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审讯
李天垣道：“她家人跟她相处的时间比较久，恨意更大一些？”
陈淮道：“你说的其实也有点道理，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她的家人掌握着她的位置。因为昨晚的事情是突发事件，按理来说周筠晚上要回家就寝，府中的人发现周筠夜不归宿可能会去派人寻找，从而找到安定侯府上。”
“周家管事之人若与周筠有仇，掌握了她的行踪，便可趁此机会买凶杀人，将案发现场定在安定侯府中而不是镇北侯府中，从而减轻对周家人的怀疑。只要安定侯府中的成家下人不供出他，他就可以撇的干干净净的。”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不一定对，也许还有很大的漏洞呢。但这些都不重要，不管你的推测是对是错，只要根据线索通过一定的逻辑推理得到一个看似正常的结果，就已经可以了。”
“毕竟你父皇想锻炼你，就是想让你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决定，培养你的思考能力，当然，也要适当听取大理寺官员的看法和建议，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的，他们才是。等你以后当皇帝了，多的是人给你谏言，很多大事，都得你来做决定。”
“啊？我父皇是这个意思吗？”李天垣挠挠头，“我还是觉得，好好玩比什么做大事的决定有意思的多。”
陈淮暗暗腹诽，或许等这小子以后当了皇帝，大齐会被他玩出一朵花来。
……
经过调查，拥有柴房钥匙的是何管家和小喜子两人，何管家的钥匙随身携带，每天睡觉前会将钥匙放至枕头底下，并无其他人知晓。
而小喜子的钥匙随意放置在其桌子上，与他同住一间房的小福子有机会接触到。
大理寺官员将这三人分别带至三个房间进行审讯。
初步审讯之后，三人都宣称案发之时自己在睡觉，但并没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另一边，对作案凶器的调查也并没有什么结果。
陈淮默默腹诽，没监控是真的难查，但凶手应该就在这三人之间，只能通过审讯，从他们的话语中寻找蛛丝马迹。
李天垣问道：“他们都不会主动承认，接下来怎么办？”
陈淮道：“只能诈一诈他们了。”
李天垣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怎么诈？你那么会说，我就等着看你表演了。咱们进去吧。”
大约一盏茶过后，陈淮先带着李天垣进了小喜子的房间，旁边一名大理寺官员拿着纸笔准备记录。
只听陈淮一进门就哈哈大笑：“凶手抓到了，小喜子，据小福子所说，他半夜起来如厕，发现床上并没有你的身影，也没见到桌子上的钥匙。肯定是你半夜偷偷起来拿了钥匙去柴房杀害周筠。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惜被小福子给抓到了！赶紧交待具体作案经过！”
“不可能！”
小喜子听后反应激烈：“他完全是血口喷人，我明明是一觉睡到天亮！我明白了，肯定是他杀的，他害怕被发现，就先来诬陷我！你们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别激动。”陈淮淡淡说道。
“我们当然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但也不会完全相信你，毕竟你也是有嫌疑的。”
“我问你，你和镇北侯府上的人有联系么？”
小喜子摇头：“我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下人，怎么可能跟其他侯府的人有联系。我平时就待在侯爷府上，几乎不出门。”
“我习惯这样的生活，也没想过去改变什么。不过我倒是经常听小福子抱怨，他觉得做下人没出息，经常说什么要‘逆天改命’之类的。”
“大概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吧，最近他还老问我借钱来着。亏我还好心借钱给他，没想到他竟然污蔑我。”
“逆天改命？”
陈淮嘴角微微勾起：“倒是有趣。他是不是经常去赌坊？”
“这我就不知道了。”
陈淮拍了拍李天垣的肩膀：“走吧，下一位。”
“啊，这就问完了？”
陈淮刚才问话的时候，运转了九重金瞳观察小喜子的表情，判断他的反应和回答都很正常，大概率不是凶手，除非他很会伪装。
第二个审讯的是小福子，陈淮用了和刚刚一样的开场白，只是将二人的名字进行了调换。
小福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他很快稳定下来，他不知道小喜子是否真的发现了他半夜出去，但他一定不能承认自己杀害了周筠。
万一小喜子真的发现了，他找什么借口好呢？怎么将矛头指向何管事？
不对，他并不需要找借口，小喜子跟他一样有嫌疑，指控不够有力。他只需要，同样指认小喜子，那么谁也奈何不了谁。
小福子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小喜子绝对是在胡说八道！我看他半夜起来根本就不是去如厕，而是去杀人。我半夜根本没醒过，却被他这个凶手倒打一耙！”
“别生气，这并不能使你的狡辩更有说服力。”
陈淮的笑容很轻微，但在小福子眼中却仿佛是一副魔鬼的形象，仿佛自己整个人已经被他看穿。
“是镇北侯府里的人指使你做的吧？只要你供出那个人是谁，我们可以考虑减轻你的处罚。”陈淮的语气很是笃定。
陈淮观察到，他这次提问的时候，小福子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飘荡。
李天垣在一旁默默看着。
陈淮说的有模有样的，但谁又知道他是唬人的呢？小喜子和小福子并不能互相交流，也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审讯方法，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会信以为真。
“我没见过镇北侯府的人，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睡了一觉就被你们当做嫌疑犯，你们肯定是冤枉我了！”
“无力的狡辩。”
陈淮冷笑：“让我猜猜？你最近在赌坊赔的血本无归，恰好这时镇北侯府有人找上了你，花钱让你杀人，你正好缺钱，便一咬牙答应了下来，是不是？你再不交代，就只能待在大牢秋后问斩，再也别想着逆天改命了。”
小福子的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