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问
沈之洵走出房间关上门后无力的靠在墙上,他捂着左腹打开了蓝粒隔壁的门。
他的腹部衬衫慢慢被血浸湿,他掀开衣服,血珠滴滴答答的透过纱布沿着腹部流下去。
他淡漠的把腰上一圈的纱布解开,长达五厘米的刀伤,缝的线崩开一道口子,像一个浑身是刺的荆棘牢牢的吸附在他身上,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按响了床边的铃唤来护士。
很快护士端着托盘进来,看到病人支起一条腿的靠在床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浓密的眉毛,眼尾处有一颗泪痣在无瑕的脸上分外明显。
高挺的鼻子,整体干净流畅的线条,嘴唇微微抿着。
护士不由的看的走神,要不是腹部的伤口过于骇人,她估计还能再欣赏会。
护士看到这挣开的伤口,出于职业道德她很想训斥下这位病人。
昨天中午送来医院,腹部的伤口长达五厘米,血几乎把身上的衣服浸湿了,可他冰冷的眼神对自己的现状没有一丝的动容,仿佛不是伤在自己身上。
长达两个小时的手术,等麻药过后,他接了一个电话,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医院。
回到医院后却守在隔壁的病房,直到现在才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沈之洵突然睁开双眼,不似闭眼般的柔和,眼里阴冷的把护士想说的话憋回去了。
护士小心为他做消毒拿着棉签的手不由的抖起来,说出嘴的话变的小心起来,“先生,你的伤口需要医生为你再次缝合,我先给你做消毒,医生很快就来。”
沈之洵没有说话,垂下眼眸,高于常人的隐忍能力使他连眉头没有皱一下。
护士为他消做完消毒,端着盘子就出去了,心里不禁的感慨起来,可惜了这么帅的人,看起来如此的狠厉,这种只可欣赏不可靠近。
沈之洵的助理齐安敲门进来时候,沈之洵已经做完二次缝合,他没有穿病服,穿着宽松的浴袍靠在沙发上抽烟。
沈之洵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浴袍没有系紧,松垮的领子还能看到腰部的伤口。
烟雾遮住他的脸,他的双眼却能从雾气里透出光,犀利的眼像藏在森林里野兽,他安静却是充满危险存在。
整个房间充满烟气,齐安不敢说抽烟对他身体不好的话,只好默默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透气。
齐安走到沈之洵身边,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沈之洵面前,“沈总,昨天伤您的人找到了,是吴及七,他估计为他弟弟吴川白报仇。您看要不要现在处理掉?”
沈之洵捻灭烟头,用手指捏开一页就没有兴趣看下去了,这两个人他有印象,印象不深。
这个时候想要他命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用,监视他们的动向,现在留着他们还有用处。”沈之洵轻靠在沙发上,腹部的刺痛使他更加清醒。
“沈总还有一件事,曹彦并没有离开a市,昨天重新入职了。”齐安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继续说下去,“入职了陈氏集团。”
齐安面无表情的放下另一份文件,候在旁边等候沈之洵的决策。
沈之洵抬起眼皮略过桌子上的文件,他连手都没有伸,“明天约个时间,我要见他。”
“出去吧”,齐安听到以后就轻声把门带上了,沈之洵眼睛没有离开桌子上的文件夹,深潭一般的眼里迸发出一点火光,一点点开始燃烧。
怒火燃烧着,他勾着嘴唇笑的深不可测。
很好,越来越有意思,所有人都不再戴着面具了,那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
蓝粒在准备今天出院的,沈之洵说会来找她,等了九点都没有等到。
她换好衣服准备离开,房门被打开,蓝粒转过头和沈之洵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蓝粒先移开了视线,匆匆一眼她还没有认真看清楚沈之洵的脸,只感觉他的脸色很疲惫,藏不住的倦感。
沈之洵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等久了吧,我忘记时间了。”
“没有,我自己也能回去的。”蓝粒说出口就后悔了,声音戛然而止,她并没有在生气,可说出口的话却很酸。
沈之洵拿起她整理好的东西,环顾有没有遗漏下的,最后视线落在她身上,眼里的温柔像是一杯溢出杯身的水,“走吧,我让陈嫂在家里给你准备了点心。”
蓝粒觉得沈之洵今天说话格外懒洋洋的,带着一种想睡觉的困倦。
他们到家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今天沈之洵让陈嫂晚些回去,留下来做一些甜点。
陈嫂只知道蓝粒今天去医院,具体的并没有人告诉她。
蓝粒进屋的时候陈嫂好好把她的看了一圈,手和脸有些伤口,就是手上的伤口格外的骇人,不过整个人状态还不错,她放下心来。
陈嫂端出熬了两个小时候的银耳冰糖银耳雪梨给她润润嗓子,沈之洵特意吩咐做一些对嗓子好的甜品。
蓝粒只要不大声说话,嗓子就不会很疼,陈嫂煮的冰糖银耳雪梨她很喜欢,她让陈嫂早点回去休息。
她坐在餐厅把这碗甜品吃的一滴不剩,甜度恰到好处,她喝完嗓子舒服很多。
沈之洵一回来就上楼去了,蓝粒吃完也起身去楼上卧室。
本以为沈之洵在卧室里,房间里并没有人,蓝粒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
这间卧室窗外种了一棵茶花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长的很高,蓝粒坐在窗边能看到茶花树的花苞,粉色花苞再过段时间就能盛开,到那个时候窗外的景色应该会很美。
花是治愈生活的良药,蓝粒抬起手看到满手背的伤痕,她心里难过的揪着心。
她不是矫情的人,手会好起来,可是猜疑却不会。
她不去问沈之洵为什么他能在深山里准确找到她的位置,按照时间他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她失踪以后就赶过来了。
第一次蓝粒觉得自己的选择那么可笑,你看啊,他哪里是表面那样需要她呢?
即使沈之洵是魔鬼,蓝粒也必须站在他身边,她要赎罪,她不能离开。
沈之洵开门进来打断了蓝粒发愣,他拿着棉签和消毒的药水,他已经换好睡衣,藏蓝色的棉质睡衣很宽松的穿在身上。
“我给你上点药,你忍着点,有点疼。”沈之洵拿着药走到蓝粒面前,蓝粒准备起身,沈之洵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动作。
沈之洵半跪在蓝粒面前,托着蓝粒的手掌,蓝粒小小白净的手包展在沈之洵手心里。
白嫩的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连指甲盖都残缺,指甲里的肉缝暴露在外面。
沈之洵动作轻柔的为蓝粒涂药,轻的怕弄疼她,涂的很慢很认真。
蓝粒只能看到沈之洵头顶,看不见他的眼神慢慢变的嗜血,如果他是吸血鬼的话,早已经疯狂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之洵终于把两只手涂好了,蓝粒都困了,呆呆的看着他收起棉签,处理掉垃圾。
沈之洵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长袖的睡裙,蓝粒可能是困糊涂了,沈之洵拿着睡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之洵展开手里的睡裙,“我帮你换吧,你手不方便。”他说的很认真,似乎就是表面的意思。
蓝粒竟然没有觉得不对劲,她任由沈之洵解开她身上的连衣裙,她身上的裙子是出院前护士帮她换的。
拉链在背后,沈之洵手很冰碰到蓝粒的后颈,现在还是早春,她被冷的缩一下。
沈之洵停顿一下,又继续往下拉拉链,拉链下滑露出洁白的背部,蝴蝶骨似乎要翩翩起舞,它从像盛开的花朵从花苞里绽放开。
沈之洵抬眼看了眼窗外,山茶花要开了。
当整个背部露出来,衣服即将要掉落,蓝粒用手按在了胸前。
蓝粒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喝酒,怎么糊里糊涂的同意了这个荒唐的帮忙呢。
她侧过头想对沈之洵说自己能行,沈之洵靠的很近,她只要在侧过来一点就能碰上他的脸。
沈之洵身上没有带着平时的香水味,一种消毒水夹着药的辛辣味道,蓝粒抬头撞进他的眼里,他平静的眼里掀起了波澜。
察觉到蓝粒探究的眼神,沈之洵嘴唇触碰她的额头很快就离开了,他对蓝粒说晚安,就轻声关上了门。
蓝粒还捂着胸口,等沈之洵离开以后,她松开了手任由衣服掉落。
即使沈之洵在过分动作,蓝粒都能忍着,谁让她欠了沈之洵呢。
蓝粒只想笑自己不值钱的自尊,她哪里还有什么自尊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