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倒霉的艾丫
村北的山脚下靠着路边的是关明亮家的桃园，桃园的当中有一片空地，旁边有一间用木棍和山草搭起的棚子，艾丫站在那儿等着陈远瑞。天空的云像梦中可以触摸轻柔的发丝，月亮躲在黑色的纱幔中，只有星星闪着淡淡的微光，让四周蒙上了梦一般的色彩，草丛中蟋蟀咿咿呀呀地唱着歌，艾丫看着通往村子的小路，静静地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远瑞知道因为早上的事，艾丫一定会约他出来问个清楚，他走到艾丫身边说：“早上的事，真对不起，我想给你解释一下”。
艾丫很失望地说。“我知道是假的，以后别拿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陈远瑞诚恳地说：“不是你说的这样，王紫梦和我分手，村里一开始议论是因为你，说我不要王紫梦又喜欢上你了。现在又开始议论，说是因为你爸对王紫梦做了那种事情，王紫梦才和我分手的，唾沫也能淹死人，为了王紫梦的名誉和清白，为了王紫梦不再受伤害，我只能承认和王紫梦分手是因为你，他们把你找来让我证明给他们看，我就拿你江湖救急”。
艾丫委屈地说：“你怕王紫梦受伤害，你不怕我受伤害吗？当着那么多人，你拿我当什么了，用着我了就亲一口，用完了，就说声对不起，我很好玩吗？”
陈远瑞解释说：“当时那个情况，我也是身不由己”。
艾丫伤心地说：“你为了她不受伤害，让我李代桃僵是吗？”
陈远瑞知道艾丫喜欢自己，才敢当众亲了她一口，洗清了王紫梦，他知道这样对艾丫不公平，陈远瑞说：“当时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艾丫很委屈地说：“她爱你，我也爱你，你怕她受到伤害，那我怎么办？”
陈远瑞也感觉对不起艾丫，说：“我把你和王紫梦一直当成了妹妹，除了艾倾，我也不会再爱上别人，我爸的去世，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模样，我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一步步走到现在，你对我好我知道，就算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艾丫说：“只要你愿意，我会让我爸同意的”。
陈远瑞沉默了一会说：“我当众亲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无路可退了。”
“你是答应了”？艾丫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也许老天在帮她，艾丫一下抓着陈远瑞的胳膊激动地说：”你弄疼我的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会有今天的。“
陈远瑞十分歉意地说：”那天晚上，我真不是耍流氓，我就是想报复你爹。“
“我知道你很生气，谁让我是他女儿呢。”艾丫沉默了一会又轻声说：“你弄疼我了，我还挺高兴的。”
陈远瑞后悔地说：“我把气撒在你身上，当时真疯了。”
艾丫问陈远瑞：“你还想着艾倾吗”？
陈远瑞说：”也许这辈子都忘不掉她，但是我们不会有结果，因为我高攀不起。“
艾丫甜甜的说：“你想不想她我都不在乎，因为你就在我跟前。”
面对深爱自己的艾丫，陈远瑞内心更多的是一种自责和亏欠，不只是因为当众亲了她，还有喝酒的那个晚上，他对艾庆玉的愤怒，迁怒在她身上，他撕碎了一个女孩的自尊和清白，因为这些，他应该像个男人一样，给艾丫一个承诺。
中秋节这天，陈远瑞和二姐陈思在山坡地收玉米，艾丫悄悄来帮忙。中午的时候，艾丫说晚上到场里帮陈远瑞剥玉米，吃过晚饭，艾丫拿了苹果月饼早早来到陈远瑞场里。陈远瑞的场就在山脚下的一片空地上，玉米堆旁边搭了个小屋，陈远瑞怕她回家晚了不好交代说：“你出来你妈知道吗？”
“我说去小姑家”，艾丫深情的目光看着陈远瑞说：“今天多晚回家都行。”
艾丫吃完饭说去小姑家，很晚了也没见女儿回来，朱心兰帮女儿收拾床上的衣服，无意中看到女儿枕头下的日记，朱心兰认不了几个字，让艾庆玉看看写了什么。艾庆玉看着女儿的日记，几乎被气晕，整天一声不响的女儿，竟然喜欢上了陈远瑞。艾庆玉指着日记冲媳妇就发火，说：“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看看，你看看！”
朱心兰一头雾水，摸不着北地问：“我干什么好事了，让你激动成这样？”
艾庆玉铁青着脸说：“你女儿在你眼皮底下干了什么你不知道？”
朱心兰一时摸不着头脑说：“艾丫天天上班，不是好好的吗”？
“好个屁！三更半夜不回家你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朱心兰长出一口气说：“她不是去她小姑家玩了吗？有时晚了在她小姑家睡，你真是的，我当你让驴踢小肚子了呢”。
艾庆玉以为媳妇装糊涂说：“你看看这信，你女儿和别人谈恋爱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闭着眼装天黑？”
朱心兰方才回过神来，跳起来说：“这死丫头，和谁？”朱心兰在地上转了一圈。
艾庆玉怒气冲冲地说：“还能有谁，陈远瑞那小子！”
朱心兰好像一下明白了，说：“她和陈远瑞好了？这是好事啊。”
“好个屁，陈远瑞见一个喜欢一个，他先和城里的小丫头好，小丫头去上大学了，他接着和李宝凤的闺女好，李宝凤的闺女去了区政府，现在又和艾丫好，姓艾的闺女就这么不值钱。”
朱心兰说：“那可不行，咱女儿可不能排在最后。”
艾庆玉说：“我当着关明亮的面说，陈远瑞家里穷，没房子，除非谁的闺女瞎了眼，能看上他。瞎子关明亮当着众人给我抬杠，说黄石门村几个漂亮丫头，陈远瑞想要谁要谁，艾丫真跟陈远瑞好了，这不是我自己打我自己的脸吗？这小子大学不上，还有什么出息，你让艾丫跟着他种那一亩三分地？”
艾庆玉一顿说教之后，朱心兰也感觉有道理，说：“ 这个死丫头，我找她去。”
艾丫很晚才回家，见爸妈没睡，审贼一样看着她，知道大事不妙，艾庆玉冷冷地问：“你上哪去了？”
艾丫心虚地说：“我去小姑家了。”
朱心兰上下把女儿看一遍，说：“你这个死丫头，撒谎都挂在脸上，我去你小姑家没找到你，去哪了？和谁在一起的？”
艾丫硬着头皮顶嘴说：“我去哪儿不要你们管。”
艾庆玉拿出日记说：“这明摆着，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艾丫大叫：“你们凭什么偷看我的日记？”
艾庆玉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上陈远瑞哪里好，你是看上了他家里穷吗？你还上赶着和他好，他长的好能当饭吃，你想跟他吃一辈子苦？你和你哥一样不争气，我不同意，赶快给我死了这条心。”
艾丫心中喜欢着陈远瑞，把心中的这份爱都偷偷写在日记里，没曾想被家里发现，知道瞒不过去，干脆承认说：“我没觉得丢了你们的人，我就看他好，他家穷我愿意，穷也是我跟他过。”
艾庆玉心里有鬼，王紫梦曾是陈远瑞的女朋友，他认为陈远瑞和艾丫好，是在报复他，有意让他难堪，说：“丫头，陈远瑞和你好不是喜欢你，他另有目的，他是有意让我丢脸，你爸骑在他家头上一辈子，反过来自己的女儿和人家好上了，你叫我以后怎么出门见人。”
朱心兰安抚女儿说：“陈远瑞人是不错，就是家里太穷了。”
艾庆玉说：“你如果再和陈远瑞来往，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艾丫有嘴也说不清，只是气的掉眼泪，艾庆玉恨不能把这个不孝的女儿给掐死，说：“就是咱家死上几口我也不同意你和陈远瑞来往。”
朱心兰追问说：“你每天晚上出去，是不是都去找陈远瑞了？”
艾丫不耐烦地说：“知道还问。”
艾庆玉说：“他长的漂亮能当钱花吗？他家摊上这么多事，十年也翻不了身，他能给你什么，最简单的三间平房他能盖起来吗？贫贱夫妻百事哀，都在一个村子，我不想看着你跟他过穷日子。”
艾丫低着头小声说：“我愿意”。
艾庆玉说：“你爸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反对你和陈远瑞来往，都是为了咱家的脸，咱老辈和赵家就有恩怨，你太爷爷就是因为他们家死的，你和他好，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艾丫争辩说：“全村人都知道，是咱们家占了人家的风水，有错也是你们。”
艾庆玉压着火说：“你大姑年轻的时候偷偷和陈厚瑞好上了，你嫂子以前和陈家瑞谈过恋爱，你现在又和陈远瑞好上了，我就纳闷了，咱们艾家的女人都心甘情愿被姓陈的欺负，咱艾家的脸让你们丢尽了，你爸是村支书，以后你爸还能出门见人吗？你真想把我气死？”
艾丫一把夺过自己的日记，气呼呼地说：“你欺负别人家的女人你怎么不说，你没有资格说我。”
朱心兰一把薅住艾庆玉的头发，说：“艾丫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