如愿以偿地看见对方的泪与惊恐。p> 只有怒目,只是愤怒。
/p> 祝春知是被一阵拍门声惊醒的。p> 听着外面还下着大雨的声音,她没打算去开门。可似乎又听见了小女孩哭喊着叫“漂亮姐姐”的声音。p> 祝春知将屋内院内的灯都打开,取了把伞,边走边问:“怎么了?”p> “漂亮姐姐,我姐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齐琇的哭声在雷雨夜也很响亮。p> 她开了门,见小女孩只穿着一只拖鞋,没有打伞,身上被雨淋湿。p> 她紧忙将伞倾过去,蹲下身将人抱进怀里安慰道:“不怕,先进屋。”p> 齐琇止不住抽噎,祝春知快速地给她换了件衣服,用毛巾包裹住她的头发,问:“姐姐是还在镇上吗?”烧烤摊到深夜也是常有的事儿。p> “姐姐每天都会在一点前回来的,今天却没有。我手表坏了,姐姐你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p> “号码你记得吗?”p> 齐琇点点头。p> 祝春知按照号码拨过去,可却无人接听。p> 不行。她心里也有了不好的直觉。p> “我去找,你在这儿乖乖待着不要乱跑。”祝春知神色认真地叮嘱。p> “我也去,我知道姐姐回家的小路。”p> “好。”祝春知听着门外的雨似乎停了。p> 给齐琇找了只不合脚的拖鞋,将她从床上抱下来。p> 两个人牵着手沿着路线一路找着,一直走到了镇上烧烤摊,也没见着齐疆的踪迹。p> 祝春知按照店门口老板留的电话打过去询问,得知齐疆是在一点左右离开的。p> 得先带着小女孩回家看一趟,家里如果再没有的话就得报警了。p> 万幸的是拐进那栋二层小楼的门内时,正逢着齐疆出门。她的头发凌乱,衬衫的领口似乎是被撕扯过,神色焦急且凄惶。p> “姐!”齐琇从祝春知怀里下来,扑向齐疆。p> “嗯。”齐疆神色温柔地捋着小女孩的头发,问,“是去找我了吗?”
“我手表坏了,漂亮姐姐给你打电话也没打通,我们去镇上找你也没找到。”p> “今天有一桌客人留到很晚,回来晚了对不起啊。”齐疆向她道歉,然后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到祝春知面前。p> “又麻烦你了。”p> 祝春知见齐疆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沉痛,但自己也只是说:“不麻烦。”p> 小女孩在一旁深深鞠躬,亮声道:“谢谢漂亮姐姐。”p> “不客气的。”祝春知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一只粉色拖鞋放到地上,对齐疆说,“她好像跑丢了一只鞋。”p> 她看到对面女孩眼睛里破碎的星子像是要溢出来了似的,最终还是犹豫着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p> “没有。”齐疆摇了摇头。p> 祝春知对着一脸纯真无邪的小女孩道:“你先回屋,我跟你姐姐有话要说。”p> 齐琇顺从地点头,抱起一旁在她脚边绕圈的小狗回屋。p> “要是被人欺负了可以和我说,我陪你一起去报案,无论对方得没得逞,这种事情要及时立案的。”p> 齐疆依旧摇着头,眼角溢出泪来,“真没有。”p> “好,那你好好休息。”祝春知轻点了下头,向后退了两步。这种不自救的,她向来也不会去救。p> “真的特别谢谢你。”p> “客气。”祝春知没更多闲心再与她寒暄,出了院门。p> 这一夜的睡梦却极不安稳。p> 几日之后,镇东头忽然传出风言风语,说齐家那一户的女儿,得了艾滋。p> 祝春知心下一凛。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晚的斜风细雨,齐疆煞白的面容和克制忍耐的泪。p> 无论如何,自己当时该给她一个拥抱的。可为何,变成这样了呢。p> 后几天有意无意地从那栋二层小楼门口路过,大门都从内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