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报复
因为受伤蓝粒的工作又开始耽搁，她怀疑自己真的不适合待在娱乐圈里。
mary姐第二天打电话来慰问蓝粒，无非是说伤养好了再继续工作，让她注意休息之类的话。
最后mary姐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挂了电话，蓝粒没有追着问，也没有问那天之后王明月到底是怎么解释的。
闲下来她才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这几年几乎都在工作，或者陪沈之洵应酬。
她除了去美容院，也基本不出门逛街看电影，上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大学里去过一次，那个时候过年电影院安排一些免费的电影，蓝粒从医院看完妈妈回来的路上，路过电影院就进去看了一场电影。
免费的电影几乎都是有年代感的，蓝粒没有买爆米花和可乐，两手插兜的看了两个多小时。
回想起来自己的人生除了大学以前生活还算正常，高中毕业以后已经没有人生自由。
蓝粒本打算出门看电影的，照了镜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瞬间她就没有兴致去看电影了。
小心的用纸巾擦了脸就下楼去，陈嫂给蓝粒端来早饭，蓝粒没有看到沈之洵，昨天他是去客房睡的。
自从搬来这栋房子他们几乎一起睡的，昨天沈之洵也没有解释，蓝粒想应该是身上有伤所以他去了隔壁的卧室吧。
蓝粒安静的喝粥，陈嫂为她端来刚切的新鲜哈密瓜，依然很温和的说，“蓝小姐，小沈一早就出去了，他交待我中午想吃什么先问问你。”
陈嫂把哈密瓜放在蓝粒面前，刚从保鲜里拿出来的哈密瓜上面还冒着水珠，清香的味道闻着也舒服不少。
蓝粒放下勺子，带着笑对陈嫂说：“陈嫂随便煮点清淡就行。”
虽然蓝粒没有问，陈嫂还是和蓝粒说了沈之洵一早就出门了，不回来吃晚饭。
蓝粒点头表示知道了，沈之洵事情蓝粒不会主动过问，知道的越少对彼此越好。
蓝粒吃完饭去了花园散步，记得沈之洵要把后花园整理出来种花，蓝粒绕到后面去看了下，花园被整理一个角落就停下了。
这样半途而废的手笔不太像沈之洵的风格，他做事情一般不达目的不会停下的。
蓝粒想拿起锄头继续，可这双手实在不给力，她只能放弃了。
她又走到前院去，院子里的月季开的正好，她也学着沈之洵剪了几枝花准备插在房间里。
蓝粒穿着淡紫色的棉麻连衣裙，宽宽松松的罩住了身形，连衣裙的袖口和下摆都是镂空的设计。
风吹过鼓起裙子，她像花丛里的蝴蝶展开翅膀在花丛里忙碌。
最近衣柜里添了很多类似森女风的衣服，和她之前的风格相差甚远，这些都是沈之洵买的，其实这类的风格蓝粒很喜欢。
沈之洵之前给蓝粒买的衣服都是高奢的礼服，他怎么知道蓝粒会喜欢这样的风格呢？还是凑巧买了这种风格呢？
蓝粒小心的剪下几枝颜色不一的月季花，她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修剪掉花枝上的刺，时不时会闻闻这花香。
安静的美好的画面被眼前的人打断，她穿着合身的旗袍，素色的旗袍上手绣着复杂的钉珠，她脸上安详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痕迹，只是那双眼睛出卖了她的年纪，没有一丝的生气，如同天上的仙子，没有喜怒哀乐的清冷感。
她款款走来坐在蓝粒对面，蓝粒猜到这是沈之洵的母亲王淼，她的眉眼和沈之洵很像，尤其不笑的时候总是冷睨着你，在他们面前蓝粒总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阿姨你好”，蓝粒放下手里的花，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跟电视剧一样，让她不要纠缠她的儿子，不管她想说什么蓝粒还是保持客气。
没想到王淼并没有表面上的盛气凌人，她说话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的样子。
“没有怪我不请自来吧？”
蓝粒想起自己脸上和手上是不太好看，她现在也不想见到人，但不会直说，只是笑着摇头。
“我给您倒杯茶吧？”蓝粒起身去厨房，王淼摇摇手表示不用。
“我说几句话就走，趁现在之洵不在。”王淼很是无奈，眉眼里有一种揉碎的悲伤挥之不去。
蓝粒也不去倒茶，把桌子上的花移到一旁。
沈之洵有说过他和王淼的关系不好，也是王淼把手里的股份卖掉了，才导致沈之洵离开了沈氏集团。
她第一次见到王淼，她完全想象不出这样清冷的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对沈之洵。
好半晌王淼才开口，“之洵他对我有误解，我们关系这么差我也不想挽回什么了。或许你听他说过我做事情，我今天让想你劝他放下一切，不要复仇了，离开这里出国去。”
王淼悲伤终于藏不住了，眼里的泪珠盛在眼眶里，她哽咽很久才能继续往下说。
“我和之洵的父亲其实并不相爱，我们互相折磨，我那时候连带着讨厌之洵。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伤害了他，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也不想做一个好母亲，可是他毕竟也是我的儿子，我非常了解他。他父亲的死让他性格大变，他一定会复仇，现在就是他的机会。”
蓝粒突然无法消化王淼的话，复仇，这两个字眼不停地在她脑海里跳动。
王淼看着蓝粒迷茫不安的眼，这个女孩也许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她也身在局中。
沈之洵可能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一点的不对劲，可她还是要把这层窗户纸捅开才行。
王淼收起了眼泪，神情恢复了清冷的模样，“我想我打扰了，你估计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该对你说这些话，之洵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今天就当我们没有见过。”
王淼起身离开当她要走出别墅的门时候，蓝粒才出声，“阿姨，他要报复的人也包括我吗？”
又一阵的风吹来，蓝粒说的话碎在风中，她的身形被风吹的摇晃起来，苍白的脸印着伤痕的痕迹越发显得脆弱。
王淼只是深深的看了蓝粒一眼，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蓝粒最后站不稳的蹲了下来，她抱着自己膝盖给自己安全感，她没有哭，也没有什么好哭的。
就算报复她也该受着，这都是她欠沈之洵的。
——
小小的一点紫色蹲在花园里，就这样蹲了很久没有动。
桌子上还放着几支鲜艳的花朵，它们似乎被遗弃在那里。
沈之洵动容的想伸手摸摸她，还是收回手关上了手机传来花园里的监控。
他抬眼瞬间变成寒冷的双眼，嘴角噙着冷笑，拿起眼前的茶杯握在手里。
“我想你应该有话对我说才是，而不是我亲自来找你。”沈之洵眉眼里全是阴冷。
曹彦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很快就平复下来，他迎着沈之洵的阴冷的脸还是挤出笑说：“沈总，我知道你会介意这个事情，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你相信我，我是你这边的人。”
“我已经不是沈总了，你不用这样叫我，我明明安排好你了，那你为什么又回去呢？”沈之洵把茶杯靠近鼻前，轻轻嗅着茶香，问出的话那么不经意。
曹彦知道到沈之洵会这样问，他早准备好了说辞，可是沈之洵扔出了一份文件在他面前让他哑然。
曹彦闭了闭眼，努力平息自己情绪，眼里不再是紧张不安急于解释的模样。
他等这天多久了，等了差不多十年了，十年啊！
他像是一只狗一样跟在沈之洵旁边，祈求他的施舍，沈之洵有把他当人看吗？不过是可怜他吧，内疚了吧。
沈之洵还记得那场车祸吗？他失去健康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沈之洵什么时候回头看一眼，会关心他跟的上吗？
那场车祸都怪沈之洵拉他一起出去玩，司机带着他们兜风，他就坐在副驾驶被撞的腿几乎站不起来。
他花了几年才康复能走，可是他这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沈之洵会懂吗？
曹彦大笑出声，他笑的开心，笑的放肆，笑的癫狂。
虽然现在笑早了一点，可是慢慢瓦解掉沈之洵的权利，把他拉下高位，拿捏在手里的滋味浅尝了一下，他觉得很不错。
曹彦终于笑够了，他一瞬停下笑，诡异的脸上带着笑意没有淡去。
“你知道稍微早一点，不过这样才有意思，我也不用伪装了。你不知道装了十年好累，面具戴久了我都摘不了。”曹彦眼神里有着凄凉悲哀和委屈。
沈之洵本无动于衷的脸上终于破裂出一点悲伤，他记得当年因为一场车祸把曹彦的腿撞坏了，曹彦那一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总是呆坐在轮椅上一个表情都没有。
那场车祸不是沈之洵过错，大货车司机喝了酒，没有遵守交通规则导致了车祸，而他的司机因此丧命。
沈之洵也因此被撞断了几根肋骨，躺在床上很久才能下床，他下床第一时间去看曹彦，可他一句话都没有跟沈之洵说，人生第一次的成长在一刻，沈之洵知道一切回不去了。
一向清冷的声线带着悲伤和无奈，听到曹彦的心里话，心里被压了一座山，沉重的让他无法呼吸。
“当年对你造成的伤害难以弥补，如果这样你能释怀我可以纵容你，这是我欠你的。”
曹彦压下去的戾气又迸发出来，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沈之洵演出的悲伤，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要的是你和我一样，在我脚下摇尾乞怜呢？你也会愿意吗？”
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变成仇人，不是他想要的，他一直努力关照曹彦，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和歧视。
也许这才是曹彦最恨的地方，沈之洵以为的关照，把曹彦放在身边，让他看到了沈之洵的光芒，谁会注意到这个路都走不稳的曹彦呢。
“’你也不用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是不会放过我的，那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是我把公司的情报泄露给陈然清，也是我告诉吴及七你的踪迹，不过他不听我的要下死手，还好你也真的是命大，死了有什么好玩的，活着才能慢慢折磨。”
曹彦像是地府里的恶鬼，对自己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谈起来没有丝毫后悔，唯一后悔的是还不够，他要的还不够。
沈之洵沉沉的吐了一口浊气，他站起身俯瞰着被仇恨蒙蔽的曹彦，他眼里的恨意如果是一把刀，能把他瓦解成碎片。
沈之洵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一点点的悲伤后悔也消失不见了，“曹彦，你确实给我很大的惊喜，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你继续下去，我不会再留情。”
沈之洵最后的忠告，他知道曹彦不会听的进去，被仇恨蒙蔽的人眼里也只剩下恨意，他何尝不是这样，恨才是永恒的，恨才能让人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