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艾妮的选择
如果没有除夕晚上的那次喝醉，陈远瑞和艾妮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故事。梦想和现实又一次打了个平手，陈远瑞感觉自己就像《老人与海》的那位老渔夫，虽然每次都拼尽全力，每一次都空手而归。
中午，艾妮补着淡淡的妆，画着细细的眉，涂着浅浅的口红，披散着秀发飘散着淡淡的香，艾妮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看着陈远瑞刚放下的小说《老人与海》，说：“洗完头就来了，帮我编个辫子”。
陈远瑞说：“不会”。
艾妮不相信地说：“哈，艾倾，王紫梦，艾丫都是长头发，你没帮她们编过辫子”？艾妮拢了拢头发，熟练地示范给他看，说：“看，这样编。”
陈远瑞不熟练地弄着艾妮的头发说：“我编的不好看”。
艾妮笑着说：“笨蛋”。
陈远瑞说：“编的不紧”。
艾妮随手套上皮筋，扎上头发。从衣兜里拿出口红、艾妮仔细地补了一下口红，努嘴在陈远瑞的脸上做个唇印，说：“算作奖励”。艾妮拿着镜子照着陈远瑞的脸说：“看看，好看吧，有人问别说是我亲的就行”。
陈远瑞一本正经的说：“能洗掉吗？”
艾妮笑，从衣兜里拿出一小包茶叶说：“知道你喜欢喝茶叶，特意去我三哥家找茶叶，三哥说这半包大红袍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猴子才能采摘到，别人送的，一直没舍得喝，让我给拿来了”。
陈远瑞说：“我只喝八毛钱一两的，好的我也喝不出来，还给你哥吧”。
艾妮摇摇头说：“不还，下次还去拿”。
陈远瑞说：“我只喝八毛钱一两的”。
艾妮说：“把眼闭上”。
“干嘛？”
艾妮抱着陈远瑞，深深吻着他，轻轻的说：“我爱你。”
陈远瑞擦着嘴唇上的口红，心里全是艾倾那调皮的身影。
送走艾妮，陈远瑞接着看《老人与海》，艾妮在门外转了几圈，又回了屋，陈远瑞说：“怎么又回来了”？
“就想在这陪着你”。艾妮沉吟一下说：“我想知道艾倾在你的心中是什么位置”。
陈远瑞说：“我最爱的，好朋友、红颜知己，却成不了老婆的人”。
艾妮问：“你真的能放弃她”？
陈远瑞叹口气，说：“我和她有无法逾越的距离，她是城里人，上了大学，家里有权有势，我一个农民，种着一亩三分地，上不起大学，我一无所有，只剩下自尊了，最关键的是她妈反对，我不想让她妈看不起”。
艾妮说：“你不后悔吗？”
陈远瑞无奈地说。“人活着就一直在干后悔的事，我知道我会后悔，唉！”
艾妮沉吟一下说：“你对她是一种什么感觉？”
陈远瑞说：“我什么都给不了她，唯一能给她的，只有我对她的爱，太不值钱了，有时感觉我太无耻，我答应过她妈，我会离开她，可是我每一天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
艾妮酸酸地说：“三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
陈远瑞真诚地说：“我和王紫梦在一起，我想忘掉她，我和艾丫在一起，我想忘掉她，我就像沙漠中的徒行者，她就象我命中的一碗水，她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意义，面对爱情，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明知我们不会有结果，我还是一直把她放在心里”。陈远瑞说完，轻轻叹口气。
艾妮说：“你对她的爱，就像我对你的一样，我也是这样把你放在心里的，爱一个人，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你把我当成她吧，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就知足了。如果有一天艾倾真的能和你在一起，我把你还给她，我不在乎我能爱多久，我和你一起等待着那不可预知的将来”。
陈远瑞真切地说：“我和你在一起，你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艾妮打扮的光彩照人，在艾丫屋里玩一会就走了，艾庆玉猜测艾妮一定是去找陈远瑞，见艾妮直接去了高山流水，艾庆玉就偷偷跟着她，来到高山流水，过了水漫桥，艾庆玉清楚地看见艾妮和陈远瑞坐在青龙石上。
艾庆玉觉得艾妮丢了他全家的脸，自己费尽心机拆散了女儿，妹妹又前赴后继和陈远瑞好上了，自己矮了一辈不说，艾家就象被陈远瑞左右开弓打了耳光，何况这谈恋爱在村里还是个丢人的事，艾庆玉一边恼怒女儿和妹妹的不争气，一边想着陈远瑞倒底那里好，黄石门村漂亮的女孩一个个都想着他。
艾庆玉把艾妮和陈远瑞恋爱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他爹艾有计，艾有计认老理，女儿比陈远瑞长一辈，两个人真好上了，乱了辈份，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黄石门村抬起头来，他的一张老脸也让女儿丢尽了。想到这儿，艾有计痛骂女儿不孝，艾妮从小得到父亲的疼爱，从没见父亲发这么大火，见父亲六亲不认，自己也坚持到底，说：“我就和他好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要和陈远瑞好，等我死了 ”！艾有计被气的脸色铁青。
艾妮不顾一切的说：“你如果不想让我和陈远瑞来往，除非我死了”！
艾有计气急了说：“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着在院子找了个棍子打艾妮，艾妮的娘赶忙把女儿推到她屋里。
艾妮站在床前等着父亲打进来，哭着说：“我和谁好这是我的事，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艾妮的娘不敢阻拦艾有计，又怕艾有计打伤了女儿，忙把棉被盖在艾妮身上说：“他爹，你可不能打妮的头，你要是打出个好歹，你等着后悔吧，咱们都是快死的人了，还要脸干什么”！
艾有计一棍子打在艾妮的床上，说：“都是你把她惯成这样，我七八十岁的人了，还让她给我丢人现眼”。
艾有计扔下棍子坐在门口的石台子上喘着粗气。
艾妮她娘见老头走了，对女儿说：“你爹是个要脸的人，你爹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你和陈远瑞谈恋爱，也没什么丢人的，可村里会把这事当丑事议论，你又捂不住别人的嘴，你爹的脾气你也知道，我让着他一辈子，你要真是看上陈远瑞了，你们就别在黄石门村呆了，老辈都兴私奔 ，你跟他走我也不拦着，你们离开黄石门三年五载有了孩子，回来你爹也只能认了，我们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你们以后过的好就行”。
艾妮转身出了房门，艾妮她娘跟了出来说：“你上哪去？”
艾妮拿着钩担说：“我去挑水”。
艾妮她娘赶紧夺下钩担说：“妮，你在气头上，咱可不去井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