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袁绍战界桥

    【王允密谋杀董卓】

    春天，正月丁丑日，朝廷宣布大赦天下。

    连续下了六十多天的雨，王允和士孙瑞、杨瓒登上台阶祈求停雨，他们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商议之前的计划。

    士孙瑞对王允说：“从去年年底开始，太阳不再照耀，雨水不断，月亮侵犯执法星，《史记》中说‘太微以南的四颗星星叫做执法星’。彗星和孛星也多次出现，白天阴沉、晚上明亮，雾气交织，这种天象是在暗示我们应赶紧执行计谋，并且从内部发难容易成功。时机不可久待，请您认真考虑。”王允同意了他的话，于是秘密与董卓的将领吕布联络。

    董卓派牛辅率军驻扎在陕州，牛辅分派校尉李傕和郭汜、张济率领歩骑数万人进攻驻扎在中牟的朱儁，将其赶走，接着虏掠了陈留和颍川各县，所过之处，杀戮无遗。荀彧那些留在颍川的乡人大多遇难。

    【袁绍大战于界桥】

    袁绍亲自带兵去征讨公孙瓒，双方在界桥南二十里的地方展开会战。

    公孙瓒的步兵有三万余人，列成方阵，骑兵则分布在两翼，左右各有五千多匹战马，以骑白马的义从作为中坚，也分作两校，左队向右射箭，右队向左射箭，旌旗与铠甲闪烁着光芒，照亮了天地。

    袁绍命令麹义率领八百名敢死队员先登，排布强弩千张夹在其中；袁绍则自己带领数万步兵结成阵势在后方支援。麹义在凉州待了很长时间，熟悉羌族战斗的特点，他的士兵都非常勇猛。公孙瓒看到麹义的兵力较少，便放出骑兵准备冲击。麹义的士兵都藏在楯下一动不动，直到敌人接近数十步时，他们才同时起身，扬起尘土，大声呐喊，然后直冲前方，强弩齐鸣，万箭齐发，所发必中，临阵斩杀了公孙瓒派来的冀州刺史严纲，斩获一千多甲兵的首级。

    公孙瓒的军队溃败，步兵和骑兵四处奔逃，不再返回营地。麹义追到界桥，公孙瓒负责垫后的士兵返回来在桥上战斗，麹义再次击破他们，然后进入公孙瓒的营地，拔掉了他的牙门，营中剩下的人也纷纷散开逃跑。袁绍在后方，离桥还有十几里的距离，就下马发鞍，他看到公孙瓒已经被击溃，因此没有做任何防备，只带了数十名强弩手和一百多名持大戟的士兵跟随。

    公孙瓒的两千多名骑兵忽然冲过来，将袁绍包围在阵中，箭矢如雨般射下。袁绍的别驾从事田丰扶着他，想要退入空旷的围墙里，袁绍却用盔甲狠狠地撞在地上说：“大丈夫当面斗而死，岂能躲入墙内以求苟活？”士兵感愤，齐发强弩，杀伤了敌人。公孙瓒的骑兵不知道袁绍就在围中，也稍稍后退；恰好此时，麹义赶来支援，敌人才散去。

    公孙瓒的军队溃败逃往勃海，他被迫与范俱一起返回蓟，在大城东南筑起了一座小城，与刘虞的阵地相邻，彼此敌对。

    【刘备试守平原令】

    当初，钜鹿太守李邵和郡冠盖都认为公孙瓒的兵力强大，想要归附他。

    袁绍听说后，派济阴定陶人董昭去钜鹿招抚，问他说：“你有什么策略来驾驭当地？”

    董昭回答说：“个人的力量太微弱，无法消除众人的谋划。我打算引诱他们的内心，先和他们一起唱和，等了解他们的情况后，再行权谋以制服他们。具体计策要在临时决定，现在还不能说。”

    当时郡中有几十名姓孙的人，专门策划谋略，扰乱官吏和民众的心思。董昭到达郡城后，伪造袁绍的檄文在郡中传布，说：“官府获得贼人罗侯安平张吉的消息，知道他将要攻打钜鹿，孙伉等人打算做他的内应。檄文传到时，应立即按军法处置，惩治他们的恶行，但不要牵连到他们的家人。”

    董昭于案上展开檄文，然后立即将孙伉斩首处决。整个郡城都感到恐惧不安，董昭于是依次安抚，最终平定了局势。事情结束后，董昭向袁绍报告，袁绍对他的表现称赞有加。恰好魏郡太守栗攀被敌兵杀害，袁绍就任命董昭为魏郡太守。当时郡境内大乱，贼寇成千上万，派遣使者来往，进行市场交易。董昭先厚待贼寇，利用他们的间谍身份，趁虚而入，展开讨伐，频频大捷。仅两天时间，就有三次捷报的羽檄传出。

    袁绍派将领崔巨业率数万兵马攻围故安，但未能攻下，只得退军南撤。公孙瓒派步骑三万人追击于巨马水，大败袁军，死亡人数达七八千人。公孙瓒趁胜南下，攻破郡县，一直打到平原，然后派遣青州刺史田揩据有齐地。

    公孙瓒还表奏刘备为别部司马，派他与青州刺史田楷一起抵抗冀州牧袁绍。赵云随从刘备，担任刘备的骑兵主将。刘备对待赵云非常友善，赵云深受感激。赵云因为兄长去世，辞别公孙瓒暂时回家，刘备知道他不会回来，与他紧握双手告别，赵云说：“我绝不会背离你的恩德。”

    刘备多次立下战功，被任命为平原令，之后又升任平原相。郡民刘平一直看不起刘备，以官居其下为耻，就派人去刺杀刘备。刘备不知情，对待刺客非常好，刺客不忍心下手，就把真相告知刘备，然后离开。当时民众缺粮，常聚集在一起抢劫钞掠。刘备外御寇难，内丰财施，对待下属必与之同席而坐、同碗而食，无所简择。有很多人为此而归附于他。